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混沌迷乱的张星月被传送黑洞丢出来时,一脸迷茫,不等她回过神来,迎接她的便是那满心要将她生撕了的一张张狰狞血口。 紧紧陷在张星月超警服胸口的自卫设备瞬即被触发,那是一颗六边形的徽章,平常看起来只是装饰与身份的象征,而它跟随的主人遇到了危险,它便发挥了它真正的功用。 只见一团团白色的光雾从徽章中心迅速飘出,护住了张星月的上身,下方最先扑咬向张星月的那个带刺植物当即被反震的牙口碎裂,满嘴模糊。 可是她坠落的地点离那些变种怪物太近了些,光雾仅仅向上扩散到张星月的脑袋、向下扩散到她的大腿处,根本来不及向其他部位支援,形成一个完整的保护圈。 一道道尖锐物体刺入血肉、人骨的声音瞬即噗呲作响。 带着倒钩的锐刺毫不留情地贯穿张星月的小腿,手臂,仿若是尝到觊觎已久的美人血液,丑陋的棘刺们愈发疯狂,刺身分泌出一种诡异的晶体,将张星月已然血肉模糊的纤细小腿增添一丝闪闪发亮的异色。 张星月没有呼喊,没有人能在这种钻心刺骨的疼痛中还能保持清醒。 她早已晕厥。 变种植物自然察觉到了食物没有半点反抗的激情,难免有些失了食欲,但它们很快找到了新的调料。 那护住张星月大部分生机的洁白雾气,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植物们砸吧砸吧嘴,决定率先啃掉这块充满诱惑的部分。 最靠近张星月落地点的变种植物自然享有最先品尝的权力,它们整整齐齐地咬向雾气凝形成的护罩。 然而,只听咔嚓声络绎不绝的响起。 植物们血口的獠牙瞬间被护盾反震地四分五裂。 这吓人的防御手段让争先恐后想要享用这道食物的植物们瞬即齐齐后撤了一步。 而那一直居于幕后的液体状生物见到这般模样,重重地沉哼一声,发出一道铺散开来的无形声波,将那些略有些恐惧情绪的变种植物统统震成痴呆样。 后方的变种植物见前方的同伴没了声息,只是呆呆地站着,先是愣了一秒,后又意识到了机会。 它们一脚、一刺或是一肩撞,将这些已成行尸走肉模样、全无反抗能力的同类一一踹飞,然后争抢着占住了前人的位置,贪婪地望着眼前香喷喷的诱人身体。 特别是当它们发现那道白色雾气凝成的防御护罩上,因为先前同类的几波攻势下,出现了一丝小小的裂痕时,它们就知道,它们没有必要去害怕这非常有威势的光雾了。 张星月洁白的小腿依旧被一些断掉的尖刺贯穿着,这些尖刺属于那些被拍飞的家伙,这些变种植物的力道大的无法想象,对同伴的攻击更是没有轻重,那些被拍飞的家伙基本是被人扯着手脚踢出去的。 尖刺黏着鲜血,血液上又粘附着许多异色晶体,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而这些只是对人而言,若是对变种植物来说,这恶心的画面却又无比香艳,甚至没有再比这更能吸引它们欲望的景象了。 它们犹豫着,仿佛在思考应不应该先从那没有防御的纤细美腿上下手,毕竟既得利益总比可能得到的利益要香一些,尽管后者更加迷人,可惜前者更加实在。 好在它们数量不少,这个问题只停留在率先站稳位置的植物们的心中,而当所有植物将张星月围成了一个圈时,这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便没有思考的余地了,它们身处的位置能吃什么,就吃什么。 站在张星月小腿旁的那一堆植物身材要比其它变种植物要小些,所以它们争不过别人,争不过那些更有眼界、贪图护罩下的美人身体的大型植物,但它们也不抱怨,盯着那因为沾满鲜血而不再洁白的腿部,留着口水,只等着旁边的几个大佬率先洞口,它们再附庸而上。 几道浅浅的嘶鸣声渐渐响起,似乎是盯上了张星月上身的那些变种植物找到了突破护罩的手段,齐齐准备动口。 可它们身子刚前倾少许。 一柄古朴长刀从禁地入口疾速旋转而来,携带着无边的怒意重重插在张星月身旁的土地上。 紧接着轰然一声,刀身蓄力一震,一股蓝色的刀气以刀柄处猛地呈圆形散开,将张星月身旁的所有活物全部震飞向天穹。 唯一能立地不起的,是那一个液体状生物,它身上的疙瘩不住地颤抖,却又仿若千斤,将它压在地面,并用坚硬无比的外壳,抵御着气流的冲击。 而随着刀身而来的,是一位身材并不高大的少年,像一个小孩,身上却又传来小孩不具有的骇人威势,他的额头闪耀着一种诡异的蓝黑色印记,脸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怪纹路,他眼露哀伤,斩断那些插在张星月腿上过长的倒钩刺,却没有拔出,然后他缓缓将血肉模糊的张星月从地上抱起,。 液体状怪物犹豫了一秒,这是它的地盘,它没有撤退的道理。 可凌愿只看了它一眼,满是古井无波的神秘,就这么一眼,液体状生物就知道,它已经没有犹豫的权利了。 ...... 酒馆之内。 张星月尖叫一声,猛地惊醒,望着天花板上暖色调的吊灯,感受着四周和谐安静的环境,松了口气。 那应该只是一个梦吧。 她这么想着。 直到她看到了在身旁用一种略微自责的眼神看着她的凌愿。 张星月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再当她看到了被丢在一旁的那些骇人钩刺,和黎木揪心的神情,她就开始觉得自己做的梦有几分真实。 最终,张星月看到了一个捧着自己的左手臂,像拿着鸡腿不断啃着的花脸女孩,她就有一种不愿再醒来的冲动。 她的手臂满是刺洞,这无疑是那些倒钩造成的,而还有些浅尝辄止的小洞,张星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这个小心翼翼在自己手臂上涂涂抹抹、啃啃咬咬、插插拔拔的花姑娘搞的鬼。 张星月知道肯定是徽章保护了她,因为她体内的超能量空空如也,只有SPO特发的自卫徽章才有这样干脆的手法,但她也知道,腿部传来的无力感,绝对不是假的。 她想起身看看自己的腿部,却发现脊椎像是失去了作用,根本直不起腰,甚至可以说,除了眼睛能睁开,其它部位都处于一种废弃状态,而睁开眼睛这个动作仿佛消耗了张星月所有的力气,连接下来闭眼的动作都有些吃力,她有些不甘心,想挣扎。 这无疑立刻干扰到了楚玥的治疗,楚玥眨了眨眼瞥了一眼醒来的张星月,一口咬向她的手臂,将其中毒素中蕴含的超能量冻结,再快速将其挑出,用特殊的植物药液冲淡,再轻声带着些甜甜的语气道: “姐姐,别动,我给你用了我特制的麻药,是不是一点都不痛呢?我以前都不敢用的,因为可没有人会在我失去行动能力的时候守着我,姐姐你有很多朋友呢,姐姐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张星月艰难地看着这个陌生女孩,听着她充满安慰之意的话语,看着凌愿担心的神情,鼻尖微酸,刚想感动,却又听到这个陌生女孩无奈道: “姐姐你不听话,你一直动会对我造成困扰耶。” 张星月刚想疑惑,她什么时候动了?鼻子动一下也会对你咬我的胳膊造成困扰吗? 可惜她说不出话,甚至当一个奇怪的针刺般地触感刺入她的右手上手臂时,她连清醒的脑袋都不再拥有,很快伴随着一道甜甜的女声沉沉睡去,: “姐姐不听话,妹妹只能帮姐姐听话了。” 张星月再醒来时,夜色已经降临。 她感觉自己的身上凉飕飕的,仿佛没有穿衣服,还有一个带有硬茧的手掌在她身上抚摸着。 张星月立刻惊醒,这下倒是没有麻药束缚她的行动,她立刻就坐了起来。 可这用力一坐,她的神经便牵动了她全身上下的伤势,刚包扎好的伤口瞬即裂开。 张星月睁眼一看,脸庞不知是因疼痛还是因为羞耻而扭曲,自己确实没有穿衣服,浑身被包的像个木乃伊,明明有些地方没有伤口,都被眼前的这个花脸女孩包的严严实实。 花脸女孩其实不止脸是花的,浑身上下的衣服和裸露的皮肤都没有半点干净的地方,血液与各种药液的混杂让她看起来像刚从染色缸和垃圾堆中爬出来的小女孩。 而更恐怖的是,整栋房子里除了这个女孩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存在,这让张星月不禁疑惑,难道自己之前看到的凌愿是幻觉吗? 张星月往桌子后移了一些距离,警惕地望着眼前的陌生女孩,大声道: “你是谁!?” 楚玥手里拿着纱布和药品,看着远离自己的病患,耸耸肩道: “好久没有看到有人这么怕我了。” 然后她似乎意识到如果不解决眼前这个姐姐眼神中的困惑,接下来的治疗将无法进行,楚玥也只好摊摊手,带着些高冷气质道: “我是你朋友请来的特级神医,如果你不想你外面的朋友等的太久,我是不介意在这里陪你讲清前因后果,当然,你要是也希望继续提高声音的分贝,让你的朋友们进来看看姐姐你的妙曼身体,我也非常赞同。” 说完这句话后,楚玥莫名的觉得自己很拽。 可拽着拽着,她又很快发现,自己是不是被某个家伙带偏了,黎木那家伙,说话就像这样很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