“可是如果这样,我们还怎么赢啊?” 景方璃道:“我们物灵的修炼虽然也类似打坐,但是我们并非精神入定,恰恰相反我们要将精神专注于本体这个‘外物’。况且即便如此我最长一次也不过是三天。听说这些道门中有些清修者可以连续闭关数月之久。” 林公子沉吟一下:“我最久的一次是闭关一月,但是那时候还要时常饮水如厕,一日四餐,经常活动。实在不知道……在这种条件下我能坚持多久。” “……我们也只有靠你了。” “嗯……我尽力吧。” 鱼娇娇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想想也没什么的,毕竟我们并非是什么全能的强者,这剑冢的考验也这么多奇葩的内容,说来到现在都没输反倒是很奇怪呢。” 林公子一愣,而后笑道:“没想到我竟然被你开解了……也是,那好吧,我去了。”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低头沉吟道:“嗯……现在有另外一个问题。” “怎么了?” 林公子指着前面:“我要怎么过去?”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唐高僧也无法登上法台吧?” 鱼娇娇叫一声:“呆子!” 熊畅想也不想立刻驳斥道:“你才猪头!!” “嗯?”纯洁的鱼娇娇纯洁的转过那张纯洁无瑕的脸,似乎很奇怪熊畅再说什么。 而周围,不知是错觉还是错觉,这一刻好安静。 熊畅顿了片刻,若无其事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袋子?” 一脸纯洁的鱼娇娇天真无邪的说道:“我是说,公子可以让我们帮忙啊,怎么了吗?” “……”即便明知道,这该死的纯洁面容下面是一张该死的险恶心灵,但问题在于……“哦,”熊畅淡淡的应一声,“那我……”等一下!这个转开话题的方式不对!之前某人叫了某人一声,当时的意思就是叫应声者帮忙,如果自己真的帮忙了那岂不是默认了?! 猛然看向鱼娇娇,对方任然是一脸的纯洁,但是在那纯洁之前绝对有那么一瞬间……诡谲的笑容一闪而逝…… “你们两个就别闹着玩了。”景方璃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颗种子,将它丢到地上,催动之后生成一架斜向生长的藤桥。 林公子淡然的走上这晃晃悠悠的藤桥,在另一端仅容一人的蒲团上坐下,而后这藤桥就由于过度透支生命力而凋萎。 那几个道人之中,走出一个头发灰白面容枯瘦的老头,他御风而行来到桥面上,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盘腿而坐。 “这人好大的派头!公子冲他点首示意他竟然一点回应都没有!”鱼娇娇不满的哼道。 孟令召道:“倒也未必怪得了他……只怕此人乃是之前说的那‘清修者’。” “清修者?”鱼娇娇疑问。 “双方坐定,比赛开始。” 在两人头上出现一个沙漏和三位的计数板:“沙漏一周期为一个时辰,入定越深思维时间流速越大,沙漏速度越快。计数板标记沙漏周期个数,以此计时。胜负评判标准:任意一方累计计数九百九十九周者或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后运转周数最多者获胜。” “双方开始比赛。” 这话音一落,那早已闭目入定的老道头上的沙漏就开始不急不缓的向下漏着洁白的沙子,而林公子这边似乎还没有进入状态,沙子一粒都没有掉下。 但林公子深吸一口气,在身前掐药王印,口中轻念几个音节,而后心中杂念尽散,沙子和流速和那道人的速度变得几乎持平。 石香子问道:“他们就是要一直这么坐下去吗?” 孟令召道:“二十四个时辰呢,我们着急也没用啊。” 鱼娇娇见两人这种状态还要好久,又继续问道:“清修者是什么?” “你现在是在历练‘红尘劫’,那你知道这‘红尘劫’的主要目的吗?”景方璃不等她回答就说道,“无论各种的‘解释’都有什么,但是‘目的’是一样的,就是为了避免成为‘清修者’。” “所谓‘清修’,指的是不问凡尘琐事,清静修行,专于己身,不问外物,清静无为。” 鱼娇娇问道:“红尘劫要经历滚滚红尘洗练就是为了避免成为这种人吗?” “是的。清修者们只是一味的追求‘境界’,而这境界只是他们自身的境界……就拿这老道来说,你看他是什么修为?” 鱼娇娇虚起眼睛看半天:“二品?” 竹云墨道:“他已登元婴巅峰,但是实力只有二品上阶。” “……”鱼娇娇问孟令召,“石犀镇的那个……白什么的,他也是元婴的吧?” 孟令召答道:“白问用秘法勉强成为元婴等级,但却有四品上阶的实力。” “他们两个比谁厉害?” “没得比。”景方璃道,“白问可以杀一千个这种清修者,但是白问只要不杀死他们,他们就比白问厉害。” “啊咧?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文武不同吧。清修者就好似文臣,其他修行者就好似武将,专注的方向不一样。”景方璃又道,“但其实你没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你只需要知道,尽量别成为这些清修者就是了。” “当然,这些清修者中有一些是真的看破红尘,有一些是志向所致,还有一些是心若死灰,已经成了一个人形的傀儡,已经没有了任何活在世上的理由和意义。” “……那这个人属于哪一种呢?” “他啊……”景方璃不屑道:“属于最下流的那一种――走火入魔了。他太钻牛角尖,太太执着于此道,即便这一条路让世人所不屑,甚至在尽全力去避免但是他依然走上去了。真是愚蠢啊……” 鱼娇娇沉默了一会,问道:“可是……这不就是他的道吗?寻道……朝闻道,夕死可矣,难道不对吗?” 这次反而是景方璃沉默了。 良久:“也许,都没有错吧。” 两人的沙漏流速越来越快,几乎同时翻了一圈,计数板上的“零”翻转成“一”,而真实时间才过了一刻左右,紧接着又以快了一倍的速度再次翻了一周,而这次是那老道速度快了一些。 …… …… PS: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的道就是如此,即便被现实击的粉身碎骨,我也不会改变。 或许我无力改变世界,但是我也不会改变自己,因为我已经将全部的力量用于改变世界,没有留下任何改变自己的力量了――当有一日,重新有人看到,而后他会说:有一个被历史的车轮碾压的愚蠢之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