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拘留室里,陆小飞盘腿坐在床上,一整盘的油焖大虾已经消灭掉了三分之二,此刻他正就着水煮鱼,吃着扬州炒饭。 这顿饭吃的是真香,顺着嘴角流油。 电视机上俩演员正在说着欢乐的相声,陆小飞忙着吃饭懒得听,直接把音量给关了。 陆小飞没想那么复杂,还琢磨着这派出所过年的伙食可真不错,这样下去可得吃胖了嘿。 对面二号拘留室里面的胡茬老哥看的直流口水,直接把手里的馒头扔到了地上。 “吃吧,噎死你,这是要到口了啊!” 胡茬男此刻羡慕嫉妒恨,最主要是馋。 其实陆小飞刚醒过来的时候一点胃口也没有。 就算他再没心没肺,这大年三十被关进拘留室,还是重点的一号房间,前途一片黑暗。也够他郁闷的了。可发昏当不了死,事已至此发愁也是无用,虽然一时之间也没什么脱困的好办法,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么一想,陆小飞的心情也就不像之前那般崩溃了。 至于找金虎算账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而在此之前,他得先吃饱了肚子,陆小飞用筷子别开一瓶桃山淡爽,对着瓶直接喝了起来。 顿顿顿顿! 瓦凉的啤酒下肚,陆小飞原本燥热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放下酒瓶,陆小飞有点想明白了,自己应该给欧阳老师打个电话,一来试探着补习班那边请个假,二来之前小阳姐曾说过,欧阳老师要求市里的雷局长保护自己家的事,也许没准差不多她能帮得上忙。 毕竟欧阳老师虽然脾气火爆了点,但对自己还是挺不错的。 这么想着,陆小飞鼓起勇气给欧阳莺莺打了个电话。 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令他顿时泄气,“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我槽,这服务用语倒是标准,可惜没服务。 陆小飞把电话一扔,接茬喝酒。 这时候李海涛推门进来,径直坐到陆小飞的床上,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怎么样?饭菜还行吧?” “嗯。” 陆小飞叹气,放下手上刚剥了壳的半只大虾,吧嗒着嘴问道:“李叔,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呀?” 李海涛进屋之后,铁门上的窗口垂下一层帘幕,紧接着又是道暗门哗啦一声滑下。 陆小飞心头一紧,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吗? 刚刚稳定的心,又开始思绪乱飞。 李海涛瞅瞅陆小飞,没言语,拿起桌上的啤酒,咬开瓶盖,对嘴喝了一口,而后呵着气,似回味似的问:“你想什么时候出去?” “啊?”陆小飞睁大了眼睛,这算什么事?这事是我说了就算的吗? “我当然是越早出去越好了,谁愿意在派出所里面关着呀?”陆小飞腾的站起来,脸激动的有点发红。 李海涛又喝了口酒,抿着嘴说:“我放你出去,你能去哪?回你的单身宿舍一个人煮速冻饺子吃?” “……” “你在我这,桌上这个是最低标准。” “这不是重点好么?你这又不是酒店,这可是拘留室,重点拘留室!”陆小飞几乎是喊着。 李海涛“对,我这里是拘留室,不过你也没被拘留啊?” 陆小飞:“那你关我做什么?” “我现在过来一是给你拜个年,二来就是跟你说这个事!”李海涛夹了一口水煮鱼,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可我打了金虎。” “他暴力催债,教训教训问题不大。你虽然下手重了点,但他那张诊断证明也是假的。” “那你还关我!” 李海涛耸耸肩:“我也是没有办法,有点事要求你帮忙!” 陆小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他么是华夏警察嘴里说出来的话吗?因为有事求我,就把人家关起来,这算哪门子道理?还是天字第一号牢房!” 李海涛连忙摆手,“哎呀小飞小飞,是我不好啦,你别激动啊!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你答应在身上放一个小小的定位仪,你立刻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这么简单,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陆小飞思索了一下,自己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反正也就是公司宿舍两点一线,虽然不知道李海涛葫芦里装着什么药,但总觉不能这么简单答应一个警察的要求。 “可以啊,但是我也有条件的。” “嗯,你说说。” 陆小飞:“我要教训金虎一顿,你不能管我。也不能再把抓进来!” 李海涛笑了:“行啊,但你不能先动手,可以正当防卫。” 陆小飞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李海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纽扣大小的徽章,轻轻在陆小飞胸口一拍,徽章闪烁了三下,与衣服慢慢融为一体,化作一枚印章状的纹饰。 这就是定位仪了,还挺高级。 李海涛拍了下手掌,站起身来:“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李海涛回到办公室,给雷局长打个电话拜年,最后还不忘报告 :“雷局长,保护陆小飞的问题,您就放心吧,安排的妥妥的!” 午夜的钟声敲响,陆小飞吃完了食堂老张送来的三鲜馅饺子,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出去,洗漱完了躺回到他的床上,这就准备睡觉了。 对面的那位胡茬老哥,眼睛看着陆小飞来去自如的进进出出,口中不住惊叹:“我了个乖乖,这是走城门呐!?” 忍不住隔着走廊问话:“小兄弟,你这也忒牛逼了,住酒店也没你这么自在的呀!” 陆小飞躺在床上笑了笑,没吭声。 与此同时远在南海度假的雷飞田正跟欧阳莺莺聊着电话。 “喂,莺莺妹子啊,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可是让手下人落实的十分到位,我侄子补习班那边可就全靠你了啊!” “老雷你办事我放心,你侄子这边……嗯,我尽量让他坚持到最后……”欧阳莺莺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挂断。 随后就给陆小飞回了电话。 “小飞啊,刚刚在飞机上,没接你电话,有什么事吗?” 陆小飞:“哦,没事了,我挺好的,就是挺想你的,老师您过年好,祝您越长越漂亮!” 乌烟瘴气的出租屋里,灯光昏暗,一地的啤酒瓶子、瓜子皮、香烟屁股。 金虎躺在床上,醉醺醺的朝仰在沙发上的两个小弟嚷嚷:“睡觉……睡——觉,明天早起还要去要账!” 两个小弟晃晃悠悠的关了灯,混世人的春节,就是这么的简单乏味,且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