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一个熟悉的人影,披着雨衣,踏着泥泞,迅速移动过来。郑好认出,来人是涛哥,他手里尚还提着枪。来到警车前,先是一脚把死去的杨保法踹在地上,探身到警车内拿出皮箱。 他转过身,在把皮箱举至张静面前时候,突然说:“董事长能不能把这些钱给我,现在警察好像已经对我有所察觉。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国,不然就会有很大危险。到时候我怕会连累董事长。” 张静说:“其实不用你说,回去我就打算把这钱给你的。现在你既然提了出来。就不要给我了,你提走吧!” 涛哥喜形于色,“真的吗?”张静说:“我一向说话算话。”涛哥鞠了个躬。说:“谢谢董事长。我永远会记着你的恩情。”说罢转身,提着皮箱兴冲冲向自己的汽车跑去。 就在涛哥快要跑到自己汽车前的时候,脚步突然变得蹒跚,艰难走出几步,最后扑倒在地上。放钱的箱子也摔了出去。 长空一道闪电划过。郑好看见涛哥身下血水混着雨水不停流出。紧接着在公路旁一辆车灯闪烁的大巴上下来六个人,他们穿着雨衣,用最快的速度向涛哥奔来。闪电再次照亮大地。在六个人中,郑好赫然发现了对他一向客气的老金。 老金大概是这些人的头,他指挥另外五人,把倒在地上的涛哥翻了过来。雨雾中郑好看到老金左手抓着涛哥头发,右手提枪对准涛哥额头,瞬间一道刺眼强光。 看似老实的老金,又在涛哥额头补了一枪。然后朝着河道方向一挥手。 手下几个人拽起死去的涛哥,像是拉起一条死狗,扔进了已经是洪水奔涌的河道。接着杨保法也被扔了进去。 老金把放钱的皮箱拾起来。大步走到张静车前,打开车门,把箱子重新放进了车后座,并随手关上车门。 老金后退一步,恭敬地站在雨中,对张静做了一个ok姿势。张静发动汽车,拐弯,冲上来时的公路。 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杀人过程,如闪电迅速划过,又犹如电影的快放,在郑好眼前一幕幕闪过,让他目不暇接,来不及反应,艰于呼吸,心跳加速,嗓子发干。 郑好说:“为什么要残忍地杀掉那么多人。”张静说:“因为他们该死,这个世界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郑好说:“他们是父母,有子女要养育,是子女,有父母要赡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怜悯的心吗?” 张静转脸看了看情绪激动的郑好说:“杨保法是公务人员中的败类,他见钱眼开,根本没有道义可言,这样的人活在世间,占据这么重要部门位置,不知道还要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伤害。 张庆涛是个社会渣滓,为了钱什么样的坏事都干。除掉这些人是为民除害。他们在世上多活一天,世上就多一些遭殃的人。对待这些像豺狼一样恶毒的人,不要指望他们有朝一日会良心发现,幡然悔悟。不可能,永不可能。对待他们的只能是刀枪与肉体的毁灭。” 郑好说:“犯法了让警察去抓他们。有了罪国家法律会让他们得到应有惩罚。这个国家是有法律的,你不是法官,更不是老天爷,你无权决定他人的生死。” 张静盯着郑好说:“张庆涛,丁大明这些人作恶多端这么长时间,可是,你告诉我,国家法律在哪里?” 郑好说:“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如果所有人对这个国家的法律失去信心,把神圣的法律践踏于脚下,那么这个国家岂不是又要回到过去军阀混战的时候,老百姓再次受难。国家变得一盘散沙。只有所有人尊重法律,这个国家才能强大。” 张静蔑视的说:“只有懦弱的人才会等待法律去伸张正义。强大的人自己就是法律,所以她才可以成为强者,才会成功。” 郑好愤怒道:“把自己所谓的成功建立在随意致人死亡,建立在践踏法律上,是可耻的。我一定要揭发你的罪行........” 张静没有说话,加快油门。十多分钟后她突然踩住刹车,对郑好说:“倘若你对我那么痛恨,倘若你认为你所谓的正义不能昭彰,那么就下车检举揭发我吧,你旁边是丁大明揭发我罪行的最详细资料,拿上它,走出去,左面是检察院,右面是公安局,随便哪一个地方都可以让我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透过滂沱的大雨,检察院大楼前的国徽庄严肃穆,让人生畏。郑好一把抓住汽车的门把手。她转过脸看张静,她面无表情的望着车外。 他想起她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些难忘岁月,他想起她对他的好,他想起张静妈妈,那个孤独的病人。他的心动摇了。明明知道什么是正义,可是通向正义的道路是如此艰难,如此难以抉择。 郑好内心反复挣扎抉择,最后他长叹一声,抓住车门的手无力地放下。“你赢了,”郑好说。 张静喜极而泣,满脸泪水,她说:“我知道,你是不会狠心把我送到监狱里去的。”她一直放在包里的手慢慢抽了出来,那只手上已经满是汗水。 郑好说:“送我回家。”张静说:“不行,你还要去给我妈妈看病。”郑好向汽车靠背上一躺,无力地说:“好吧!” 此刻雨过天晴,汽车行驶在雨水刚刚冲刷过的路面上。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过,凉爽而清新。 到了张静家,张静妈妈却不在。张静说:“妈妈好像去亲戚家窜门了。”郑好说:“既然伯母不在,天也晚了,我就改日再来吧!” 张静说:“既来之,则安之,吃完晚饭再走吧。倘若中间妈妈回来,你再给她把脉开药。” 郑好颇有些踌躇,张静说:“哎呀,还能吃了你吗,已经让她们去做饭了。换作别人,我还不留他们吃饭呢!” 郑好知道张静说得是实话,既然她如此说。就不好再坚持。何况他中午确实没吃多少。现在肚子也饥肠辘辘,唱起了空城计。 不到半小时,就有个三十多岁,穿戴干净整洁的女人,把饭菜端了上来。六样菜,虽然不多,但是做的色香味俱全。 张静吩咐说:“把那瓶酒拿来。”中年女人说:“法国带来的吗?”张静说是。 张静打开酒瓶。顿时酒香扑鼻,她首先给郑好倒上一杯。郑好推辞不要。张静说:“这可是法国名酒,两万一瓶。”不容分说把杯子放在郑好面前,说:“爱喝就喝,不喝倒掉就是了。” 郑好看着杯子里的酒暗自感叹。近一段时间,为着执业医师考试而烦闷的他。闻到酒香,竟然感到胸中稍许舒畅。李白云:“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酒的确是有消除愁闷的作用。想及此处,仰头喝下。 张静笑了,说:“郑好,看你唉声叹气的样子,倒好像是给你喝酒,我还欠你似的。”郑好说:“腐败啊,真是腐败,想一想那么多下岗工人为了生活奔波,一月工资七八百,我这一口酒就是他们一月工资。真是心中不安。”张静说:“好了,好了。吃顿饭也要想这么多,你累不累啊!” 张静妈妈始终没有回来。郑好被张静灌了一瓶酒。吃过饭后,看到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郑好站起身说:“天太晚了,我应该走了。” 可是刚刚站起来,就感觉头重脚轻。方才喝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没想到这洋酒后劲特别大。郑好赶忙扶住桌子。慌乱中碰倒一个酒杯。 张静过来扶住郑好说:“你喝醉了。今天就住在这里吧!”郑好说:“你这酒劲好大啊!”张静说:“洋人喝的酒当然劲大了。” 郑好想到自己醉熏熏回家,颜晓雪倒还好说,可是妈妈却不好交代。只得点头说:“方.....方便吗?”此刻感觉舌头都有些大了。张静似笑非笑无限深情的望着他说:“当然方便。” 也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过了多久。郑好总算酒醒。他翻个身。突然身边一个软绵绵身体。让他大为惊骇。睁眼看,却是张静躺在自己身边。满眼含情地看着他。 郑好说:“你,你怎么在这里。”张静反问:“这是我的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郑好发现自己周身赤裸,他口干舌燥。“你.....我的衣服。” 张静说:“你喝酒把衣服都吐脏了,还是我帮你洗的呢。”郑好说:“我.......”张静说:“你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难道这次你不行了吗?” 郑好眼睛通红,压抑在心里的火终于爆发,他一把撕开张静睡衣。一番暴风骤雨后。张静半倚在床上,额头尚带着津津汗水,粉腮含春望着郑好说:“我没有看错,你果是个真男人。” 郑好看到床单上的一片殷红,惊讶说:“你,你不是丁大明曾经的女朋友吗,你不说这是我们第二次.......” 张静说:“丁大明是什么东西,他也配,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献给我最爱的人。” 郑好没有想到张静每日周旋在那么多男人之间竟然还保持着纯洁。他叹气说:“或许你错了,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 张静说:“我愿意,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悔自己的选择。”郑好说:“可是我已经......” 他想说他已经与颜晓雪订婚,可是现在与张静有了第一次,他实在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郑好陷入深深懊悔中。 张静说:“放心吧,你想爱谁就爱谁,想娶谁就娶谁,我不会死缠烂打,让你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