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邻居也被惊醒,都过来帮他们一起灭火。 一时间,大人的喊声,孩子的哭声,狗的狂吠声,乱成一片。 火终于被扑灭了,好好的一间屋子,变成了废墟。 凌霜站在那儿,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只是手指越攥越紧。 她知道是谁干的,霍明安还真的是要置她于死地。 那个放火的人只看到她在这个房间里贴面膜,并没看到她离开,就以为她是住在这里面的,所以才会烧这个房间。 袁语堂差点就成了她的替死鬼。 这件事,她肯定要给他个交代。 还有凌悦,他们的房子,她绝对会让霍明安加倍偿还的。 “先这样吧,明天再说,大家都先回去睡吧。”凌悦劝道,“袁先生,你就先跟我老公他们睡一个房间吧。” 袁语堂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凌霜:“房子我们可以帮忙重新装修,我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凌霜这次来做什么,他没有问过,但是这场大火,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肯定是在自责,因为差点死掉的人不是她自己。 这份愧疚感真的太沉重了,他不想让她承担。 凌霜像是终于有了些反应,低低嗯了一声。 怕他们担心,凌霜就跟凌悦一起回去睡了,但她根本就睡不着。 躺了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 她走出去,到那个房间去看了看,基本上除了墙,能烧的东西都烧得差不多了。 包括她的包,还有里面的两封证明信。 霍明安既然都已经派人来了,她想再去重新开一封,大概是不可能了。 他的身份证户口本全都改了名字,现在能证明凌飞和霍明安是同一个人的,就只剩人证。 但是谁会去帮她证明呢,就算有人肯,她也害怕保证不了人证的安全。 霍明安现在就是个疯子,杀人放火什么事都敢干! 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可凌霜有预感是谁。 “你的命还挺硬的,不过我也没想烧死你,我还指着你帮我说服宋承郗呢。”霍明安张扬地笑着,“这次就算是给你的警告,别耍花样,要不然,你身边的人,凌悦,还有那个袁语堂,他们可不会有你这么好运。” 愤怒到极点,凌霜反而冷静了下来,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我不着急,你还有时间,下个月我结婚,给你留了位子,你可一定要来。” 凌霜不知道霍明安又在打什么主意,从他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任何的端倪。 从前觉得他能隐忍,肯上进,日后必定能有所作为。 现在他也确实做到了,一步一步,目标明确地走到如今的位置。 其实他们两个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有野心,睚眦必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当初才会臭味相投。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她比他的运气好些,遇到了几个教会她善良的人。 还有,她想要保护的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凌霜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她不能再给凌悦找麻烦了。 她的包烧了,里面的现金和银行卡都化成了灰烬,她偷偷翻到凌悦的卡,用手机银行给凌悦转了笔账。 凌悦就怕她内疚,怕她非要给钱,知道她只能用微信操作,所以一直防着她,去哪儿都把手机带在身边,只要她发就给她退回去。 但是她没想到凌霜会给她直接转到银行卡上,而且是在他们走了之后,她才看到了转账信息。 凌霜就是这样,只会让别人欠她,却从不愿欠别人的。 从青葙镇回来后,袁语堂觉得凌霜变了,以前还会跟他开玩笑,对同事就算不够热情,至少还会敷衍。 而现在,除了谈公事,她都不跟他多说一句话,对其他人就更冷漠了。 她还搬了家。 她没有辞职,还是跟以前一样上班下班,但是又好像把自己孤立到了与世隔绝的地方,跟谁都是点到为止。 “凌霜。”袁语堂终于在她进电梯的时候追上了她。 但她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手上的表。 意思是,她已经下班了。 袁语堂伸手挡住正在关上的电梯门,差一点就被夹住,幸好凌霜眼疾手快,赶紧按住打开键。 他走了进去,站在凌霜旁边。 “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凌霜皱眉。 “我故意的。”袁语堂也不迟疑,“你是在躲着我吗?” “没有。” “为什么搬家?” “住腻了,换个新地方住。” “凌霜——” “袁总,最好的上下属关系,就是下班之后互不打扰,如果需要加班,请让您的秘书通知我就好。”凌霜看了一眼跳动的楼层数字,“我没开车,不用去地下停车场了,明天见。” 出了公司门口,凌霜步行了一段路,然后去坐地铁。 宋承郗给她打来电话,她戴上了耳机。 “你在哪儿?”宋承郗上来就问。 “地铁上。”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她搬了家,车也不开了,他安排保护她的人,现在都找不到她住在哪里。 她这么谨慎小心,肯定是遇到了麻烦。 “你不在,我不得为你守身如玉吗,换个地方住,免得有男人骚扰我。”他这么问,肯定是知道她搬家了,凌霜也不隐瞒,半真半假地笑着。 “这么自觉?” “那当然了,你这么好,我得有自知之明啊。”凌霜的语调是轻快的。 可宋承郗知道,她真正放松的时候,只会呛他,哪里会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把你的新地址告诉我。” 他不是在跟她商量,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我一会儿发给你。”凌霜听出了他的忍耐,没敢再废话,停了一会儿,轻声问,“你在那边怎么样,治疗顺利吗?” “终于知道关心我了,有长进。”宋承郗哼了一声。 “我以前不关心你吗,小没良心的。”凌霜骂了一句,嘴角却不自觉扬起。 两人又聊了很久,这些天压在凌霜心口的郁结,在你来我往的互怼中,逐渐消散。 结束通话,宋承郗握着手机,看着屏幕渐渐暗下去,对身边的解蠡说:“跟维恩教授说,我接受他的提议。” 解蠡立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心理治疗不是有进展了吗,何必冒险呢!” “太慢了,我等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