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面前邀功般的赵常在,芳嫔冷道:“你若是这儿得闲,还不如好好的去想想重阳家宴的事情。” 赵常在明显没反应过来,以为芳嫔说的是赏鉴定的事情,倒是有些愣愣的腆着脸笑道:“娘娘这儿随便一件东西都比妾屋子里的东西强上百倍!” 赵常在惯会伏低做小,虽然不知到芳嫔为什么会提到重阳家宴鉴赏的事情,不过这也不妨碍她拍芳嫔的马屁,更何况芳嫔若是能吃上肉,她也能分一杯汤喝,毕竟芳嫔在这方面对她倒是比舞小仪好得多。 虽然瞧着赵常在明显还不知道自己意思,不过她在这番话倒是让芳嫔的心情好上了不少,倒是让芳嫔打算稍稍提点一下这赵常在:“这重阳家宴之后便是秋围了,本宫这儿要准备的事情也多。” 一听这话,赵常在猛然反应了过来,连连笑着道:“那芳嫔娘娘您先忙,妾告辞了。” 瞧着赵常在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芳嫔倒也不打算在说了,故而点了点头,便进了内屋。 赵常在与宫女一同回了自己的住所,这才敛下刚刚脸上的那份笑,芳嫔刚刚的意思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这芳嫔倒是还真有自信,瞧着她刚刚那话儿,不仅要准备重阳节的东西,连带把这秋围的东西也是打算一并给整理妥了,要知道这秋围的人可是都还没定下来。先前瞧着皇后的意思,这鉴赏会皇上也回来,说不定皇上一高兴,便指了谁去秋围了呢!不过这番心思赵常在也只敢在心里腹议,这毓庆宫的主位是芳嫔,若是得罪了,她一个常在,哪里诉苦去,若是芳嫔这次能被选去秋围,她到时候说不定也能借着这芳嫔的光。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赵常在还是希望自己能借着这次入了皇上的眼,毕竟她从进宫以来一直这么伏低做小,芳嫔对她最大的恩赐也只不过是刚刚这么一句的提点,不过芳嫔性子善妒,她若是太出头,保不齐芳嫔到时候回怎么整她,前段时间舞小仪得寵,芳嫔的手段不明显,但是这几日舞小仪生病,芳嫔可是一直都在打压那边呢,今儿个她去那边的时候,舞小仪那里连热水都没有,还得现烧。说起来,她那儿倒是比舞小仪那儿好多了。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赵常在却还是低低的叹了一声,纵然有心,可瞧着她屋子里的东西,与刚刚芳嫔屋子里的东西一比,根本就没什么看头,更别提什么奇珍之物了。 赵常在身边的宫女一见主子回来,便一直脸色不好,想着刚刚芳嫔娘娘说的那些话,倒是微微出言道:“小主可是在愁赏鉴的事情?” 赵常在瞧了这说话的宫女一眼,模样倒是并不出众,只是平日里做事儿手脚还算勤快,伺候也算尽心,不过一个宫女就这么的更主子说话,赵常在便有些不喜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那宫女一听,惊恐的跪下道:“小主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有什么意见,只是瞧着小主为了此事烦闷,想替小主分忧。” 赵常在在芳嫔那里伏低做小不过是为了能在这毓庆宫更好的生活下去,但毕竟是京城贵女,该有的谱自然也是有的,听了这宫女的话,赵常在心理微微一动,不过面色却是一片沉静之色。 那宫女低头跪着,见赵常在一直都没有开口,便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倒也恼恨自己刚刚怎么就忍不住多嘴了一通。 见晾得差不多了,赵常在这才开口道:“说出来听听。” 那宫女一股脑的将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说了出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听那宫女说完后,赵常在的眸色不由一亮,这“珍”,她一个常在,定是比不过那些个高妃嫔的,就拿婉贵嫔的五彩宫绦来说,黑珍珠原就珍奇无比,而且还个个都是同等大小了,更是用金丝线串联。单就如何把这光滑的黑珍珠串联起来,就不是寻常的功夫,更何况那金丝线,听说是将这金子溶化后,将银丝包裹其中,然后制成柔软无比的丝线,这细线若是放在阳光下细看,还可以瞧见这金丝上那些镌刻的花纹。这工艺不仅精妙,更是造价不菲。故而她便只有在这“奇”上下功夫了。而且这宫女刚刚提到的那些东西也都不过是些寻常之物罢了,试试倒也无妨,这么想通之后,赵常在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莺儿。” “这个法子倒是巧,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奴婢未进宫前,奴婢的母亲以做首饰过活,这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这事儿我便依了,若成功了,倒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不过这事儿若是你说去了别处……” “小主放心,奴婢这话只对小主一人说过,定不会让其他人知晓的。” 见她这么说,赵常在倒是放心道:“行了,你出去吧。” “是,小主。” 自从皇后让碧蓝去内服务说了之后,舞小仪这边倒是越发的难过了起来,起先也不过芳嫔在毓庆宫里稍稍压了压舞小仪罢了,不过也都是下头奴才们的事情,倒是没让舞小仪怎么,而且平日里的份例倒都是去内务府领着,倒是没少些什么,可是如今,这领来的份例比平日里差了好几个等级不说,有些更是连寻常宫女的都比不上,而且每次恒儿去领吃食的时候,都是些残羹冷炙。舞小仪先前还因为不能下床,而且身边还有些贴己的银子,故而便让恒儿施些钱财,换些好的。可是如今,这贴己的银子所剩无几,瞧着那些个怕是连猪都不愿意吃的汤汤水水,舞小仪不由的气闷道:“怎么今日是这么个东西。” 恒儿这不仅要伺候舞小仪,而且吃得也差,平日里更是要做许多活计,故而这会儿子有些疲惫道:“自从小主病了之后,内务府那边便一直少咱们的东西,先前咱们还能使些银子,可是如今咱们的银子不够,今日便只能弄到这些。” 听了恒儿这番话,舞小仪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更是怒火中烧道:“这个月的月银呢?我先前给你的银子这么快就用完了?” “小主,内务府说咱们这个月的月银扣光了,咱们屋子里又时常少东西,先前的银子已经花去了不少……” “行了。”舞小仪不耐烦的打断了恒儿的话,“你今日不是去内务府了吗,这个月的冰盆难不成内务府又给克扣了?” 恒儿艰难的点了点头道:“内务府说,天气已经入了秋,小主养病,还是不要用冰盆的好,就把冰盆拨给了芳嫔娘娘。” 虽说是到了秋天,可这秋老虎毒的很,白天稍稍一动便是一身汗,晚上更是热的难受,芳嫔这些日子时时针对她,她并非不知道,可是如今这倒好,内务府拨出的东西本来就少,如今竟然连一个冰盆都没有了。 “那你有没有去皇后娘娘那里?” 恒儿咬了咬嘴唇,低下头道:“奴婢去过了,只是皇后娘娘这几日头痛病犯了,奴婢没见到。” 听到恒儿这么说,舞小仪便知道求皇后这条路无果。因为太医的吩咐,她这几日都不能下床,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没得法子,如今这宫里的人瞧着她没了寵,便个个都来踩一脚,这么想着,舞小仪不由的气得难受道:“把那些东西都扔了。” 恒儿瞧着桌上的几个冷馒头和一碗照的出样子的白粥,不由的有些迟疑道:“主子好歹吃一口吧!” 舞小仪翻身背对这恒儿,没有回话,恒儿瞧着那馒头和粥一眼,只是将东西端了出去,并没有扔掉。 待小李子把打探到的舞小仪的消息禀报给萧婉的时候,萧婉到是没想到前不久才风风光光的舞小仪近来倒是沦落到这个地步。 瞧着萧婉嘴角的一抹冷笑,小李子躬身开口道:“娘娘,那咱们的计划还要不要?” 萧婉眯了眯眼睛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舞小仪如今到了这般地步,本宫倒是做个好人,送些东西给她。” 小李子一愣,倒是有些摸不着萧婉的意思,却见萧婉道:“那几盆花扔掉了倒是可惜了,你送去舞小仪那儿。” 想着拿几盆丢在墙角的花,小李子知道了萧婉的意思,忙笑着点头道:“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 “替本宫告诉舞小仪一声,她的情,本宫慢慢还。还有,内务府那边,能怎么作贱就怎么作贱便是。” “是,娘娘。” 等小李子出了屋子,萧婉这才收起脸上的笑意,那日李太医私下与她说的话犹在耳边:娘娘,这药包剧毒无比,先前娘娘一直在喝药,药性与这些毒药的药性有些相冲,倒是缓解了不少,不过娘娘的药中有补药的成分,这些有毒的药性怕是已经沉淀在娘娘的体内,如今只有先固本培元,方能清毒。娘娘怕是十年内无法有孕。 萧婉的眼里不觉的泛出一抹冷厉,舞小仪,这笔账,本宫会和你慢慢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