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薇完全呆住了。 她从来没听说过,原来陈南锋和郑茵茵还有一个孩子。 萧禹庭询问于佳薇白天公司没什么事,就开车拉她出去兜风。 “陈思谦是神通,三岁就可以古诗三百首了,几乎算得上是过目不忘。” 于佳薇很是惊讶。 她虽说没有太接触过小孩子,瑞瑞算是其中一个,却没有一点可比性。 “陈思谦是被当成陈家继承人来培养的,因为太出众了,等到陈家大房二胎的时候,就随了母姓。” 于佳薇一直也有一些疑惑,为什么郑思宇身为陈嵩涛的第一个孙子,却不随陈姓,而随母姓。 就算郑思宇资质平庸,可胎儿刚生下来,又是看不出来的,原来是因为前面已经有了一个太过出众的长孙。 “那他是怎么……” “五岁吧,意外,只是究竟是什么意外,没对外公开,就连葬礼都非常低调,”萧禹庭说,“这事过后,陈家也就没有再公开提起过这个长孙,时间久了,就被刻意遗忘了。” 于佳薇抿着唇。 萧禹庭说:“陈思谦被当成继承人培育那会儿,陈五还因为重病在医院里面住院,差距甚远,听说陈五住院那几年里,陈老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说白了,也就是不招人待见。 “若不是罗女士自己把孩子送到国外去救,恐怕在医院里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陈家来看一眼。” 于佳薇:“但是,那不也是陈老的儿子么。” 萧禹庭:“陈家从来都不缺儿子,只是能像是陈五这样,后来因为才能出众,又有联姻加持被认回去的,也就这一个了。” 萧禹庭陪于佳薇去海边兜了兜风,去散心。 晚上,于佳薇接到了谢芷爱的电话,让她回去吃饭,就回了一趟谢家。 她到的早,也就还没到用餐的时间。 她又去了一趟后院。 这次,在小院里,只有谢老夫人一个人,坐在躺椅上休息。 于佳薇缓步走过去。 谢老夫人听见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睛。 “蓓蓓,你来了。” 她挣扎着要起身,于佳薇扶住她的胳膊。 “您躺着就好,我就是来看看您。” 谢老夫人拉住于佳薇的手,“你不嫌弃我就成,我真不该带阿殊来。” 阿殊? 是谢殊么? 于佳薇知道,谢殊是续弦的谢老夫人后带过来的儿子,并非谢老爷子所出。 “你跟阿殊青梅竹马,你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 于佳薇听明白了一些。 这个杨蓓,是谢殊的青梅。 于佳薇故作不解:“我要原谅她什么。” 谢老夫人长长的叹气。 “你们的婚约是我作主定的,也是我作主废的,他其实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啊,可错误已经犯下了。” 于佳薇:“什么错误?” 谢老夫人眼眶很热,松动苍老的眼周动了动。 “和谢芷爱有了孩子。” 于佳薇听着这句话,尚且还没有反应,就被谢老夫人下一句话给彻底劈晕了。 “可你的孩子死了,你也不能用别人的孩子来抵罪啊,蓓蓓,你们就算是有缘无分,放手吧。” “老太太!” 孟嫂从外面走进来,脚步急促。 于佳薇站起来。 孟嫂看了于佳薇一眼,快速就扶着老太太起身,先扶着老太太进了房。 都已经进了房,于佳薇都能听到老太太的话。 “蓓蓓,是阿殊对不起你,你别怨他啊。” 等到孟嫂安抚好老太太出来,于佳薇还在院子里站着。 孟嫂走过来。 前两天她走之后,孟嫂就去外面打探了一下,也才知道于佳薇的身份。 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怎么就兜兜转转的,又到了一起了。 就这么巧。 于佳薇听了刚才的话,大概也已经推测出来了。 蓓蓓是谢殊的青梅竹马,却被谢芷爱横刀夺爱,抢去了心头挚爱,生下了一个死胎。 那她呢? 她又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孟嫂看着于佳薇:“请回吧,我不会跟你说什么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恳请于小姐不要再翻旧事了。” 于佳薇转身离开。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于佳薇独自一人走在黑暗的大宅中。 她手机响了几遍,她都好似是没有听到一样。 等到陈东铎找过来的时候,她坐在人工湖旁边的石凳上,目光望着漆黑的湖面。 湖面上闪烁着几盏霓虹灯,在湖面上倒映出来灯光。 陈东铎抬了抬手,叫身后的人都停了下来。 他走过来。 于佳薇转头看见是陈东铎。 黑暗里,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迷惘和困顿。 “在这里坐着干什么?”陈东铎在于佳薇面前半蹲了下来,握住她的手。 于佳薇摇了摇头。 “去吃饭好么?”陈东铎问。 于佳薇没说什么,随着陈东铎的步子站了起来。 她眼前一片晕眩感,下一秒向前踉跄了一步,直接就扑到了陈东铎的怀中。 “薇薇!” 陈东铎眸中失措,立即搂住了浑身虚脱的于佳薇。 ………… 医院。 病房外的走廊上。 陈东铎倚在墙面上,微敛了下颌,目光垂在前方寸许的地板砖缝上方。 方柏轩说:“我是来转述于妹妹妇产科医生的原话,体质有点虚,胎没事,气血不足引起的晕眩,休息下就好了,注意情绪别太大起伏。”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在另外一侧的谢殊。 “那我先去办公室。” 等到方柏轩离开后,走廊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谢殊眼底略带着一些乌青。 他听佣人说起来,说于佳薇是从后院出来的。 孟嫂近来也一直说母亲时常回忆过去,记起杨蓓在的那个时候,多数时候都是神经错乱。 “婚礼那天,你给我发佳薇的照片,是你知道了吧。” 陈东铎抬起头来,正和谢殊的眼神对上,和他对视。 谢殊接着说:“你却没有告诉她。” 陈东铎眼神中涌起一抹讥诮,“怕你难做。” 谢殊阖了阖眼睑。 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可若是不说,叫于佳薇一知半解堆积在胸中,就会更加愤懑难堪。 他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谢殊来到了八楼的天台上。 医院是在后期扩建的,由原来的八楼扩建到如今的三十层。 从八楼看下去,莫名有一种高空的晕眩感,伸手触及,手指缝间都是风。 那个时候,她跳下去的时候,有过害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