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神魂飘荡,一头撞向画卷进入其中。 烈阳高悬,此处是光秃秃的山脉深处。一眼望去竟有数百万士兵在拉动着九跟粗两丈的铁链。 铁链中心区域,一座三丈高铜鼎矗立,阳光之下将它的斜影拉的修长。 人群之中,陈沫很快找到赤炎的身影。她没有参与铁链的拉动,站在一处山巅之上,身前站着一人。 这人也是熟人,与陈沫有过一面之缘。那位秦国大将军白横。 白横其实不弱,只是相较于陈沫而言就有些不足。 这般观看之下,白横竟有登天九重之境。在跨越一步,就可化神,接引神机。 “将军三日了,这鼎还是没有丝毫动作。”赤炎揖手说。 “传我令,让九营加入其中。凡空闲将领,不得延误时机,都给我上。”白横望向下方百万士卒,冷声说。 “末将领命”赤炎揖手,腾空而起随之消失不见。 记忆也随着赤炎的视角发生偏移,下一刻已是月色皓洁。 月光之下百万士卒中多了数百极为强大的将领,那巨鼎轻颤,似乎即将被挪动。 空中一个人影漂浮,这人上衣玄黑,下裳纁红。头顶平天冠,手持三尺青锋。衣衫在夜风中摆荡,男人抬头看天,记忆中赤炎看不清这人面容,陈沫也是看不到。 “真帅。” 陈沫不由感叹一句,虽是没看到面容,但男子站于天际的气势,就有莫大威严。 突然空中多了两个人影,虽看不清是谁,但装束来看,陈沫确定其中一人就是白横。 白横与另一人在虚空中对着头戴平天冠之人跪拜,三人不知交谈着什么。突然上空传来白横威严的声音。 “众将士听令,鼎动弃链持兵器在手,准备应敌。” 突如其来的军令让所有人一愣,赤炎更是不解的看向头顶的三个人。 军令如山,哪怕心中不解,所有人都是一并执行,将之牢记在心。 空中一朵乌云缓慢移动,终是将最后一缕月光掩盖。 山脉之中火把和篝火发出仅有的余光。 “轰” 一声巨响响彻大地,整个山脉都在剧烈颤抖,无数碎石从山体滚落。 白横站在虚空之中,对着几处即将落入士卒中的巨石挥去。巨石瞬间瓦解,没有伤及性命。 “众将取出手中兵器,准备迎敌。为我大秦子民,博出一片极乐盛世。”空中另一人威严的声音响彻山脉。 所有将士将手中铁链放下,长刀,长矛齐出。 百万士卒瞬间排列整齐,无人说话,等待将军指令。 这一切仅是片刻,陈沫都不得不佩服这大秦军纪严明。 众人站立许久,将军所言的敌人并未来临,只是微风似是变得大了些。篝火跳动,像是随时要熄灭。 敌人没有来,但所有人都是严阵以待,没有人去质疑什么。 这一站就是一夜,天边太阳冒头,将温暖洒向大地。 随之而来的是一柄长枪划破天际,直奔百万士卒而来。 长枪携灭世之威,所过之处山体崩塌碎石乱舞。 “哼,蝇头鼠辈,藏头露尾。” 白横冷哼一声,一柄弯刀在手中出现。 弯刀显出白芒,瞬间扩大无数倍,与那长枪撞上。 一声轰鸣之下,余威将站在靠前位置的将领逼退数步。 风波停歇,长枪被白横一击击退,不见踪影。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整片大地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众将士,迎敌。” 白横大喝一声,话语在山脉中回荡。 “杀,杀,杀。” 百万士卒齐声呐喊,声势震天,战鼓擂动。 突然,天空尽头一道剑芒袭来。即便是在他人记忆中观看的陈沫,都感受道那刺骨剑意。 剑芒横向而过,数十座山体都被拦腰斩去。剑芒去势不减,直奔士卒而来。 白横正要出手,身旁另一人将他拦下。一步跨出,手中长矛挥动两下。下一瞬这人手持长矛对着剑芒直刺而过。 “轰” 一声巨响,男人在空中倒飞一段距离,而声势浩荡的剑芒被一矛破之。 “这人,与那白横倒是旗鼓相当。” 陈沫看着空中男人的身影,刚才那一瞬间他察觉到接近化神的气息。可这气息若隐若无,飘忽不定。 陈沫不在现场,也不好从气势上断定男人是何境界,只能接着看下去。 至此帝主还未出手,陈沫倒想看看他又有何天威。 烟尘散去,数十座大山被剑芒斩断,百万士卒也可清晰看到敌人面貌。 与之对敌的一眼看去似有数十万,人人身骑宝骏,气势宏伟。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本土势力还是什么。”陈沫狐疑,原本自己猜测所谓神州鼎应是有人看守。 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多人,看样子都是听从某个势力的安排。 “赤炎曾说大秦一统天下,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股势力。如此想来,这股势力应该是隐藏在暗中,避开了天下人的耳目。”陈沫释然,竟是分神的功夫两方已然战作一团。 人数上来敌不占优势,但这数十万铁骑人人都有五藏之上的实力。在百万士卒中,所过之处只留下遍地头颅。 空中白横与一位身穿白衣手持长枪的男人对上,二人攻伐之间不相上下,天际之上时有余波袭来。也不论敌我,都有损伤。 而另一位大将也是被纠缠上,三位褪凡强者将他围攻,夹击之下竟是僵持不下,可见这大将之勇猛。 帝主站于空中,凝视一方,迟迟没有动作。身下片刻功夫已有数万头颅翻滚,血水成河却不管不顾。 赤炎也是遇到劲敌,与一位转轮境战的难解难分。由于陈沫是赤炎的视角,空中是何情形全然不知。 这一战从白天战至黑夜,待月色都变得猩红,太阳再次高悬。 三天三夜一晃而过,战鼓停歇,山脉中遍地尸骸。一眼望去竟是连全尸都没有。 敌方十万人尽数歼灭,而百万士卒仅剩不到三十万。 血水流淌成河,在山脉之中冲刷英灵,也冲刷着生者心中炽热的心。 战营遍地哀嚎,有人为逝者哭泣,有人或是劫后余生喜极而泣。 赤炎抬头望天,白横提刀而立。血水顺着刀刃一滴滴低落。 而他手中提着一颗头颅,显然这就是他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