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荷这下可真的急眼了:“姐,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宁曼芳一看韩凌荷那样,“扑哧”一声笑出来,拍打韩凌荷一下,飞身就跑:“看你那样,你咋不夹着都都走呢?姐开玩笑呢,哪能跟你抢老公啊。” 韩凌荷顿时醒悟,急忙追赶:“宁曼芳,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红都笑起来,苦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芳姐这脑袋瓜子可真不得了。” 赵红都一边朝着她们追打的方向走着,一边想,宁曼芳失踪四年多,她老爸宁保春难道就不找吗?她老妈任素萍再怎么神经,难道女儿失踪这么久也不找吗?还有她哥哥宁清章也不找吗?青龙省出生的宁曼玉呢,还联系着吗? 韩凌荷追上宁曼芳,捶打了几下,两个停下来等赵红都。宁曼芳看赵红都心事重重的样子:“都都,想什么呢?不会想着怎么得到我吧?” 韩凌荷再次捶打:“宁曼芳,再胡说就不叫你姐了。” 赵红都将自己想的问题一连串提出,韩凌荷顿时静了下来,定定地盯着宁曼芳看。 宁曼芳叹一口气:“那年高考后,我失踪了,俺妈乱打电话,疯了似的找我。王肃麒那里也接到了电话,他转告我,劝我给她回电话,我死活不回。所以她知道我在沙窝市躲着。我后来怎么样,她应该会通过王肃麒了解一点。 “玉玉那里,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她婚后在柳林市工作、生活,早就有了孩子。她跟俺爸联系很紧密,俺爸实际上一直知道我在东掌县这边上班,还让玉玉劝我回去复读,不要过早结婚。 “我就是铁了心了,非要早早组建自己的家庭,再也不看一眼西坛市那个家,再也不要。我真的怕了,那种魔窟,我真怕了。 “这几年,南宫越什么都知道了,多方劝慰,万般呵护,我的心智已经恢复正常。这很不容易,也希望用我的实际行动教训一下俺妈,希望她也能反思自己。不但要反思怎么背着老爸做下那些事情,也要反思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明知道我第二天上高考的考场,居然可以将我一顿暴打,打得我浑身烂完啊。我真的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想的?真的盼我就那样自杀了就高兴了吗?” 赵红都听她说完,过来拍拍她肩头:“曼芳,姐,我以为你老爸老妈的关系修复,还要靠你,别人都不行。你妈当时是不是在更年期内?这几年应该是过了更年期了,肯定会对她自己反思一下。 “你可以试着跟你哥联系一下,问一问你老妈的动向。你老爸那里,一定要尽快联系,这么多年见不到你,他该多难过啊。你不是说要好好爱爸爸吗?绝不让老爸生气吗?你要带上南宫越和双胞胎儿女,到柳林市看看老人家。 “女婿都四年了,老丈人居然还没见到,他心里是不是为你到底嫁了个什么人感到担忧啊?” 宁曼芳听到这里,禁不住哭出了声:“都都说得对,说得对。不管说什么,都得尽快见见老爸,她那么疼我,我不能惹他生气。我必须马上复习功课,今年参加高考。我必须考上大学,继承俺爸的光荣,也不能拖南宫越的后腿。” 赵红都、韩凌荷听到她这么说,双双对视,他们两口子抱在一起:“都都、凌荷,我们的曼芳姐成功了!” 宁曼芳也感动莫名,过来与他们抱在一起:“凌荷、都都,谢谢你们来看我,谢谢你们的关心,谢谢你们的开导。你们是我这一生的贵人。 “我真的想开了,我心里满满的都是艳阳高照的晴空,今后会让你们看到一个复活的宁曼芳。我不但是为了自己,也为了爸妈,也为了南宫越,更要为儿子、女儿做出榜样。” 三人一路从岳飞寨下来,欢快地到了宁曼芳家里,赵红都却不见老妈和许琀、蒋妃云、白羡仙。钱红成早就起来了,与南宫瑶在厨房帮老丈母娘李蔻华炖肉、包饺子。 赵红都一看这情形,有点蒙了:“钱大卡,瑶瑶,俺妈和许琀她们去哪儿了?难道今天不走了?这都下午四点多了呀。” 南宫瑶看他们回来,急忙站起来:“大哥,大娘带着许琀、妃云、羡仙去西掌那边找许琀的干妈了。让你们等着,她们说是到那里看看就回来了。” 西掌镇是东掌县城的一部分,与驼泉镇紧挨着。驼泉镇原来叫东掌镇,之所以有东掌、西掌之说,那是因为龙岭,两个镇子分列在龙岭东西两个龙掌上。 因东掌县的县名摆在这里,原来的东掌镇就按照镇子里的一个驼泉村的名字改为驼泉镇。 韩凌荷一看钱大卡在那里擀饺子片,虽然干得很认真,但总觉得很不协调有些笨拙,急忙过来拉起他:“钱大卡你起来吧,我和芳姐来包。你跟都都去逛东掌县城吧,一会记得回来吃饭就行。” 钱红成巴不得呢,赶紧拉着赵红都就走。来到街上,钱红成迫不及待说:“大哥,你还记得李青葱吗?” 赵红都猛地一愣,仔细想想:“不是你的发小吗?初恋?” 钱红成显得局促不安:“她家现在住东掌县,我想看看她。” 赵红都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你可是第一次来看老丈人的。但是这么大老远来了,两小无猜的发小也不见一面,还真的不是个事。那走吧,我陪着你。” 钱大卡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有大哥陪着,准定万无一失。于是他们兄弟就这么步行开始走,边走边谈,赵红都问:“葱葱不是咱西坛市成汤镇老户么,怎么就住在了东掌县?” 钱红成答道:“她老爸原本是西坛市水利局局长,因为犯了错误,被放到东掌县当政协一把手。她老爸觉得这里山清水秀,省级森林公园,干不了几年就退休了,就决定定居这里了。 “她爷爷是抗美援朝老兵转业到西坛市的,老家并不是咱们这儿的,而是羔羊省南国市的,西坛市老家没啥本门的亲人。她爷爷还健在,快八十了。” 看起来,钱红成压根儿就与这个李青葱没断了联系。 一说抗美援朝老兵,赵红都大感兴趣:“俺爷就是抗美援朝老兵,现在都八十五了,这么说俺爷爷比葱葱爷爷大五岁,我倒要问问他们认识不?” 赵红都爷爷叫赵冲戎,从朝鲜战场下来,直接回到了尖山镇赵家洼老家当起了支书,一干就是四十年,七十岁才由新支书接替。 赵冲戎这个老支书,凡是农村工作,无论干什么都要争先,在整个三海县都赫赫有名。 钱红成打开手机导航,在东掌县大街上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东掌镇消灾村。他们东掌县城的镇村,这时候还没有改什么街道、社区,仍旧沿用镇、村建制。 这个消灾村名称,来自于一口古井。那是清朝乾隆年间,驼泉镇出现瘟疫,人畜伤亡严重,唯饮此井水的人安然无恙。于是邻近各村纷纷排队来挑这口井的水,救了所有山民以及牲畜。此事被州县官奏明朝廷,乾隆皇帝当即御笔题写“消灾井”三个字,这口井就这么获得皇封。 这口井所在的村子本来叫北坡村,因为这口井而改称消灾村。后来被山民土话叫转音,成了小寨村。现在又恢复了消灾村的称号。 沿着消灾大道走了没多远,这里跟驼泉村一样,到处都是明清石头房,两三层的楼房也都是石头的。 到了一个两层石楼,门额石刻四个字“耕读传家”,门口迎着一个妙龄女郎,不用说就是钱红成的两小无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