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艺术是源于什么,只有拔高了才算是艺术,否则就是记录。 虽然查理兹·塞隆同意了拍一段肉色疗伤戏,不过最终苏长青还是艺术化处理了。 加塞这种戏份也得合理,打打杀杀中突然出现过于写实的裸戏,满银幕颤巍巍的娇艳欲滴,实在很容易出戏,搞噱头的动机未免太明显了。 苏长青都这级别的导演了,当然不能把香艳元素玩得如此粗糙。 李奥听他说要艺术化,一时不知如何拍:“怎么艺术化,拍柔媚了不好,玩光线阴影又太保守,得找到一个平衡点才行。” 苏长青的处理很简单,算是虚实结合:“咱们在群打戏的最后加一段飙血浆,喷塞隆一头一脖子血就行了。” 拿刀砍人哪有不喷血的,只要鲜血顺脖子流到了胸口就行了:“咱们弄点血将她那两座山峰染红,这叫浴血奋战映山红。” 用鲜血镀一层膜,甚至不能算是裸戏了。 李奥嘴张大了半晌合不拢:“你这可够血腥的。” “这样会有一种特别的、残忍的美,比直接裸露好一些,”开拍时苏长青对查理兹·塞隆解释:“之所以这么做不代表你这个……其实很好看,但拍出来也得和影片风格一致。” 这个必须得解释,女演员和男演员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光膀子,实际上大量的明星只能看脸,体型体态都是减分的,不能让她误以为苏长青觉得不达标才这么做,那更令人难堪。 莱昂纳多只和模特交往的执着,其实这也是在走一条专业的捷径,或许是从惨痛经验中总结出来的理性。 塞隆当然服从安排,镀膜挺酷的,没什么不好。 另外就像她自己说的,这的确是一段很长的裸戏,影片里一分多钟,苏长青争分夺秒也拍了整整一天。 查理兹·塞隆之前虽然模特干了六七年了,也穿过不少暴露服装,可毕竟还很年轻,这么光膀子拍戏是第一次。 苏长青看得出她紧张,所以让大家尽量将工作安排得紧凑,也不准在现场说笑,免得引起误解。 其实主创团队对查理兹·塞隆一直都很照顾,一个小姑娘从非洲跑到好莱坞谋生,运气好被大导演看中,又到亚洲来拍戏,原本就挺折腾了。 另外查理兹·塞隆也很努力,与所有人相处都很融洽,长得又漂亮,也的确容易赢得好感。 接下去拍了两天鹿野千津的戏,虽然她出场的戏份都是与塞隆对打,实际上仍有不少需要单独拍摄的内容。 比如各种造型特写、念台词时面部表情以及眼神变化、扛着她的薙刀从楼梯上走下、持刀特空飞跃、后空翻、被击倒后鲤鱼打挺跃起、甚至被击杀后的定格等等,拍起来都挺花时间。 之后梶芽衣子和北野武的戏也是如此,拍完了个人戏份再接着拍对打,这是最节约时间的安排。 鹿野千津把薙刀练得相当娴熟,几个舞动完成得很漂亮,从小热爱篮球和舞蹈,也令她拥有不错的平衡协调能力,鲤鱼打挺和飞跃也干净利落,后空翻吊了威亚,拍了一小时也完成了。 身穿学生制服做到这些真不容易,动作得体加上机位设计合理,拍得风骚而又不失得体。 每完成一个动作,大家都报以掌声,这给了鹿野千津很大的信心。 开拍之前她对苏长青说过:“我很紧张,担心会出丑,毕竟穿着制服作了所有不应该做得动作。” 说来说去就是怕露底,虽然内裤和泳衣、体操服的安全性差不多,但人的心理就这样,穿泳衣、体操服怎么都行,露出点内裤就觉得丢人。 拍学生装格斗当然属于哗众取宠,就像不知火舞或者春丽穿着奇怪的裙子格斗,反差的造型本身就是遐想的源泉,许多人好这一口,包括苏长青自己。 但他也明白不能真赤裸裸地走光,那无疑将流于粗俗。 为了鹿野千津动作舒展,苏长青允许她穿了一条安全裤,并承诺凡是露出安全裤的镜头一概不用,免除裆下之忧。 不过也因为这个,有些动作拍了许多遍,既要裙角飞扬,又得纹丝不漏,那就只好辛苦鹿野小姐一遍遍来了。 武打戏最怕就是受伤,有些意外再怎么想办法都无法避免,比如塞隆前两天拍群打戏时,手背和脚踝都被打中,所幸并不严重。 即便没有对打,像鹿野千津这样的个人动作也得小心,为了拍好一个高抬腿侧踢,她起码重复了五十多腿,结果大腿内侧用力过多,第二天路都快走不稳了。 “看你的样子……” 苏长青原本想开个玩笑,想想自己是社长,还和她主子不清不白,把后面半句咽下去了。 作人难,作一个装腔作势的男人更难。 然而鹿野千津还是听明白了,看着苏长青意味深长地笑,一直笑到他心里发毛。 一副死变态的造型,看着人阴森森地笑个没完,什么毛病。 拍戏之余苏长青也得关注横山的生意。 距离上一次决策过去二十二天了,当时看中的九个项目已经谈下来三个进入签约阶段,其余的也曙光在望。 柳雨菲说:“主要是人手不足,横山只有二十几个人,我们把御城之门的管理人员抽调了几个过来,目前分成四个小组工作,已经在连轴转了。” 苏长青作出两个月必须花掉三十多亿美元的疯狂投资决定,于是大家只能疲于奔命。 “的确很辛苦,不过横山接下去不需要太多经营人员,也没法聘请更多的人。” 投资结束,接下去几年都是坐等升值,横山的确不需要太多的人。 “哥,您对这些投资真的很有把握吗?” 对外柳雨菲一直无条件支持苏长青的工作,不过这个问题私下里至少问过三次了。 苏长青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毕竟动用的钱一大半是别人的,不得不慎重。 “放心吧,不用太担心。” 苏长青也这么回答了三次。 明知自己是对的,但无法解释,不得不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面对质疑,这也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有时候他也尴尬,倒不是因为对市场走向没把握,而是觉得自己就像个打鸡血的演员,将角色处理得过于孟浪,于是站在舞台中央有点心虚。 而柳雨菲和丁嘉洛这些配角,也因为他的表演过于夸张,配合得有些吃力。 银幕上的剧情总是好编排,生活中却难以如此,有时他反思之所以将事情做得如此戏剧化,是不是潜意识里有造神的冲动? 不过苏长青很快就否定了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否定,毕竟孙正义之流比他做得更夸张,几乎没放过这些年的任何一个风口,他这点疯狂收购算得了什么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距离高处不胜寒,恐怕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