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人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见宋承郗抓着凌霜的手,趴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凌霜,她便没开口。 她是觉得,这次去国外,宋开齐好像跟平时有点不一样,而且明明说是去度假,却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也可能,是她自己多心了吧。 宋伊人出去,见叶晨涵抱着个破布偶,还站在走廊的墙边,不说话也不闹,好像是怕给别人添麻烦一样。 她心底的柔软一下就被触动了,走过去弯身看着叶晨涵,浅声说:“我带你去找妈妈吧。” “你是爸爸认识的人吗?”叶晨涵仰头看着她。 “爸爸?” “就是里面那个人啊。”叶晨涵指了指宋伊人刚出来的病房门口。 宋伊人蹙了下眉,她对宋承郗和叶梦菲之间的事了解不多,更不知道这个女孩儿为什么叫宋承郗爸爸。 但是她既然答应了要把叶晨涵带回去,也不能把一个小孩自己留在医院。 “他是我弟弟,你妈妈在我家,我带你去找她。” 叶晨涵重重地点了下头:“谢谢姑姑。” 姑姑?宋伊人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孩子嘴可真甜。 不过,她没立刻带叶晨涵回家,而是先坐电梯去了11层的神外病区。 看到她,一个护工立刻打招呼道:“宋小姐,您来看阿春啊。” “是啊,他最近怎么样?”宋伊人跟护工并肩往阿春的病房走。 “还不错,我每次给他念您留下的那本书,他都会有反应。”护工转头看看她,轻声说,“阿春应该很喜欢您吧,如果——” 如果她能多陪陪阿春,说不定阿春能醒过来呢。 可是见宋伊人低着头不说话,他忙笑了下说:“是我多嘴了。” “我进去看看他,你先帮我照顾下这个孩子。”宋伊人说。 “好。”护工欣然答应。 宋伊人慢慢走到阿春的病床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因为做手术,他的头发被剃掉了,原本很帅气的一个人,现在瘦得皮包骨一样。 她当然知道阿春喜欢她,她也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只是,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完全从霍明安的阴影里走出来,也没有准备好开始下一段恋情。 她拿过桌上放的那本书,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是之前她来的时候带来的,护工读到的地方,还夹了书签。 她翻开,继续读了起来。 她的音色很好,读得也很有感情,就像是情感电台的主播一样。 她读了一会儿,怕阿春听累了,就把书放下,帮他翻翻身,又给他按摩了一会儿双腿,才轻声对他说道:“我现在回来了,以后会常来看你,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 宋伊人关上门出去,病床上的阿春手指忽然动了动。 —— 解蠡把门打开,一只手臂搭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看着站在外面的冯甜甜,笑着说:“来得这么快啊,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 “我……我是担心你的伤……”冯甜甜的脑袋都快埋进地里了,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解蠡这两天在家养伤,正无聊的很,见她自己送上门,就想逗逗她。 他看看左手臂上还缠着的绷带,说道:“正好,你来帮我换药吧,一只手挺不方便的。” “嗯。” 冯甜甜的视线也移到了他的手臂上,他穿着短袖的家居服,除了缠着绷带的地方,可以看出他麦色的皮肤和结实的小臂。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宽肩窄腰长腿,而且一点赘肉都看不到,平时肯定经常锻炼。 冯甜甜跟在他身后进门,脑子里却是一直在想着这些。 解蠡指着茶几上的药箱,说:“要用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冯甜甜走过去,把她的包放下,打开药箱看了看,还挺全的,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经常自己处理伤口。 “除了手臂,还有别的伤吗?”冯甜甜问。 “有啊,都在不方便的地方,那你就帮我一起把药换了吧。”解蠡说着的时候,已经把上衣脱了。 他是正对着冯甜甜的,所以冯甜甜一抬眼,就先看到了他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她一时看呆了,都忘了害羞,甚至还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她这个反应把解蠡也看乐了,探过身来邪魅一笑说:“想看我继续脱吗?” 冯甜甜这才回过神,急忙捂住脸结结巴巴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解蠡把她的手拉下来,故意离得她更近,几乎快要跟她的脸贴在一起:“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没……没有。”冯甜甜口是心非得很没有底气。 解蠡显得有些失落:“这样啊,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 冯甜甜被他这个用词惊到,见他撤回身,脑子一热,立刻伸手拽住他:“我有!” “嗯?”解蠡故作不懂,“有什么?” “我对你……有想法!”冯甜甜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真的太勇了,居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解蠡愣了一下,其实他也就是逗逗她,没想过跟她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 虽然他是个正常男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可是,她跟那些一夜情的女人不一样,她太单纯,不是他的菜。 他抽回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这种话可不是小姑娘说的。” 他坐在沙发上,拿了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个烟圈。 他其实很少抽烟的,刚刚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很想抽。 冯甜甜看出点什么,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小心翼翼地帮他把原来的绷带解下来。 看着狰狞的伤口,冯甜甜皱了下眉:“这是……狗咬的吗?” “嗯。” “打针了吗?” “打了。” 虽然没多说,但也有问有答,冯甜甜没再问,专心帮他清理伤口,换了药,又用干净的纱布贴上去,再重新缠上绷带。 他的背上也有,而且有好几处。 “要不,你趴下吧,这样不好弄。”冯甜甜硬着头皮说。 解蠡倒也听话,把烟掐了,双臂前伸,趴在了沙发上。 冯甜甜俯身,先用酒精清洗肩上的那处,她很小心,怕弄疼了他。 解蠡开始还没觉得,可是她换棉签的时候,耳边的碎发一遍遍扫过他的皮肤,呼吸也呵在他勃颈上,又酥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