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结婚我是摆着认真的态度,至于有几分真心,我也估约不出来。” 莫讳深在位子上坐好,好似没有焦距的眸光飘远。 安静怡轻点下头,他的答案。比他直接敷衍骗她说,十足的真心要让人舒服很多。 莫讳深让安静怡送他回家,明煌最近很忙,就算是他不去公司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如果他直接撂挑子,老爷子估计会直接来清雅居教训他一番。 “你怎么会来这?” 莫讳深出现的太巧,让她都有些怀疑他在跟踪她。 “出门办事,刚好见到某个笨女人被欺负。” “出门办什么事?” 直觉他在撒谎敷衍她。星眸中染上她都没有发觉的笑意。 莫讳深回头瞥了她一眼,如泄愤般用力捏了下她的脸颊。 洛阳给他打电话说她去了趟医院后。面色难看的跑了出去。怕她出事,本想等连上的伤好利索了再出门的莫大少,匆匆出了门。 “别闹,开车呢!” 吃痛,安静怡向一边躲了下。 莫讳深收回手,闭上眼睛,知道他有熬夜的习惯,安静怡放低车速,尽量让车子平缓行驶,不那么晃动,让他休息一会。 车子在楼前停下,莫讳深睡的沉没有转醒的痕迹,安静怡看了下腕表上午十点半,时间尚早,安静怡决定再让他睡上半小时再叫他。 安静怡敞开点车窗,无聊的趴在方向盘上侧脸时刚好看着莫讳深沉静的睡颜。 莫讳深的五官出众。脸部线条分明,俊美却丝毫不显女气。即便是睡着他的浓密的眉依旧紧拧着,薄唇稍稍抿起。 安静怡轻抬手点了下他的眉心,莫讳深轻轻动了下头,安静怡如做贼般收回手,脸上漾着笑。 自从坡脚老人出现后,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有些不安。时常失眠,打了个哈欠后,闭上酸涩的眼睛。 醒来时,安静怡一声,睡得很饱,安静怡舒了个懒身才睁开惺忪睡眼。 入目白色的房顶,水晶灯,拍了拍身下,柔软额大床,反应慢半拍的某女腾地一下坐起身。 环视下房间四周是莫讳深的卧室,暗自责怪自己睡的太沉,起身下床。 余光扫到放在不远处保险箱时,她停下脚步。之前莫讳深跟她说过,他跟默然的亲子报告单就放在里面。 他只是听莫讳深说孩子是他的,他们又长的像,她自然也就信了,今天她特别想亲眼看看那张亲子鉴定。 在保险箱前蹲下,安静怡试着拨弄几下,她不是开锁高手,连试了两次都是错误,怕保险箱会自动报警,安静怡不敢试第三次,准备起身。 房门被人推开,莫讳深深沉的目光看过,做坏事被人抓个正着,安静怡霍地下站起身,对他勉强扯动下嘴角。 “我······我那个······” 他的面上好像结了层冰,眼神深沉的骇人,一步步向她走去,安静怡紧张的语无伦次,向后退去。 “对不起,我不该碰你的东西。” “知道不该碰为什么还碰!” 他的声音带着勃发的怒气,安静怡感觉到危险,潜意识想逃。 慌不择路碰到单人沙发,直直向前栽去,额头刚好碰到茶几脚,整个头嗡嗡作响,短暂的失去意识,缓了缓手一摸额头,温热黏腻的触感传过,额头在流血。 一切发生太快,两人相隔不近,莫讳深反应不及,伸出去拉她的手抓了个空,看见茶几角上的血,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几步过去翻过她的身子检查下她的伤口,快速扯过厚厚一沓抽纸按在她的额头上。 “按着。” 安静怡疼的不想说话,头偏向一边,莫讳深拿起她的手按在额头上,阔步离开房间。 医院。 医生正帮安静怡伤口消毒,消毒水咬得皮肤生疼,安静怡频频倒吸着冷气,闭着眼睛,眼泪一个劲的流。 “医生,你轻点。” 莫讳深站在旁边想上前帮忙却不知道做些什么,只能握住安静怡的手。 伤口太疼,罪魁祸首又是她,安静怡也不客气死死的掐着他的手,他愣是没躲也没吭。 “现在知道让我轻点了,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忍一忍。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感情好的时候跟一个人似的,吵个架就恨不得把对方弄死。” 医生是个女医生,看着面前都挂彩的两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化身居委会大妈对着两人进行批评教育,“凡是多沟通,别动不动的就拳头解决,伤感情不说,打人的是你心疼的还是你,图个什么呢。” “好了,拿着单子下去那药,注意不要吹风,伤口不能碰水。” 莫讳深点头应下,过来要抱安静怡。 “别碰我。”头还懵懵的,安静怡心情特不好,推开他的手,站起身。 脑袋忽然一阵晕眩,莫讳深及时伸手拉住她,打横抱起。 “默然敏感看你这样会担心,这几天我让洛阳照顾他。” 安静怡想把默然一并接回去,遭到莫讳深拒绝,想着明天还要去丽水镇带着默然不方面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车上,莫讳深把她放在副驾驶上,帮她系上安全带,并未着急启动车子。 “刚才我不应该一下子发那么大的火,吓坏了吧。” 望着她头上隐隐透着红色纱布,眼底闪过一抹自责。 “也是我的不对,没经过你的允许碰了你的保险柜。”莫讳深已经纡尊降贵先道歉,本身就是她有错在先,再跟他僵着好像有些过分。 “你想知道什么?” “看下亲子鉴定。” 头疼,安静怡闭着眼依靠在后座椅上,莫讳深帮她向下放了放,让她靠的舒服些。 “你问我要,我不会不给你的。” 语落,莫讳深发动引擎。 回到清雅居,莫讳深直接抱着她上了楼,没有力气,安静怡也没反对。 “把帮我准备的丽水镇的机票放我包里。” “去丽水镇的事情等你伤口好些再说。” “一点儿小伤。” 颜如玉算是身败名裂,加上她在咖啡厅中口无遮拦的说能让人联想到买凶杀人的话,这次进警局,决不可能像上次在樊城样那么轻松的出来。 倘若莫讳深肯出手的话,她都有可能在那里呆十年八年甚至是半辈子。 勉勉强强算是解决了一个,下一个该轮到颜如玉了。 “小伤不注意也会成大伤。乖,听话,留下疤会很丑。” “反正都要跟你结婚了,丑一点也没关系。” 安静怡调转个身子不再理他,她的话似乎取悦了他,嘴角扬起抹笑意。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静怡,莫讳深又打你了?” “没有的事,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磕茶几角上了。” 腰上环着胳膊,安静怡想拿开,他的手臂又收了收,两个身子贴的紧,她有些不适的扭动下身子。 “报纸上写的一板一眼的,说是昨天莫讳深带着你去了医院,照片上你们的衣服上都带着血,静怡守了委屈一定不要瞒着阿姨,这样我会更担心。” 昨天她从离开就没有去过医院,晚上也没来接默然,今天早上又看到报纸上的报道,她担心的食不下咽。本想去看看她又找不到她住的地方。 “阿姨,我真没事。那些不过是记者的臆想猜测,他干不出打女人的事来,待会我去医院看你们。”来乐刚弟。 莫讳深靠着她的脖子,她偏头,他就会再次靠近,滚汤的呼吸让她整个人都僵硬。他还使坏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下,酥麻的感觉让她差点嘤咛出声。 察觉他的爪子在她身上乱动,安静怡安抚陈阿姨两句,挂断电话。 “松开,我要起床。” 感受到他某处的变化,安静怡用力扯了扯他的是手。 “你那么相信我不会打女人?” 莫讳深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灼热的目光定锁定她的眼睛。 “那是安慰阿姨的话,莫少没必要当真。莫少还是担心下你被扣上个打女人的罪名以后怎么去再把女人骗上床。”安静怡手防在两人身体之间,阻止他的靠近。 “你说的哪句话是真话,那句是假话,我能分辨的出来。你觉得以我的条件好需要去哄她们吗?” 莫讳深低笑,他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人鱼线若隐若现。 “是,我是觉得莫大少混迹花丛那么长时间,肯定比别人要怜香惜玉的多些,所以应该做不出打女人的事情。这样你满意了吧,可以起来了。” 是!他莫大少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怎么需要去哄女人呢,安静怡想到这里心里闷闷的难受,小脸瞬间冷了下来。 “你都那么了解我,我是不是得给你点奖励。” 莫讳深攥住她的手腕只是稍一用力就把她的胳膊挪开,身子覆了上去。 “嘶·····” 安静怡皱着脸捂住额头上的伤口。 “怎么了?” “疼。” 她一脸痛苦,浓稠的睫毛上还隐隐沾染着泪水,莫讳深一时分辨不出她是真疼还是假疼,慌忙起身下楼去找昨天医生帮她开的止疼药。 脚步声渐远,安静怡暗自松了口气,上两次的经历实在不怎么美好,她对那事十分排斥。 吃了药莫讳深怕她路上再疼,想要她把去丽水镇的时间推一推,安静怡坚持。 望着她一脸倔强的模样,莫讳深抿了抿唇,不再管她,一个人去了书房。 安静怡打开包确认机票是否在,打开包机票没有变,放着一张火车票。 手在火车票上摩挲下,安静怡嘴角扬起一抹笑。 简单收拾了下,去医院看完陈阿姨他们之后,直接去了火车站。 丽水镇离洛城很远,坐火车得**个小时左右,一个人的旅途孤单,安静怡只能用睡觉来打发时间。 “陪我聊聊天。” 还没睡着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安静怡猛然清醒,身边的人带着黑超口罩,遮挡的严严实实。 安静怡一脸戒备,刚刚火车出站的时候身边坐着的人并不是他,面对这样一个怪人安静怡招手要喊乘务员。 “是我。”薛辰睿捂住她的嘴巴,把口罩向一边移了移,只露出脸的一角,慌忙又带上。 “薛少这是怎么了?得了怪病见不得人?”就算是他的动作再快,安静怡还是看到他脸上的伤痕,揶揄出声。 “莫讳深真把你打了,所以你要离家出走?早就跟你说过,转投我的怀抱,我会好好对你,一点儿委屈都不让你受。” “上牙齿还有碰到下牙齿的时候,薛少的话用来哄哄情窦初开的少女还行。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不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了。”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一定说话算话把梦变成现实。” 安静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薛少的人格在我这里一文不值!诽谤完以后,安静怡拿过他手里的杂志盖在脸上遮挡住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 薛辰睿又在旁边聒噪几声,安静怡脸转向靠窗的一边,“薛少这样跟着我,就不怕回去再被他揍上一顿?” “权当是锻炼筋骨了。” 薛辰睿讪讪笑了笑,安静怡本是想诈他一下,没想到他间接承认脸上的伤是莫讳深弄出来的。 脑补下两个大男人扭打在一起的画面,安静怡不禁有些莞尔。 一路上安静怡不管自己困还是不困就一直顶着那本杂志,拒绝跟薛辰睿有任何交流。 “你这女人还真无趣。” “嗯,是挺无趣的。薛少既然知道了,就别跟着我了。” 火车进站,一阵轰隆声过后停稳,安静怡拿着包准备下车。薛辰睿好似并未听到安静怡话一样依旧跟在她的身后。 一出火车站,不少出租车司机就围了上来,询问两人去哪是否坐车。 安静怡找了个张相憨厚的上了他的车。 “要坐车自己找一辆。”看着阻挡她关窗的手,安静怡秀美紧拧下。 “顺路。” 他连上捂的严实安静怡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稍微一想就能知道他此时一定是一脸的无赖相,安静怡又拉了拉车窗,他手劲大,门纹丝不动,她只好求助司机师傅。 “师傅在火车上这个人就一直纠缠我,你能不能帮我把他赶走。” 司机师傅看薛辰睿戴着口罩墨镜,刚开始见他跟安静怡走在一起还以为两人是一块的,现在听安静怡这么一说,招了几个同行过来,薛辰睿扯到一边。 车上,安静怡透过后视镜,薛辰睿此时正被几个彪悍的司机围着,他想走却被人推了回去。 他虽带着墨镜,安静怡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出租车。 车行渐远,画面消失,安静怡收回视线。 薛辰睿是个麻烦,她招惹不得。 丽水镇偏僻,发展滞后,没有受到工业厂房的污染,山清水秀。 因交通不发达,来这里旅游的人并不多,安静怡在小镇上转了半天才找到一家还能凑合着住的旅社。 安静怡打开窗户吹散房间的霉味,找出手机想再看看颜如玉未婚夫的资料。 屏幕亮起,一身黑色西装单手托腮的莫讳深坐在黑色沙真皮沙发上的照片跃进眼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把她的屏保换成了他的照片,安静怡嘟囔声幼稚。 天色已晚,坐了一天的车,小旅馆简陋,安静怡简单洗了下和衣躺在床上。 她有些认床,在陌生的环境中有些睡不着安静怡闭眼躺着,脑中闪过的莫讳深之前在她睡不着的时候给她发短信。 猛地,安静怡睁开眼睛,眼底隐隐带着恐惧。 现在在她的生活中莫讳深好似无处不在,屡屡侵犯着她的大脑还有心,甚至就连呼吸中都有他的味道,这样的认知突然让她感到害怕。 小镇的夜冷,安静怡扯过叠放在一边的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终于来袭,安静怡迷迷糊糊要睡上之际,身边的床忽然陷进去,发出吱呀一声响动。 安静怡呼吸一窒,猛地睁开眼,房间的灯没有关,刚把胳膊搭在她腰上的人竟然是莫讳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闭眼,睡觉。” 他身上带着夜固有的潮湿之气,见她醒来又把她向怀里揽了揽。 “你来这里被你爷爷知道怎么办?” 想着计划可能会功亏一篑,安静怡瞬间没了睡意,推搡他一下。 “颜如玉也在镇子上。” “那你半夜溜到我这里,她发现了怎么办?你快回去,别节外生枝。” 安静怡不知早上还生了一肚子气的莫讳深,怎么就突然发神经尾随她来丽水镇,还半夜三更来爬他的床,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安静怡心底升起一股不安。 “你这女人是不是也太不知道好歹了,我大晚上好心来看你,你竟然还要把我赶到别的女人那。” 莫讳深面色黑沉,冷的骇人,翻身将安静怡压在身下,小床承受不住他的动作,发出一声吱呀声响。 你真的是为我来的这里?安静怡动了动唇,话语在喉间千转百回,最后吞咽回去。 受过一次伤害,她觉得往往抱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我困了。” 安静怡闭上眼,莫讳深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和微微泛白的脸,翻下身子拥他入怀。 他的胸膛精壮温暖,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安静怡靠在他怀里不久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的,莫讳深还在,安静怡的秀美不禁拧了拧。 “我是跟她闹别扭出来的,就算是不在她那也没什么。” 莫讳深知道不跟她说清楚,她肯定还会让他回去,冷着一张脸解释。 “闹什么别扭?” 闻言,安静怡来了兴致,起了八卦的心,眉头舒展开。 莫讳深睨了她,缓缓闭上眼,没有起床的意思。 “要困的话,你再睡会,我得起来了。” 丽水镇的人还是沿袭了以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再晚一些,佟西南进山干活,她就白跑一趟了。 “等几天再去。” “夜长梦多。” 莫老爷子在催,解决了这事她心里踏实。 “我跟她说打算跟她结婚,催促她带着我来见她的家人,他们两家住处挨在一起,她怕佟西南撞见,带着我来到镇上,说家里人白天忙,晚上再带我去她家。” 莫讳深停顿下,“她找不到我,肯定先回家安抚佟西南想办法打消他的疑虑,再带我回去见她父母。” “莫大少这事做的可真不地道。” 他亲手给颜如玉编织了一个可以嫁进豪门的美梦。 脑补莫大少幽怨的看着某女,说他是还不是长的不能见人才要晚上带他去她家的模样,安静怡没忍住笑出声。 莫讳深瞪了她一眼,在她腰上拧了下。 “你是想让我在你去她家之后再去找······” “我只见你的家人。等过两天颜如玉安抚好她的情绪后,你也不用出面,我安排。” “说说你的计划。” 不用她出面她也了的清闲,也省的被颜如玉撞个正着,发生不愉快。 毕竟这里是丽水镇,颜如玉生养的地方,她倘若在这里的对她使坏,轻而易举。 莫讳深把脸向前凑凑,安静怡一把拍了上去,莫讳深低咒声,刚要给她来点惩罚,小旅馆的老板敲响房门。 “打扫卫生。” 安静怡笑着推开莫讳深,拿过外套直接去开门。 老板看到莫讳深的时候明显一愣,小旅馆客人少,他关门很早,记忆中没见到莫讳深进来,老板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藏不住话,“我昨天晚上明明关门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莫讳深没说话,进了简陋的洗手间。 想着他昨晚上可能是爬墙进来的,倘若不是老板在这里,她指不定会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笑一会。 莫讳深出来见到她连上还带着笑,面色竟然有些微微泛红,安静怡好像遇见了难得一见的奇观,好似忘了他是一个傲娇的随时都会发怒的野兽,直接一下子蹦到他的面前,闪着亮光的眼睛,盯着他的脸。 “看够了吗?换上!”莫讳深弯身拿起放在脚边不包里的衣服盖在她的脸上。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