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天晚上月事带的插曲,一直到第二日回到珈蓝郡中,白瑶都没有多看寒谢一眼,多和他说一句话。 实在是太太太丢人了! 依旧是寒谢送她回府,可是同上一次不一样,没有严正以待的白家人,只有笑眯眯的陆琴心。 白瑶好奇地踮脚朝陆琴心身后望了望,什么都没有瞧见,才不死心问道:“娘,爹和大哥去哪里了?” 陆琴心的笑容一顿,白瑶的心咯噔一下,握住陆琴心的双手紧张问道:“是不是骆阳秋又作妖了?” 寒谢昨日在当街给了他难堪,弄出了一个白葽夫人。以他斤斤计较的性格,咽得下这口气才怪。他该不会一冲动,又去找皇帝重提许婚的事了吧? 陆琴心抽出手,安抚地拍了拍白瑶的手背:“放心,不是骆阳秋的事,是太子。”说完,她转头看向寒谢,客气问道,“寒世子,能否停留一会儿陪我这个老婆子说几句话?” “夫人有命,不敢不从。”寒谢应下。 白瑶琢磨陆琴心留下寒谢,八成是和白玉山他们进宫的事有关,也想留下一起听听。 寒谢却在这时提到:“瑶儿,你身子不适,让小竹扶你回房休息,再用灌了热水的水囊敷敷肚子。” “生冷的东西不要碰。别吃辣。记得喝红糖水。衣服穿得宽松一些。” 听着寒谢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说着女儿家葵水期间的注意事项,白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再看看陆琴心那探究的表情,白瑶感觉自己都快燃了。 这会子就是陆琴心提出要她留下,她也待不住了。 走出待客的花厅,小竹正在花厅外探头探脑。 一见着白瑶出来,她就夸张地拉住白瑶的胳膊使劲儿摇晃:“小姐,你真的不喜欢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白瑶弹了弹她额头:“你从哪里听来的瞎话?” 小竹泫然欲泣的表情:“才不是瞎话,你昨日出门都没有带我,这不是不要我的意思吗?小姐,不要让我离开你,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 “我昨日出去是办正事,带上你不方便。放心,只要你不出大错,贴身丫鬟的位置一直都是你的。”一边带着小竹朝清风雅苑走,一边给小竹吃定心丸。 可小竹这次是真的吓坏了,满脑子想着要为白瑶做点儿什么表衷心。听到白瑶说正事,当即拍拍胸脯道:“小姐,你做正事也可以带上我啊。我即使帮不上忙,也能跑跑腿,传传话。” 说到跑腿和传话……白瑶眼下还真的需要这样的人。她现在身上不方便,整个人都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小竹的忠心没得指摘,用她倒也行。不过事关重大,白瑶又是谨慎惯了的性子,思考一番后,歪在闺房的软榻上,让小竹跟着她起了一个誓。 明说是发誓,其实是她趁机在小竹身上下了一个咒术。就是任何人想从小竹那里打探到关键问题时,小竹的相关记忆就会被清除。 白瑶在中州大陆时虽然专心剑道,不过家学渊源,看过很多古法秘籍,对咒术虽然说不上精通,也是略知一二。施个小咒术根本不算什么。 她也没觉得有和小竹说的必要。 小竹还当白瑶听她发誓就真的全心信赖她,眼角眉梢都是喜气。挺了挺已经开始发育的小胸脯:“小姐,现在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保证完成得干净又漂亮!” 白瑶笑了笑,起身到书桌旁写了一封信,吹干墨装进一个不起眼的黄色信封里,然后又在信封外写上“百里轩亲启”。 将信交给小竹,叮嘱道:“你待会儿从后门偷偷溜出去,帮我把这封信送到百里轩手上。记住,是亲自送到百里轩手上。” 小竹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一句。 白瑶很满意,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昨夜她满脑子都是寒谢给她讲月事带怎么用的事,压根儿没睡着。这会儿回到熟悉的地方,一松懈,困意就朝她袭来,眼皮重重的快睁不开。 白瑶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她自己醒来睁眼一看,天都黑了。 她这是睡了整整一天呢?怎么也没一个人叫她?小竹呢?小竹去哪里了? 白瑶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最后还是院子里负责浇花的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怯生生的样子:“回小姐的话,小竹姐姐不在院子里。” 咦?送信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白瑶的担忧都在心里,面上没有表露分毫,冲小丫头挥了挥手:“那你去打点水进来,我要洗漱。” “是。”小丫头的脸上蹦出惊喜的光来,大约觉得这是一个露脸的好时机,不仅将洗脸水端了进来,还殷勤地拧干毛巾递给白瑶。 白瑶淡淡道:“放在一旁,我自己来。” 小丫头扑闪扑闪的眼里盈满失望。她将毛巾放回原处,垂手站在一旁,浑身透着一股儿被训斥了的委屈劲儿。 白瑶没闹明白她还什么都没说了,这小丫头委屈给谁看?结果房门外挂着的帘子一挑,长身玉立的寒谢走了进来。 小丫头的头埋得更低了,还有如幼猫一般的细细啜泣声发出。 白瑶被气得都没脾气了,似笑非笑看着寒谢。喏,你惹的桃花债,自己处理。 寒谢无辜地摸摸鼻子,视线在小丫头身上略一停顿:“瑶儿,这丫头做错什么事了?” 白瑶还没回答,小丫头就抢先开口:“世子爷,你别怪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第一次来房里伺候,不明白小姐的习惯,替小姐拧了擦脸的帕子。” “这样啊。”寒谢责备地看向白瑶,“瑶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像这种自作主张的丫头,就应该打一顿赶出去,说她反而气坏了自己。” 白瑶忍笑道:“我哪有那时间和她一般计较。” “你下去吧,以后别来房里伺候了。” 打发走小丫头,白瑶斜睨了寒谢一眼:“说说,这是你什么时候留下的情,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寒谢哭笑不得:“我下午时候过来看你,刚走进院子,那丫头就拦住我说你在睡觉。我问了下你几时睡的,让她知会小厨房给你炖糖水就出去了。哪里知道几句话功夫,她竟然生出这么多心思。” “谁叫你眉眼风流,看谁都多情。”丢下一句疑似吃醋的话,白瑶转身去梳洗去了。 寒谢在原地咂摸了半天,领悟——瑶儿这是在和他算从前的风流债? 冤枉!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他可都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