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身着西装谈吐优雅的老大忽然站起身来,我这才回过神,咱俩并不是在和一个术数爱好者谈话,而是在和一个杀人越货的人间恶魔谈条件。 关了风月场所就是断他财路,他现在所享受的是何其奢靡何其有权势的人生,即便死都不会轻易放弃。总所周知,风月行业一直都是这类社团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威克怎么舍得关?就凭我俩逼逼叨叨的一番神聊? 李四相拍桌起身,怒气写在脸上,窗外一道惊雷掠过,屋内再次停电,灯光尽数灭掉,仅凭闪电方才可见二人同样狰狞的面容。 “不不不”,我赶忙起身拉剑拔弩张的俩人坐下,“我朋友的意思是,您身上厄运过重,继续从事风月行业恐有威胁,但也有不关闭的折中法子”。 威克拍了拍手,高声呵斥管家拿来烛台,摇曳烛光中,脸色稍稍舒展,询问我折中的方法。 说到底,李四相想救的是被迫深陷泥沼的小孩儿们,而不是厄运满身或自甘堕落的风尘女子,那事情可以换个角度出发。 我提出解散那些童工,建立一个福利机构用于收容这些孩子,一来算是积攒功德,二来也不算违背了白发男的意思,可以继续为他寻找合适的孩子。 威克听了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们是做慈善的吗?建立福利院每年可要花不少钱呢?我不同意!”。 屋外雷电声愈发频繁,李四相身上的紫气也跟着越来越活跃。 啧,我一咬牙,提出了一个豁老本的法子,“这样!关于收容这些童工的费用,我来支付,但是不论如何,从事风月行业的童工们一定要解散”。 见面到现在,第一次威克露出了高傲的表情,狐疑看着我俩,质问道:“你俩不是什么慈善机构或者官方的人吧?”。 “是也不是”,我壮起胆子,“总之,我们不会害您,费用我也出得起,这是双赢的局面,实在不信您可以再等白发男联系,看看他的意见,或者安排我们和他见一个面”。 威克的眼神逐渐阴鸷,此时,竟有一道惊雷不偏不倚劈到桌上,劈穿了桌子,桌上白发男与他的合照被烧得焦糊。 接着,威克像是双眼一花似的,眼睛无神,背靠椅子半躺着。 “行吧,正好六月中的鬼节快到了,那位先生会来一趟,按你们说得来,作为诚意,我先放一半儿的童工,但是一分钱都不会出。作为交换你们得替我找到他身上长生的秘密”。 人真是一种工于心计,恶心自私的产物。白发男帮威克发家,同时用望月鳝控他;反过来威克假装毕恭毕敬,却要利用我俩反了白发男,精彩精彩。 管家送我俩出门,到了门边,传来威克低沉的嗓音,“这是曼然,如果敢骗我,你俩知道后果!”。 回去的车上,李四相没给我好脸色看,问我为什么阻止她。刚刚她随便动动手段,那威克身上修为即紫气就散了,一身黑气煞气反噬,死于非命不过两三天的事儿。 我懒得跟她解释,死了一个威克,会顶上来多少个威克?关于风月童工,这不是人的问题,这是人性和制度的问题。 忽而,我觉得下腹部一阵的绞痛,竟在车里晕了过去,恍惚间在李四相一声声呼喊中,我被送到了医院。 等到醒来,已是清晨,躺在酒店床上,身侧是小姨和李四相。 “好消息坏消息,先听哪一种?” 哪一种?不该是哪一个么?李四相口误? “先听好消息吧” 威克守约放了一半儿的风月童工,李四相安排在江湖味餐馆附近搭了帐篷,并且打算就以餐馆那片地修筑一个小的宿舍作为住所。 这事儿影响挺大的,独眼僧知道了也来帮忙收拾餐馆残骸,修筑新房了。并且答应处理我们的事儿。 至于餐馆被烧,老板娘身亡。威克也交出了犯事儿的俩小弟作为替罪羊,进了号子。 我扭头一看,那古曼童雕塑已经不见了踪影,被独眼僧拿回了寺庙里。 本来还打算翻修寺庙让他不好拒绝呢,看来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那么坏消息呢?” “那晚,我俩在威克家里,喝的酒里边儿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体内现在有寄生虫,一时半刻无法排出,于其说是寄生虫倒不如说是蛊虫。威克随时能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