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玥追逐得累了,攀在他脖子上的松了下来,微不可闻一叹:“我累了。” 关柏珩上下打量她眼:“你这身子,该好好锻炼了。” 那是嫌弃的口吻。 上次嫌弃她重。 刚才嫌弃她穿那条裙子丑。 现在说她身体差。 苏南玥咬着唇,愤愤不平盯着他看,他脸上依旧带着面具,那双漆黑的眼睛这般看着,幽深至极,里面还透着种熟悉感。 不是属于他关柏珩熟悉。 “我要出去了。”她推开他……可就在这一秒,身体突然被她抵在强上,他吻上了她的唇。 苏南玥错愕地睁大眼。 愣愣看在面前这双眼睛,他同样也看着她。 这个吻极简单,像是给她的安抚。 结束后,苏南玥呼吸絮乱,手指按在他唇上:“你吻过文筝吗?” “你有用它吻过另一个男人吗?” 关柏珩做出同样动作,同样的话。 苏南玥身体微不可闻一僵,双眸黯了下去。 关于在希尔酒店的记忆在脑海里闪过,虽然是不情愿,却是事实! 这样的反应,不需要回答已是答案。 关柏珩想到温兆行曾经说过的话,她所有的初次,给的都是他。 恋爱,牵手,亲吻…… 而自己,重复着他走过的路。 在温兆行那,是否像刚才那般大胆又直接? 光是想,画面感立刻袭来。 关柏珩眼神蓦地沉下,扣在苏南玥腰间手加大力道,将她身体扣紧于自己身:“他厉害,还是我厉害?嗯?” 苏南玥怎么都没料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 一股羞愤的感觉在心里涌出,立刻在他怀里的挣扎,拨开腰间他的大手:“我要出去了!等一下宁凝要来找我了!” 她这种逃避行为,关柏珩手上力道未有半点松懈,她压着怒意问:“回答我问题。” 苏南玥脸通红,咬唇,深呼吸几下,回答:“你厉害,你厉害可以了吗?满意了吗?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这样的答案,怎么听着都像是敷衍。 关柏珩不满意! 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有了计较。 这种计较,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对方的反应……变了味。 他扣着苏南玥手臂,将她按在轮椅位置上。 ——- 文筝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关柏珩回去,便找了过来。 因为有叶宏卫在外面守着,文筝立刻确定关柏珩在这里,她心情极好的走过来,刚要开口问话,就听到洗手间内传出道女人的声音。 文筝脸上笑容瞬间一滞,手已握成了拳头。 如果叶宏卫不在外面守着,她根本不会多想什么。 里面的女人是谁? 文筝保持清醒,去想刚才赌场里,有谁不在位置上。 蓦地,她想起,在关柏珩来洗手间前,她好像看到苏南玥的身影朝这边来了。 指甲陷入掌心她也未觉得疼痛。 她保持着笑容:“宏卫,关总是不是在里面啊?” 叶宏卫从未跟文筝说过话,眼下对于她的话,仿若未闻。 可就在这一瞬间,关柏珩的声音从里同传出来:“你胆肥了是吧?” 如此清晰的一句话,声线那么明显。 不是关柏珩,还能是谁? 里面,苏南玥就是不让关柏珩得逞。 这种反抗惹恼了他,他直接掐着她脖子问:“你胆肥了是吧?” 在这之前,她并不知道外面有叶宏卫。 现在还多了另一个人文筝。 她做不到,隔着一扇门,跟他在这乱来。 关柏珩只要想,就不可能让它不成功。 本就因为刚才对话情绪不佳,动作毫无温柔可言,苏南玥咬着牙承受! 疼得她齿关都在打颤。 没有彼此心灵的相通,无疑像场酷刑。 关柏珩漫条斯理整理好自己,扣着她摇摇欲坠的腰,还问着那个问题:“是谁厉害?” 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就这般对她吗? 苏南玥觉得,或许自己是有误解的。 “关柏珩,你什么都厉害过他,是真的,我发誓!” 她忍着心口的苦涩,缓缓举起手来,向他保证着这个答案是真的。 明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关柏珩心里却更加不爽了。 来时,心里明明带着丝雀跃。 她垂着眼眸,视线不落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残破的娃娃,一眼看去锁骨位置没有半点干净,全是痕迹。 整个人像抽去灵魂躯壳,了无生气。 关柏珩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喉咙那紧了紧……他刚才动作有这么重吗? 将人往怀里一扣。 苏南玥倒抽了口冷气,呓语般喃了声‘疼’。 男人的眼底闪过丝懊恼与心疼。 出口的话却是:“你这身体体质怎么这么差?是平常在HB集团没有吃好?从来没有锻炼过?” 听到这句话,苏南玥唇角露出抹自嘲。 到头来,是她的问题了。 她没什么血色的唇挽起:“……嗯。” 极轻发音。 关柏珩听着,声音更沉:“?哦什么哦?我在问你问题,你听不懂?” 每一个问题,声音弧度上扬,似用鼻音发声。 有不耐,不悦,跟不屑。 苏南玥有点破罐子破摔态度,推开他手:“关柏珩,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现在很不舒服,我想回房间了,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很疼吗?我为什么疼,你心里没数吗?你以为你的天赋秉能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承受得了的吗?”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关柏珩听了,一怔,随即唇角勾起,带着挪揄口吻:“以前倒没见你这么矫情。” 苏南玥莫名其妙,他突然高兴起来是什么鬼? 愤愤地将他往旁边一推,正要开门,想到刚才外面文筝说话了,还有叶宏卫也在……刚握上锁的手,缓缓垂下。 然后又想到什么,她直接拉开了门。 她何必在乎文筝什么想法? 她算计自己时,又在乎过自己什么想法吗? 至于叶宏卫,他是关柏珩保镖,什么事没见过? 走出去,四周看了眼,倒是没有见到任何人,连叶宏卫也不见了。 不等里面男人出来,苏南玥已快步往大厅方向走去。 然而,才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剩下的路,她在心里将某个男人骂了一遍。 走道的另一侧,周雨萱端着杯红酒靠在墙壁上,看着苏南玥离开的背影,拿着手机拨打电话:“不过是装模作样的把戏,刚才俩人直接在洗手间里呢,就这迫不及待态度,连回房的时间都等不及,会是不在乎了?” “姑妈,那些不过是障眼法,你只要拿准苏南玥就没问题,至于那个文筝,别浪费时间了,就是枚棋子。” 说完,她挂了电话,正准备离开,轮椅声响起。 她抬头看去,就见关柏珩坐在轮椅上,面朝她。 周雨萱也不避讳,朝着他举起手里酒杯:“表哥,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啊。” 关柏珩紧盯周雨萱,那双黑眸,布满冷意。 周雨萱就像感觉不到,她朝他走去:“表哥,我去国外呆了几个月,你看我手已经好完了。” 那是挑衅的语气。 关柏珩道:“是吗?” “当然,不然我推表哥去赌场吧。”周雨萱说着,径直走到关柏珩身后,手上杯子突然倾斜,里面香槟如数倒在男人脖子上……深蓝色衬衣颜色,那们位置片刻更深。 “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吧。”周雨萱说着,手已碰到他脖子,那不是擦的动作,手直接往面具下的脸摸去,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指腹下的触感没有任何异样,周雨萱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 事情并不是她所想那样? 这样念头刚闪过,手腕被扣住,下一秒,周雨萱被关柏珩甩在了地上。 动作极快,他坐在轮椅上,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甩在了地上。 在这里,他的势力不在这,周雨萱并不觉得关柏珩敢对她做什么,刚才还假意打招呼,现在她露出真实面目:“关柏珩,你还以为你能得意多久?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早晚会回到明琛哥手里!” “是吗?”关柏珩漫不经心反问:“你这么确定,这些东西会回到关明琛手里?” “不然呢?那些东西本来就属于明琛哥的!你不过是个关家……啊!” 周雨萱话未说完,轮椅从她脚踝位碾过,疼得她尖叫一声。 接着脖子被关柏珩紧扣住:“不过是条狗,也敢在我面前吠?你以为留着你命,是我怕了他们吗?不过是想你做好条狗,传传话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周雨萱好完全不能呼吸,她的手原本推着关柏珩,可现在缓缓垂下了。 她只看到男人那双不带温度的眼睛,是致她于死地的气势。 苏南玥在要到赌场时,发现自己手机忘记了。 但急忙折返回来。 然后就看到关柏珩在掐着个女人脖子,女人的手垂在双侧,一张脸已变了颜色。 她心里大骇! 这里到处是摄像头,要是杀死了人,他就毁了。 忍着痛跑过去,握住他手:“阿珩,你松手。” 关柏珩没有松开,眼神冷冽。 苏南玥掰不开他的手,却见周雨萱脸已经泛青,瞳孔泛白,她慌张地捂着他耳朵,命令式地道:“关柏珩,你松开她!” 熟悉声音传来耳边,她温热掌心贴着他耳廓,熟悉柔软的触感 关柏珩突然就松了手。 周雨萱瞬间倒地,几秒后,剧烈咳嗽。 关柏珩冷眼瞧了周雨萱一眼:“你告诉他们,尽管放马过来,我等着他们!要是想动我身边的人,别怪我心狠手辣!” 丢下这句话,驱动轮椅转身离开。 他没有管苏南玥。 苏南玥去洗手间拿好手机,去追关柏珩时,看了周雨萱一眼,她在这个女人脸上看到了后怕! 周雨萱是真的怕了! 她是算定关柏珩在外面,在这种四周是摄像头地方,不敢对她做什么。 她失算了……无论在哪里,他都不拿她的命当命! ——- 苏南玥看着关柏珩轮椅滚动得特别快,她追不上,站在后面喊:“关柏珩,你等等我。” 背影似乎顿了下,但接下来,继续。 苏南玥只能看着他没会儿,消失在她视线里。 把她当什么似的,躲着她。 有必要吗? 苏南玥疏离好情绪,回到宁凝身边,就见她离开前,桌上的砝码只剩下孤零零一块。 这是刚才那一堆,全输完了? 按照一个砝码价格来算,二千万没有了。 “南玥,你来了!”宁凝立刻让位:“来,最后一块了,你来压!” “那就买大吧。” “姐姐啊,我刚才一直买大,你看……”宁凝指了指最后一块砝码:“还,还买大吗?” 苏南玥坚定地点头。 “宁小姐,没有砝码了啊?”这时道男声在她们身后响起。 不等俩人回头,汪国伟将自己砝码倒给宁凝:“用我的!赢了是你的,输了是我的。” 宁凝回头看了眼对方:“谢了,但不需要。” 她就用最后那块买了大。 拒绝得毫不给面子汪国伟,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不待见他。 同一个圈子,巴结他的人多了去。 就这个宁凝,一个连18线都排不上号的人物,还有这股傲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社会,她这个年纪,再不努力点,就直接退圈了。 “大!”荷官开点。 俩人瞬间击掌。 随着,不远处文筝声音传来:“我不要!” 苏南玥循声望去,就见文筝推着关柏珩手臂撒娇,声音低泣:“哥哥,不要嘛,我只想呆在你……” “你这是信不过我?”关柏珩淡笑着反问。 一句话将文筝堵得哑口无言。 他要将她做为赌资玩最后一局,就是对面仇子靖出的主意。 刚才明明他拒绝了,为什么上个洗手间回来,态度转变这么大? 文筝紧拽拳头,一定是苏南玥说了什么。 “我当然信得过你。”文筝看着面前砝码,这里有多少钱,她估摸不出来,关柏珩虽然有钱,就算不为她,也会为面前这堆东西赢下这局吧。 她看着关柏珩手里牌,手心冒汗。 这局要是输了,文筝很清楚自己将来再也不可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没有男人会接受一个作赌资输出去的女人。 “仇少他们那局玩得大,连女伴都放在桌上了,我们去看看,到底谁有这个运气,有这个福气。” 苏南玥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听完,她愣了愣。 关柏珩在酒会说的徒然响在耳边。 宁凝听了有了兴趣,拉着苏南玥去凑热闹。 没会儿,这一桌附近都围着人。 阻止有人通风报信作弊,赌桌被圈起,大家只能站在外面观看。 苏南玥站在那,注意力全在关柏珩身上,不知从何曾起,她的注意力已被他吸引了。 “你猜谁会赢?”宁凝低声问她:“他已经从头赢到尾了,这一局,你猜他会赢吗?” 苏南玥不用想,都知道关柏珩这局会输。 结果,只会输。 “仇少最后一张Q胜。”荷官宣布结果。 文筝看着面前金光灿灿的砝码被推到对面,她大脑全懵的,男人充满歉意声音传来耳边:“抱歉,我输了!” 这是真心话吗? 文筝看着男人眼睛,那里漆黑一片,倒影着自己…… “别害怕,你还是我的人。”关柏珩手拂过文筝的头发,俯身,用彼此才能听到声音道:“这只是你算计苏南玥代价之一。” 文筝瞳孔一缩,盯着关柏珩,他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刚才的话,像是她幻听。 可她听到了。 算计苏南玥的代价。 “去吧,文筝,好好伺候仇少。”关柏珩收回落在她肩上的手,转身离开。 那背影,怎么看着都有点像是不愿面对真相的样子。 苏南玥明白了关柏珩用意。 她目光凉凉看向文筝,似有所察觉,文筝在这时转头,俩人四目相对。 文筝恨不得这一刻起身将苏南玥的脸撕了! 但是她不能! 她要是这样做了,关柏珩会弄死她的。 她笑着起身,走到对面仇子靖身边,伸出手:“仇少,请多多指教。” 仇子靖却像没有听到,他目光落在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刚好是苏南玥离开的方向。 文筝看去,心里的妒忌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这些男人,一个个是眼瞎吗? 苏南玥有什么好的? 怎么都看上了她? “仇少。”文筝又喊了声。 仇子靖才回神,目光在文筝身上上下打量一眼,顿时兴趣恹恹的,刚才她坐在关柏珩身边,他就想着把人赢过来。 可现在就在他面前,却没有了那种心情。 不过总归是关柏珩的人,他可不能怠慢。 手往文筝腰上搂住:“文小姐,多多指教我才对,能让关总这么欢喜,想必有过人的本事吧?一会记得疼我兄弟。” 说完,搂着文筝起身,然后往另一边走去。 文筝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刚才的话,一定是她听错了。 她一直这样说服着自己。 何况仇子靖接着她,还跟她说话呢。 只是到了套房里,她才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 “文小姐,这里就教给你了。”仇子靖收回留在文筝腰上的手,丢下话,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转了身,脸上依旧带着刚才那温和,又漫不经心的笑容。 ——- 苏南玥看到关柏珩往大门方向离开,立刻追过去。 那道身影像觉察到似的,明显地,身影比刚才更快。 等她到门口,就见他已经到转角,消失在了她视线里。 关柏珩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一口微不可闻的轻呼气声吐出……刚才的他一定很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