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不瞑目的鱼头……要怎么吃? 或者说,要怎么吃下去? 那男子一脸决绝,大喊一声:“阿喀巴拉呐!!” 景方璃肃然起敬道:“他说:先祖保佑。” …… 天仙剑冢外,苍茫的西疆天南区,这里有一片风格诡异的建筑群。 在这建筑群之中有一处别样的所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墙壁、支柱,自然也不会有顶棚,铺着名贵波斯地毯的地板上,只放着一张“大床”。 真的是很大的一张床。 横纵各有四丈余,初一看去堪比大堂之地;边角之处均是圆润处理,床上铺着绫罗绸缎、虎皮貂绒,无不尽显华贵之能事。 这荒芜之地时常吹起凛冽沙风,但是这能活埋生灵的自然之威却无法撼动这建筑群分毫,原因只有一个――此处乃是述剑茶庄本部。 无论是刮风下雨,这里都会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内里阻隔,甚至于灰尘都无法越过那层屏障。也因此,这大床才可以毫无顾忌的露天而铺。 此刻,在这大床之上卧躺着一人,衣衫未拢,长袖铺展,下摆撩露,身姿慵懒和衣而眠,再加上那倾城的侧脸,仅仅看去就让人不忍打扰。 一个小孩子缓缓的落下,侧坐在那女人身旁,眼中有着无限的爱恋,轻轻拂过女子的头发。 女子轻吟一声,微微睁眼,看到是他,索性翻过身去枕着小孩的腿,舒服的抱了抱,轻声问道:“开完会了?” “嗯。”小孩虽然手上把玩着女子的长发,可是看眼神,心思却不在这里:“老栾他们已经将最后一批火药厂关闭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透出许多的无奈,更多的则是惋惜。 女子轻哼一声:“早就说了,你们弄的那些个玩具根本不靠谱……” 小孩有些皱眉:“但是很奇怪,南洲那里……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小孩低头,轻轻抚着女子的脸庞,低声吟道:“交结满铺银发耀,引身折腰一人瞧。” 女子满意的将头发掠过耳畔:“只是小奴家这满头的黑发,不知大官人是否满意呢?” “满意,自然满意。”小孩轻笑道,随后俯身轻轻一吻:“我家婉儿最可人了。” “别闹~”女子将小孩的手轻轻拍开,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看到斜上方的那巨大“锥螺”,哼道:“嗯……唉,他们进去多长时间了?” “三天了。” “三天?”女子掐算一下,“我……又睡了这么久?” 小孩眼中掩饰不住的关切:“是啊……又睡了这么久……” 最近这些年,女子沉睡的时间越来越多,每次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甚至很多时候叫都叫不醒。小孩知道,女子……时日不多了。 虽然这女子已经活了三千多年,虽然“最近这些年”指的是最近二三百年,虽然这个“时日不多”,最少还有四五百年…… 女子看小孩的表情,不禁笑道:“怎么了?苦着一张脸的。”说着用手轻轻掐了掐小孩的脸,“天地尚不能长久,何况我们?我活了这么久,够其他人几辈子的了,该知足了。” “可是我不知足啊……”小孩轻轻捧着女子的脸,“我还想……让你陪我更久。” 女子轻笑:“我的庄主大人,你小孩子的外貌影响你的内心了吗?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 沈萧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女子道:“你看,既然我时间宝贵,为什么不多带我玩玩去呢?你应该还有安排吧。” “嗯……那起床走吧。” …… 已经化成一片荒土的中洲大地之上,毫无生机可言,有的只是沙土和岩石。 吹刮千年而不停止的风,早已将“山”上的土与碎石吹干净,只剩下完整的“巨大岩石”。 在这样形成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立着一位大人:头戴紫冠,身穿金甲,背披战皇袍。立在那里好似幕临深渊,虎踞龙盘,天地之间唯有这位大人! 一手按在剑柄之上,威势无双,君临天下! 在他眼中,看到的好似不是滚滚黄沙,而是千军万马!远远天边不是荒芜一片,而是敌疆沃野! 沈萧带着婉儿姑娘落在这人身侧,率先施礼道:“抱歉抱歉,来晚了,陛下。” 那人转身,威严的面容散去,换成一张说不上和蔼但也不是高冷的笑容:“庄主别来无恙啊,时间刚刚好,是我来早了。” 这人,正是大成国皇帝-成宁王柳悔! 沈萧笑道:“柳兄真是折煞在下了。”林婉儿也翩翩施礼:“见过陛下。” 接着,那漫天的黄沙之中吹起一阵诡异的黑风,一个全身裹在陈旧布条里的人从黑风中走出,他说着一口低哑的南洲语:“你们东洲人真是虚伪,明明是等候多时了。” “大巫首,久等久等。”沈萧向他打招呼,可他并没有闲心和他答话,说完那句话就重新回到了黑风中。 柳悔冷哼道:“装神弄鬼。” 似乎又没有了话题,但是等待的人多了两人。 又过了一会,那大巫首再次现身:“北洲呼伦托无法来了。” 柳悔皱眉:“十年一次的四洲会首竟然就这么放了我们风筝?这北洲的统治者未免太大脸了吧?” 但是那大巫首无视他,说完之后直接消失。 柳悔强压着怒意,冲沈萧道:“他们历来都是如此吗?” 沈萧无奈道:“就如您是东洲帝王不许他人蔑视一样,他们也是各洲之主,心有孤傲也是在所难免。” “各洲之主?”柳悔嗤笑道,“这北洲也就算了,这南洲和西洲,也称得上是‘一洲之主’吗?开玩笑!” 沈萧正尴尬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见远处烟尘滚滚,好似大批人马正在向这里涌来,但是最终却只有一人驾驭着马车冲来。 这辆马车乃是金属铸造,由两匹火红皮毛的战马拉动,来到近处,那人一甩马鞭两匹马立刻转向,而这人则凌空跳起落在巨石之上。 沈萧迎上去,用标准的西洲语迎道:“我的王!欢迎你的到来!” …… 所谓死不瞑目啊,就是那种……死前带着深深的怨念,或者死后发生了天怒人愤的事,而后……死不瞑目。 还有一种,是发生了某些恐怖的事情之后,如果这时死了,那么也会死不瞑目。就如鱼娇娇和匈奴男人此时的状态――如果他们此时死了,必然死不瞑目。 而后,在几人沉默之中,第三道菜上来了。 一个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