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记,你没有了解情况,就乱批红头文件,这是什么性质的错误,啊?” “是是,茅县长,我处理不当,犯了错误,我来向县政府作检讨。” “我们不说施相斌心怀叵测,为了报仇,才要搞这个事,就是他真的出于公心,也是一种假大空的作风,不做实事,不搞经济,村里一点钱也没有,却要建什么门楼。” “村里这么穷,还装什么门面啊?这不是死要面子吗?你作为乡里的一把手,竟然还坚持他这种不务实的浮夸风,真的让人有些失望啊。” “林书记,我想了一下,这事先作如下处理:一,马上撤销这个不正确的决定,批的文件作废。二,你要到县政府来说清楚情况,并作深刻检讨。三,让施相斌停职检查,请有关部门对他进行审查,等审查结果出来,再决定他的去留。” 茅林深说完处理意见,没好气地挂了电话。林德明呆在那里,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高枫做了个鬼脸,走到他面前提醒他: “林书记,你怎么啦?” 林德明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走到施相斌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 “那张纸呢?” 施相斌哪敢稍有犹豫,马上从包里拿出那个红头文件,递给林德明。 林德明接过红头文件,当着大家的面,“哗哗”撕了: “我在这里宣布,这个决定抵销,批文作废。这是我的失察造成的,我有错误,我要向张神医,还是小神医赔礼道歉。” 他说着就走到张青山和高枫面前,分别向他们鞠了一个躬。 最后,他又走到施相斌面前,皱着眉头盯着他: “施相斌,我向你宣布,从明天起,你停职检查,请有关部门来对你进行审查,等审查结果出来,再决定你的去留。” “啊?林书记,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啊!” 施相斌吓死了,立刻泪如雨下,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朝林德明屈膝跪下: “林书记,这是韦伯明和高枫串通好陷害我,你要给我作主啊。” 林德明生气地踢了他一脚: “你不要倒打一耙了,你这样做,把我也害了,你知道吗?我要到县里去作检讨。” 韦伯明与其它村干部面面相觑,脸上个个都放起亮光。 韦芳霖轻声嘀咕了一句: “红桃村有希望了。” 吴晓晖见了,目露晶光,暗中给高枫翘了一下指。 张青山没想到外孙一个电话,竟然来了一个大逆转,而且是如此完美的收局,也是高兴得不行,在诊室里直转。 场院上看着热闹的村民见原本神气活现的施相斌,竟然像只哈巴狗一样,扒在林德明的脚下,都嘲讽地笑了。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再拍手称快,最后走出院子,去村里奔走相告。 林德明和吴晓晖正要站起来告辞,又有一轿车开进来。开到门口见院子里停不下,又退出去,停到下面的路边。 “又有谁来了?” 站在门口的高枫看着这辆陌生的轿车,疑惑地说了一句。 大家都走到门外去看,张青山眯眼看着院门口: “是来求诊的吧?” 正这样说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张青山更加疑惑,边往外走边嘀咕: “怎么有会医生进来呢?” “林书记,吴书记,你们也在这里!” 走在前面的白大褂惊喜地叫起来: “今天好巧啊,没有约好,就走到一起来了。” 林德明和吴晓晖更加惊讶: “于院长,你怎么也来啦?” 高枫一看是乡医院的于院长来了,知道又有喜事来了。他在背后看了惊呆在那里的外公一眼,心中暗乐。 “林书记,吴书记,我是专门来给高枫送两书的。” “送两书?什么两书?” 林德明已经猜到是什么了,还是有意追问。 “一是医师资格证书,二是蒙山乡乡医院的聘书,聘请高枫同志为蒙山乡乡医院中医科主任。” 啊! 场院上所有人都发出惊喜的叫声。 “我刚才还说这事呢,说他们村里不用,我们乡里用,让乡医院来聘用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林德明高兴地冲着大家说: “这就说明,高枫真是个人才啊,村里乡里都在抢他呢。” 韦伯明带着几个村委成员,走上去,笑着对于院长说: “于院长,你也来得太早了吧?我们村里要聘请高枫当议事员,哪怕给我们用半年也行啊,你却连一天也不给我们用,这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 “哈哈哈。” 院子里发出一片笑声。 在笑声里,施相斌灰溜溜地坐进自己的轿车,把头埋在里边,不敢抬起来。 于院长走进诊室,把两本烫金的证书和聘书捧到高枫面前: “小神医,下星期一,你就正式来乡医院上班吧。” “从现在起,你就是正式的医生了,而且是我们医院最年轻的中医科主任。” “谢谢于院长。” 高枫恭恭敬敬地向于院长鞠了一躬,双手接过证书和聘书,翻开看了一下,再递给外公看。外公接过看着,乐得合不拢嘴。 韦伯明走上来握住高枫的手,摇着: “高神医,我还是要聘请你当我们村里的议事员,明天我就给你发聘书。但这是业余的,不影响你做医生,啊。” 说得大家都笑了。 韦伯明带着其它村干部先告辞,到村里开会去了。林德明吴晓晖跟于院长站在院子里聊了一会,才跟高枫和张青山握手告辞。 第二天上午,高枫在外公的诊室里整理中药材,一辆踏板车快速骑进来。 高枫一看是村里的妇女主任韦芳霖,韦芳霖哭得眼睛红红的,心里一沉。 韦芳霖从踏板车上跨下来,走进诊室,睁着红红的泪眼看着高枫: “高神医,我女儿突然失踪了。” “你女儿失踪了?” 高枫大吃一惊: “你女儿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没有看到过她?” 韦芳霖走到高枫面前,一脸焦急: “我女儿今年十五岁,在县城第二中学读初二,平时寄宿在学校,昨天不是周末吗?她已经有三个星期没有回来了,想回家拿冬天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