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将来当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好，真好。”　　老头锁着大铁门的手，顿了顿，一点点埋下了头。　　“爷爷，您如果不清楚的话，我再去其他地方问问。”　　栾南正准备离开，看到老爷爷重重的叹了口气，拿出一支很长的水烟，坐在门口呼噜呼噜的吸着。　　“爷爷，抽烟对身体不好。”　　老头抬起头来，除了头发，眉毛都是白得。　　栾南心里突然揪了一下，从小到大，父母自从过失后，她一直跟着外公生活，后来外公去世，栾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而眼前的白发老头，让栾南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　　她离开会场大门后，没有走远，而是在小摊上，买了不少的水果，递到老头的面前。　　“爷爷。您多吃水果，就不会再想着抽烟了。橙子补充维C，还有这火龙果，里面有P，这个P就厉害了，是一种长青素，能让人永葆青春噢，还有香蕉，吃香蕉最让人快乐了。”　　栾南一边说，一边给老头把香蕉，橙子，火龙果全都扒开皮。　　“爷爷，我买都买了，你不吃就坏了。”　　从前栾南的外公就是，什么好东西都留着，给栾南吃，结果栾南去上学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全都被放坏了。　　想到这儿，栾南转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正准备离开时，老头突然叫住栾南。　　“我知道。”　　栾南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　　“爷爷，您知道什么？”　　“卜半觅的地址。”　　栾南微微皱眉，其实他刚才只是随便一问，因为开门的老头，怎么可能知道卜半觅的家庭住址呢。　　没想到，老头却告诉她非常的详细，不光是楼盘，还有门牌号。　　栾南赶紧用笔，记录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谢谢你，爷爷。”　　“好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老头朝着栾南竖起大拇指，随后，眉眼低垂的啃着被栾南扒皮的香蕉，橙子，火龙果。　　栾南想要问老头，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卜半觅，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圈，看到老头那白胡子蹭着黄色，橙色，红色的汁，不忍心打扰他。　　栾南按照老头给的地址，来到了这片高档小区的楼盘，树木很茂密，楼盘仿佛长在了树的里面，若隐若现，生态环境非常好。　　卜半觅做为生物学家，肯定会把房子选择绿化格外好的地方，栾南第一次知道，市里还有这样的世外桃源。　　这儿，应该就是她的家了。　　栾南看着高耸入云的楼层，一步步朝着卜半觅所住的楼栋里走着。　　没有看到面前经过的一辆车，还好司机开得慢，不然，栾南恍恍惚惚的样子，就该被撞上了。　　已经到了胳膊上记录的那间房，18楼，1802号。　　“叮咚。”　　栾南深深的呼吸了几下，一想到接下来要见到卜半觅，她就气到发抖。　　想问问卜半觅，为何要插足她跟蔚梁农，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蔚梁农放弃栾南跟孩子，放弃他们的九年感情。　　很快，门开了。　　一个脚穿人字拖，指甲里沾满泥的女人，映入栾南的眼帘，她下身穿着黑色阔腿裤，一直提到了腰间，肥大的白色上衣，沾满汗渍的塞进裤腰里，头发上别着宽条塑料发箍，手里拽着一条沾满灰尘的抹布。　　她就是卜半觅？　　栾南二话没说，一拳就揍了上去。　　她从来不会打人，可是此刻，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不是挠就是掐的。　　可眼前的女人，似乎手无寸铁，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卜主子，你嘎哈要打俺啊？有话好好说啊。俺不就是来晚了一会儿啊，乡下到城市的火车晚点了啊。”　　栾南顿了顿，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是谁？”　　“俺是邰柳，你从乡下找来的保姆，你还告诉俺房间密码是房号倒过来的2081啊。俺可是老实本分人，你说得地下室不让收拾，俺哪哪都收拾了，就是没打扫那儿啊，今天俺第一天来，没来得及去家政中介报道，直接就来这儿了啊。俺除了来晚，全都是按你说的做啊。”　　栾南咬了咬双唇，心生一计。　　这叫邰柳的保姆，今天第一天来，还没有见过卜半觅。　　“我最讨厌的，就是迟到。你其他地方做的就算再好，迟到就是大错，不用去家政报道了，你走吧。”　　栾南清了清嗓子，模仿着电视里的女主人的说话语气，要知道她成天被蔚梁农圈在家里时，看了不少脑残剧。　　邰柳不开心的用抹布掐腰，一副泼妇骂街很不好惹的样子。　　“俺一来城里，就给你家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遍，还被你一顿胖揍，说让我走就让我走？不行，我不走。”　　这时，栾南听到了堵头18楼的电梯响，来人了，得抓紧时间了。　　栾南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肥头大耳的邰柳，拽进了屋子里。　　这间房子，大到惊人，虽然整体是大平层，却连私家游泳池都有，相当于一般公寓的两层，而最里面的角落，就是邰柳所指的地下室。　　“瞧瞧你家这地，被俺擦得都蹭蹭冒光。你说让俺走就走啊？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工钱得付了啊。我跟全村人都讲了，俺要去大生物学家打工了，你这就让俺回去啊？俺面子往哪放啊？”　　“你可以继续留在城里找工作，诺，这是给你的工钱，在夜市也能卖个几百。”　　栾南兜里没钱了，只剩下蔚梁农在生日时，给她买的这身名牌，她本来也想扔来着，可总不能光着腚吧。　　“就这几件破衣服？能卖几百啊？”　　邰柳撇着嘴巴，不过，手感的确不错。　　“你如果不要，我就只能报警了，我让你在指定的时间里，你不来，现在在我家，就算私闯民宅了。”　　栾南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赶忙套上邰柳脱下来的衣服跟裤子，人字拖也穿上了。　　浦涛没等开门，就看到一位穿着紧身衣，牛仔裤爆开，一半脚趾头露在皮鞋外的胖女人，翻着白眼，吐着口水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