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睡果然没那么冷,白嘉雯抱着何聪,从头到脚都暖呼呼的。 此刻她神经既兴奋又紧张,原以为这漫漫长夜就要这么硬熬过去,没想到几分钟不到,她眼皮就沉沉的往下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何聪躺在床上,察觉到旁边的身体温软了几分,呼吸缓和,知道白嘉雯是真的睡着了。可他却毫无睡意,拧着眉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这夜,是真的难熬啊。 好不容易平心静气有了一丝睡意,身边的白嘉雯突然醒了,何聪没动,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白嘉雯只是拿着手机去了趟洗手间,没一会儿又带着一身冷气回到他怀里。 何聪无奈地皱着眉头,心叹临城的雪什么时候才能停,他现在就想马上逃离这里。 可下一秒,白嘉雯冰冷的小手突然碰了碰他的下巴,紧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他唇瓣上,亲了亲他的唇。 亲两下不过瘾,又亲了几下。 何聪担心她再亲下去发现什么,转了个身把人往怀里捞了捞,禁锢她不许乱动,“睡吧,很晚了。” “晚安聪聪。”白嘉雯低哑轻声道,她以为这是何聪的梦话。 - 次日,天色蒙蒙亮起,白嘉雯的生物钟就醒了,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早。 但醒来时,旁边已经没有了人,她头温温沉沉的,猛地坐起来准备下床,。 听见“咔”的一声,衣柜旁边的浴室门打开了,何聪裹着睡衣从里面出来。 “这么早就醒了。”男人愣了一下,没想到白嘉雯这么早就醒了,从行李箱里拿了衣服重新走进浴室。 白嘉雯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两分钟后,何聪从浴室里再次出来,白嘉雯还是刚才那个动作纹丝不动,男人脸色黑了两分,“白总,你能不要学女流氓吗?看得我心里发毛。” 白嘉雯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想睡你?” “……”何聪扯了扯嘴角,懒得理会她走向卧室门口,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 白嘉雯冲着他的背影,接着调戏道:“聪聪,你不知道嘛,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砰”的一声,何聪重重地把卧室门从外面关上,仿佛里面真的关了一只凶猛的野兽似的。 虽然感冒没好,但白嘉雯心情很不错,重新躺在温暖的被子里滚了两圈,把何聪睡的枕头抱在怀里。 将近八点,窗外的天色终于渐渐亮了起来。 白嘉雯没有睡着,在床上腻歪了会儿,回二楼卧室洗漱后,将洗漱用品拿到了三楼的洗手间,牙刷洗面奶毛巾都挨着何聪的物品放。 客厅烧了煤炭火炉,温度比卧室里还要暖和有些。 白嘉雯走过去,何聪坐在桌子旁边,手上拿着昨天没看完的《半生缘》在看,知道她过来了也没有抬头。 “你也感冒了嘛?”白嘉雯疑惑的问,看着他手边马克杯里的感冒冲剂。 何聪淡漠地翻了一页书,“预防感冒。” 白嘉雯挑了挑眉,眼底藏着戏谑,故意弯下腰凑近他,“你是担心被我过了病气?” 何聪往后退了退,眉头下意识拧起来,“离我远一点。” 白嘉雯偏不,抓着他的肩膀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反正你都吃了感冒药,再过一点病气给你也没关系。” “白嘉雯,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何聪有些恼了,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无数次的强吻调戏。 白嘉雯要是不开公司的话,去做个女流氓,方圆十里估计都能是受害者。 女流氓笑道:“聪聪,我没有动手动脚啊,人家动的是嘴巴。” 何聪推开她,冷着神情不悦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么明显你还问我?”白嘉雯笑了声,并不恼,而是认真地和他表白,“我来度假村原本是想忘了你,但没想到老天把我们安排在了同一屋檐下。” “后来我又想过早点离开,没成想下雪封路了。” “或许上面的人就是想告诉我,我真的离不开你,给我一个绝佳的机会追求你。” “堂堂至上集团白总,怎么会相信这些迷信?”何聪薄唇紧抿着,眼底露出一丝讽刺。 或许谁都会迷信,但白嘉雯这种女人,时时刻刻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白嘉雯深情地说:“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唯有你,让我相信一切都是老天刻意的安排。” “……”何聪愣了愣,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热情的白嘉雯,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冷着脸拿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还有些发热,“发个烧不至于把脑子烧坏吧?” 白嘉雯眼底滑落一丝失望,往后退了退,站定在他面前,“在离开这里之前,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再纠缠你。” 何聪沉默地看着书本,似乎书中的故事极其吸引他的兴趣。 白嘉雯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沉默就是默认,我就当你答应了。” “厨房蒸了包子吗,我闻到香味了,应该是能吃了。”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何聪看着她的背影,清冷的眸光里一丝沉重,被她的一番话弄得心绪一团乱。 白嘉雯就是白嘉雯,哪怕是追人,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领导者姿态,不卑不亢,自信傲然。 张爱玲里写,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白嘉雯哪会卑微?不过还好,白嘉雯还会撒娇,到时会时不时说一两句软话,让他心软纵容。 ……他在想什么? 何聪一愣,盯着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在想什么啊。 “包子好了!”白嘉雯端着热包子和热水走过来,看见何聪将刚才还爱不释手的丢在桌子上,挑了挑眉,“不好看了?” 何聪捡起书放在旁边的书架上,侧目望着窗外的方向,“雪停了。” 白嘉雯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转眼看过去,“我希望它再下几天,或许温度再低一点。” 何聪看了她一眼,沉默地拿了一个包子慢条斯理的吃。 吃完早餐,何聪在厨房洗碗,白嘉雯一边靠着火一边望着窗外,在她的殷切期待下,天空中又慢吞吞地飘起了雪粒子。 她望着窗外,眉眼笑得极其灿烂。 何聪取下围巾看到这一幕,心不由狠狠一动。 “聪聪,下雪了!” “小雪而已。” “或许越下就越大呢?”白嘉雯嗓音微哑,却带着换欢愉和期翼,她从茶几里翻出两副扑克,“昨天下象棋,今天打扑克吧?” 何聪走过来,淡淡看了眼她手上的扑克,“两个人怎么打?” “玩你信不信,牌分成三等分,我们每个人拿一等份,然后说自己出的是什么牌,可以说真话也可以说假话,不如果不信就可以掀开,看谁手上的拍最先出完。” 白嘉雯和赵白粟他们聚会时,经常完这种棋牌类的小游戏,基本每次都是她赢。 “试试吧。”何聪淡然处之她眼底的喜悦,在她对面坐下。 “好,那现在开始。”白嘉雯把手上的纸牌洗乱,分成三等份,“为了避免你说我作弊,你先挑选你要那一份。” 何聪看了她一眼,选了最左边的一堆牌,白嘉雯则拿了中间的一堆。 “一对二。”她扑了两张牌放在桌面上,目光精明地盯着他,“你信不信,信的话牌就过了,不信你就翻开。” 何聪沉思了片刻,缓缓点头:“我信,你接着出。” “还有一对二。”白嘉雯又扑了两张放在桌面上,脸上淡定自信,“真的是一对二,你信不信?” 何聪愣了一下,他手上的牌里没有二,不排除白嘉雯手上拿了四张二,她脸上没有任何心虚的神色,何聪挑了挑眉,“我信。” “还有一对二,你信不信?”白嘉雯再次甩出两张牌,信心满满。 何聪扯了扯嘴角,翻开桌面上的两张牌,“我不信你手上拿了全是二,不信。” 底牌翻开,赫然是两张二摆在桌面上,何聪眼底闪过一丝愕然。 白嘉雯忍着笑,“翻开了你就捡回去吧,还是我出牌,这回两个A,你信不信?” 何聪还是第一次玩,没想到这个游戏这么考验人性,表情看不出来,但以他对白嘉雯的了解,他翻开牌,“我不信。” 果然,是一张红桃八和一张方块九。 白嘉雯收回两张牌,眼神示意道:“到你出牌了。” “四张7。” 白嘉雯丝毫不犹豫,点头:“过,我信。” 何聪勾了勾薄唇,声音清冷好听,“还有四张7.” 白嘉雯翻开:“我不信,翻牌!” 翻开,果然不是四张7,白嘉雯得意一笑,“现在又到我出牌了。” 第一局玩了十来分钟,最后还是让白嘉雯险胜,何聪抓着所有牌混在一起洗乱,分成三份,“选吧。” 白嘉雯挑了挑眉:“光玩游戏没有惩罚多无聊,当然是有惩罚。” “什么惩罚?” “弹脑瓜崩啊。”白嘉雯得意地比出一个“OK”的姿势,倾身过来,“你闭上眼睛,先弹一下做惩罚再玩第二局。” 何聪黑眸有些警惕地看着她,抿了抿唇,“白总,冤冤相报何时了?” “放心,我会轻一点的,说不定下局我说了,风水轮流转了。”白嘉雯脸上带着深笑,跃跃欲试要往何聪额头上弹脑瓜崩。 何聪闭上眼睛,呼吸里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知道白嘉雯靠近了过来。 白嘉雯碰了碰他的额头,“头抬高一点,不然不方便我弹。” 何聪眉头微挑,但依然将额头抬高,大丈夫玩得起就输得起—— 心理建设还没做完,突然听见“啵”的一声,何聪诧异地睁开眼睛,看着白嘉雯心满意足地退回去,“我想了想,还是亲一个更好。” 何聪抬起手背擦了擦唇瓣,眸光幽深又委屈地看着对面满眼偷笑的女人,“你这样,以后谁还敢相信你?” “反正对你来说,都是惩罚,没有多大区别。”白嘉雯再次选了中间那堆牌,专心整理和谋划起来。 何聪望着她,端起手边的马克杯抿了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白嘉雯理好牌,笑道:“这回你先出吧。” 何聪随手丢出三张:“三个五。” 白嘉雯挑眉:“我跟三个五。” 何聪:“我再压三个五。” 白嘉雯挑眉,掀开三张牌,“我不信,你的三个五肯定——” 话还没说完,赫然看到翻出来三张五。 何聪薄唇微勾,尾调上扬,“拿回去吧。” “五个八。” “我跟两个八。” 何聪看着白嘉雯的眼睛,犹豫了片刻:“我再跟两个八。” 白嘉雯拍桌子道:“这还能有两个八,我把桌子吃了!” 掀开牌面,白嘉雯便听见某人忍着笑的调侃,“吃了吧,吃完桌子我们在地上打。” “聪聪,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何聪继续丢出两张牌:“两个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直都在,就看白总要不要选择相信。” 眼下,何聪手上只剩下两张牌,而白嘉雯自己手上一摞拍,犹豫了许久,不确定要不要翻底牌,她娇声问:“聪聪,我能翻这两张牌吗?” 何聪脸上露出友善的微笑:“可以。” “真的?” “你不想翻也可以不翻。” 看着男人脸上迷人的笑容,白嘉雯也不在乎底下到底是两张什么。 输赢重要吗? 重要! 能有男人重要吗? 没有。 “我不信,这不是两个五!” 一翻开,两个五摆在桌面上。 何聪被她情绪极降的表情逗笑,咳了两声,“最后两张牌,两个五,我赢了。” 白嘉雯把手上的牌放下,叹了口气,“认赌服输,你弹我脑瓜崩吧。” 何聪优雅地敲了敲桌面,将手边的马克杯推到她那边,“脑瓜崩免了,去帮我把杯子洗了,倒杯热水过来。” 白嘉雯“哦”了声,顺便拿了自己的杯子,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回来。 何聪已经洗好了牌,摆在桌面上等着白嘉雯选,“这回儿我选旁边的。” 两人玩了一上午,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烟消云散了。 客厅里不断传出两人的笑声,白嘉雯时而的抓狂和何聪时而的警告,关系渐渐和谐起来。 何聪输第二把,内心做好了被白嘉雯强吻的准备,没想打脑瓜子一疼,白嘉雯毫不客气地在脑袋上弹了一下,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聪聪,红了一片。” 何聪摸了摸额头,干涩地舔了下冰凉的薄唇,“白嘉雯,风水轮流转,这把你给我注意了。” “聪聪,你这么小气的吗?” “四个五,信不信?”男人果然地摔出四张牌,满脸自信地看着白嘉雯。 白嘉雯强忍着笑,看着自己手上抓的六个五,故带着试探的动作扔出去四张,“我更四个五!” “再压一个五。” “我在跟一个!” 何聪极其自信地敲着排面,“不信,这张肯定不是五。” 一翻开,白嘉雯又倒在沙发上笑得欢乐,“拿回去吧,都是你的呜呜呜呜。” 何聪一边收牌,一边看着沙发上花枝乱颤的白嘉雯,薄唇轻勾,“出牌吧,我不信你还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