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小飞飞起一脚,动作如小鹰展翅,飞燕之术被他用的淋漓尽致。 这一脚正踢中朱锐手腕。 啪的一声,刚掏出来的枪掉在地板上,朱锐忍痛慌张去捡,却被陆小飞一拳撂倒。 刚才还有几分害怕的贺子嘉见陆小飞如此争气,松了一口气道,“干得漂亮” 一面快速捡起地上的枪,送到陆小飞手上。 这贺子嘉虽说从小收到最优质的教育,不过显然心中也藏着一只小恶魔,见到这等暴力场面毫不慌乱,居然还挺兴奋。 陆小飞点点头,接过手枪,直接顶在了朱锐的太阳穴上。 “怎样啊,朱老板?还有什么招数,快点使出来。” “误会误会,贤侄别冲动!” 朱锐趴在地上,侧脸上压着陆小飞的小皮鞋,脑中一片混乱。 直到现在,他还没搞清楚一个问题,为什么,趴下的会是自己? 自己连看家的家伙都亮出来了,对方难道不该立刻跪地求饶吗? 怎么会大吼一声,一脚踢飞呢? 不鲁斯李附体了吗? 才十年没回华夏,世界就变成这样了吗? 陷入深深自我怀疑之中的朱老板连跪地求饶都做不到,只能趴在地上,用充满祈求和恐惧的口吻道, “小飞贤侄,这是个误会,我只是那这玩意出来吓唬吓唬你们,没想真动手!” “哦,是吗?” 陆小飞熟练的取出弹夹,一粒粒的取出子弹,吧嗒吧嗒丢在地板上。 冷声道,“你真当我们是三岁孩子,那么好糊弄吗?” 说完,陆小飞面露狠色,用枪把子用力敲着朱锐的后背。 六臂法身心法中记载过这个隐秘的邢穴,一但被外力刺激会奇痛难忍,却又并不致命。 朱锐立刻痛苦的扭动身体,却无法挣脱陆小飞的控制。 这孩子的双手仿佛一对鹰爪,将猎物牢牢钳住。 “说,你这次骗我们过来,到底有什么阴谋?还有你这次回到华夏,又想干什么骗人的勾当!” 陆小飞手上用力,朱锐又是一阵哀嚎,那声音简直都不像人声了。 朱锐强忍疼痛,连咳带喘,“贤侄…” 贺子嘉柳眉倒竖,“别套近乎!” 朱锐吓得一缩脖子,忙改口,“不套不套,是小飞,啊,不对,飞哥,飞哥!” 陆小飞:“别废话,说重点!” 朱锐感到身上似乎不那么疼了,吸了口气道,“飞哥呀,我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经商,本来准备等到攒够了钱,就回国把之前的烂账还清, 本来钱是不够的,可前阵子我在网络上看到现代城和贺远集团的消息,还有你以一人之力投入五千万,让现代城顺利交工,我以为风头已经过去了,这才改了身份,重新回来,本想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回来就被你查了个底朝天。” 贺子嘉颇为无奈,“回来也就罢了,居然连名字你都懒得改,是怕我们发现不了你吗?” 朱锐苦笑,“我以为十年过去,没人会记得朱锐这个名字,所以只换了个证件号码,没改名字,我的样貌跟十年前变化很大, 就算是认识我的人也未必就能认得出来,唉,怪我自己做贼心虚,被你两个毛孩子看破了底。事到如今,我也认栽了,五千五我还有,不至于赖你一个晚辈的钱。 现在想想,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解决了现代城的问题,我也不会提前回来,而我回来之后,那个小国就遭到了飞魔城的袭击,死了好多人。” 陆小飞见他言辞坦白,倒也不似作假,西方世界饱受飞魔城之旅,人民确实不好生存。 “好,冲你说这些话,你还算是个男人,那你找到我到底为了什么!我可不信你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推销房子。” 陆小飞质问道。 朱锐唉声叹气,无可奈何道,“还能为什么,我真的只是想聘请你做代言,帮我带带货,你是新晋的大胃王,又有那么多的忠实粉丝,最关键的,你还男女老少,全年龄通吃,是最佳的人选啊!” 贺子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朱锐这话说的确实不假,她所认识的人里,上至老头老太太,下至学龄前儿童,中间姐妹阿姨辈的,全有陆小飞的粉丝,海鲜拉面大魔王的名号,叫的那是响当当。 “你别忽悠我了,我哪有那么出名!”陆小飞又把枪口对准了朱锐的脑袋。 朱锐彻底无语,“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还会有勇气骗你吗?我这次回来真的只是想东山再起,利用在西方打拼的经验,好好搞出几个利国利民的精品工程, 弥补我从前犯下的罪过,我之所以又选择桃山市,而不是其他经济发达的地区,也是因为内心亏欠桃山市的父老……,本来我的工程就要马上起步,只因我一心想把项目宣传搞得完美无缺,才找了你这么个代言人……” “唉,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你说我这我这不是钱多了烧的,没有事闲的嘛!” 朱锐长吁短叹。 此刻的他,早已无所谓了,索性把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钱我还给你,只希望你不要把我交给警察,我的公司刚刚成立,一千多员工等我我开工呢,我一进去,他们全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了。” 陆小飞点了点头,他看的出来,这朱锐的话,大部分是真实的,最起码,他提到愧对桃山父老的时候,眼睛是湿润的,这个家伙,还不算不可救药,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公司里的员工。 “朱老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陆小飞站起身,拉了把椅子坐下,那把枪则被随手放在了桌子上面。 朱锐身上一松,这才坐起了身子,警惕的盯着陆小飞。 “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十年前你还会选择逃走吗?” 陆小飞的语气很温和,甚至带着一种请教的意味。 朱锐目光茫然,当年遭受背叛,被无良妻子坑光家产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脑海奔涌而出,当初一气之下,远走他乡,这十年的无数个呕心沥血的日日夜夜…… 万千思绪,所有的画面,如惊涛骇浪激荡他的心房,而又在一瞬间如梦幻般支离破碎。 朱锐的目光渐渐变得澄明,冷静的说道,“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选择一走了之。这十年来我背井离乡,费尽心机,只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再次重新开始,可是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逃避又有何用呢?”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苦思冥想想不懂的问题,却会因为一次挫折,一次痛彻心扉的苦楚,而顿悟,此刻的朱锐,就是如此。 朱锐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到陆小飞与贺子嘉转身离去的背景。 “飞哥,钱!” “先放在你那里,算我入股的,记得你说过的话。” 音犹在耳,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朱锐双腿一软,整个人泥一般瘫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