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城人民医院季度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在七月初举行。全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参加了。 会议由徐院长主持。徐院长在会议上重点提到了郑好在去东山乡出诊过程中,救护车遇险快要滑落悬崖时,勇敢阻止了一场车毁人亡的事故。至于郑好是如何挽救众人,阻止汽车坠落细节则没有说。 仔细想来,这事的确离奇,且不通常理,血肉之躯的人能有多大力量,怎么能够拉住那么重的汽车以及车内五人。虽然老柳他们信誓旦旦说是郑好凭着一己之力把汽车硬生生拉回来。院委会还是持怀疑态度。但对于郑好作出的努力还是持肯定态度的。 对于郑好运用中医中药成功治疗急性脊髓炎患者的情况,徐院长说郑好弘扬了中医中药,连夸不简单。 至于这次心脏病人家属闹事,徐院长虽然亲身经历,却没有提,这事情更是离奇,三根针就可以让人由死而生,由生而死,毕竟太过玄幻。徐院长自己都不相信亲身经历的这戏剧性的一幕。只是表扬郑好病历病程记录写的认真。 这次先进个人,医院奖励三百。回来路上,遇到田萍,她说:“实习大夫在没有完成实习时候,就当上了大夫,还受到表彰,这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郑大夫你真了不起。将来你一定能成为人民医院专家大夫的。” 冯先坤看到郑好,拍拍他的肩膀感慨地说:“年青人,好好表现,前途无量啊!”感叹完后,冯先坤告诉郑好。“李院长找你有事,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郑好来到李院长办公室,还未等郑好开口。李院长先说话了,他关切地问:“郑好,听徐院长说过你的事情,这些时间你表现很好。年青人要再接再厉。对了最近见过张董事长了吗?” “张董事长?”郑好很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很快就明白了对方口中的张董事长肯定指的是张静。 郑好说:“最近一直与林老师在一起呢!”李院长点点头,摸起电话,边拨号码边说:“她昨天打电话找你呢!” 李院长很快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大概不是张静本人。过了很大一会,才再次有人回话。李院长放下电话,笑着说:“你去楼下,张董事长很快就会安排人来接你,她有事要找你呢!” 接郑好的是张静的宝马汽车。不过开车的不是张静本人。而是一位穿着讲究,年龄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郑好认得他,当初就是他在清水布置人员要干掉丁大明等人,听张静称呼他老金。 老金此刻面容慈祥,表情恭敬。亲自下车给郑好打开车门,郑好道谢后坐进去。 老金又恭敬地关上车门。汽车稳稳驶出医院,向着目的地驶去。张静的新能源集团在煤城市中盖了一座气派的九层大楼。 办公楼对面就是市政府,在气派的新能源办公楼前,市政府的楼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郑好他们的汽车进入新能源院内时候,郑好竟然意外看到了张守业。张守业夹在一群人中。正要进入办公楼。郑好坐的宝马就鸣着喇叭开了过去。 人群中有人眼尖,喊道:“这是董事长的汽车。”众人就一起呼啦啦向一边闪,张守业就挤在一群人中跟着避让。 宝马顺着汽车专用通道,径直开到办公楼的大厅里面停下。老金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郑好下了车。此刻,张守业与所有人都盯着汽车看,他们都知道董事长是个漂亮的女人。 郑好下车后,众人看到不是董事长,就很失望。但张守业一眼认出郑好。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说:“郑好不是在医院实习吗,怎么坐董事长的车来了这里,莫非看错人了。”揉了揉眼再看,没错,就是郑好。 “小好。”张守业喊起来。郑好同时回身招呼张守业。张守业赶过来,颇有些兴奋地问:“喂,小好,你怎么坐上董事长的车了?” 郑好与张静的交往本就有些说不清,此时此地,更是一句两句的交待不明白,就说:“张哥,改日再给你说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守业说:“现在道口矿归我们新能源公司了。新能源要选一些自己人去道口矿搞管理,我们是被挑选了来公司培训的。” 郑好高兴地说:“张哥也要当领导了吗?”张守业嘿嘿笑了。显然此刻的张守业生活是幸福的,毕竟时间是治疗心里疾病的最好良药。他已经摆脱了刚刚下岗时的彷徨与无助。郑好也由衷的替他高兴。 此刻那些人喊:“走了走了,老张。”张守业与郑好摆手告别。回到人群里,有人问:“喂,老张,你这是攀上富亲戚了吗?” 张守业说:“哪里呀,那是我兄弟。”有人说:“没听说你有个这么有来头的兄弟,竟然还坐董事长的宝马汽车,与董事长关系肯定不一般。有这样的关系,竟然也不说,你这是闷声发大财啊,以后高升,可不要忘了弟兄们........”声音渐渐远去。这些人已经走进了一楼的会议室。 郑好心中惭愧,虽然知道张哥在新能源,却从来没有在张静面前提起过。看样需要以后寻个机会提一提。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走后门。 老金领着郑好坐电梯来到六楼。张静正在开会。参加会议的是各个煤矿的矿长。老金就把郑好领进会议室旁边的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等待。 在这里郑好竟然又遇到了王汝洁,她看到郑好,热情与郑好打招呼,轻声说:“董事长现在开会呢,应该很快就会开完,郑哥稍等。” 说罢给郑好与老金每人倒了一杯茶。而后又进入了议室,老金也没有坐,而是端了茶水站在郑好旁边。 老金年龄比自己大得多,对方的过度客气与尊敬,让郑好心中很是不安。屁股下如坐针毡,仅仅喝了两口,郑好也站起来,装着欣赏墙上的画。 客厅与会议室有门连着。门并没有关。隔壁开会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这应该是个季度工作总结会议。各个煤矿对上半年的工作作了总结,并且对下半年煤矿收入作了预估汇报。张静大概对其中一个煤矿下半年报表甚为不满。 她说:“张矿长,所有煤矿预算收入最少增长五十万,为什么只有你们煤矿与上个季度持平。” 对方说:“上个季度咱们矿出过一次塌方,伤残七人,死亡一人。经法院判决,矿上需要赔偿很大一笔资金,所以.........” 张静打断张矿长的话说:“出事故是你们管理出了问题,是你们与矿上的矿工协调问题,这笔钱应该算到你们矿上,而不应该是由我来出。” 对方反应很快,马上说:“那么,从这个月起,所有矿工只发百分之五十的工资,至于那些丧残矿工的补偿资金,我同他们商议一下,看看是否能少给一些?”张静说:“这是你的事情,我们集团要发展,我要的是效益。” 散会后,张静来到客厅,老金知趣地退了出去,并且掩上门。见了郑好,张静很高兴,她颇有些嗔怪地说:“郑好,你是我公司员工,为什么这个月没有请假,就突然消失了,派人去医院找你好多次,也没有见你人影,你要好好给我汇报。” 郑好说:“对不起,张董事长,我有错,扣我百分之五十工资吧。你如果看我不顺眼就让我去挖煤,塌方受伤了,可以少赔一些伤残费。” 郑好说的莫名其妙,张静奇怪的看着郑好,但很快就明白郑好话里的意思。张静说:“你知道一个公司要发展,没有严厉的制度是不行的。” 郑好说:“发展真的那么重要吗,发展的目的难道不是让人过的更好吗,现在为了发展,克扣工人工资,使这些人一家老小陷入贫困境地。致人伤残不是想着去给他们治疗,给他们温暖,为了公司效益却要剥夺他们因身体伤残应得钱财,我不知道要这样的发展和效益有什么用?” 张静说:“企业不发展就会被人吃掉,我们现在所享受到的一切尊敬也会被剥夺。你因为所有人对我点头哈腰是对我的尊重吗,错了,他们是对钱财的尊重。” 郑好说:“不,我不认为是这样,好好的干好自己的工作,努力的去帮助别人,心存善念,虽然贫穷,但是每一分钱都来得正大光明,一样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张静说:“好了,我不与你谈论这些。这也不是找你来的目的。”说罢,她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郑好说:“呶,查查,这是你一个月的工资。” 郑好这个月没有为张静公司干任何工作。如果是换个时间给他发工资。郑好肯定不会收。但此时此刻他却毫不客气的拿过来,数出一半,递给张静说:“这一半,还有以后工资的一半先支取出来,帮我发给那些伤残的工人。” 张静笑嘻嘻的接过去说:“好的,郑大善人,我会如数把这些钱交给他们的。并且告诉他们是你帮助的,等着吧,到时候你准会收到一面活雷锋锦旗。” 郑好说:“谢了,我这人一向是做好事不留名。请你以抚恤金的方式发给他们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