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徐又薇高声。 大概是病房内的气氛被她这一嗓子吼的有些急促,带着些许压迫感,张泌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善茬儿,这会儿感受到这氛围后,也懒得伺候了。 张泌双手抱在胸前,冷着眼盯着徐又薇,道:「我不懂?你去问问当初夏令营的时候,林梓嘉是专门去找苏白汐的,还是去找你的?」 「林梓嘉又不是个瞎子,自己走到谁的房他自己不知道?当初也不过就是拿你当了次挡箭牌,目的还是为了气一气苏白汐,试探她的态度。你算什么东西?排的上号吗?」张泌这张嘴从来都不是吃素的,现在说起话来,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从前张泌跟卓亿凡在一起的时候,和女人打交道都是必然的,基本上隔三差五就得来几个徐又薇这样的女人在眼前晃。 这要是处理不好,张泌都不用混了。 徐又薇仰起头,怒火冲天,道:「别以为你很明白的样子。」 张泌冷着眼,继续:「人林梓嘉从头到尾看上过你吗?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对了,」张泌冷笑着说,「就算你自己愿意骗自己,我们这些旁观的,你总骗不到吧?」 「当初林梓嘉遇害的时候,你是专门过去的,看着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我猜你根本不知道当初被抓的是林梓嘉吧?你是去看热闹的,因为你知道被绑架的人其实是苏白汐,但后来为什么绑错了人,你当时还不知道。」 张泌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来。 回荡在整个病房里。 当然,也同样的,传到了苏白汐的耳畔。 苏白汐站在走廊上,头顶的灯光闪耀,照在她身上,像是给她渡了一层银光。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是为什么知道苏白汐那时候会被绑架?是你们徐家找的人?还是说和当时苏建斌他们一起联手了?」 张泌询问的声音继续。 都说了是百事通,张泌的消息来源渠道多的很,知道一点特别的东西,或者是大家都很容易忽略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是简单的。 徐又薇大概是没想到张泌竟然知道的这么多,所以在张泌询问的时候,眼神就多了几分闪躲。 像是不愿意和张泌进行对视。 这模样,摆明了心虚。 张泌本来还不十分确定,但看见徐又薇这个模样之后,登时便确定了:「真是你们家做的?你们犯得着吗?那个时候苏白汐不过就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初中生而已。」 「你现在问我犯不犯得着,我就告诉你,犯得着!我都觉得她命大,她就应该死在那个时候,总好过现在弄成这样来害我。」徐又薇的情绪比较激动。 张泌蹙眉。 眼前的徐又薇确实状态有些不正常,关键是都不知道她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再说了,苏白汐家里那个情况,想她死的人不是很多?缺我一个吗?」徐又薇高声,「她爸爸做的事情又干净到哪里去了?」 张泌冷声:「所以你也知道苏白汐她爸跟***关系?」 「知道,怎么了?」徐又薇坐在床上大笑,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 这些事情如果摊开了说,那无异于是豪门圈子里的丑闻。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最在意面子的还是这些所谓的有钱人。 徐又薇可不是正儿八经在徐家长大的,当初被带回去的时候已经开始记事了,她跟她妈妈都是后来被徐父找回去的。 上一辈的风流债,说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最厉害的一个点是徐母正儿八经的上了徐家的户口。 但徐母带着徐又薇在外边的时候,和别的男人有来往,这也是不用说的事实。 「徐总在这种时候还不愿意放手把公司交给徐又薇,大多也因为这个理由,」苏白汐转身就走,没有再去多听病房里的事情,「理由很简单。」 一侧的唐安贤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变化。 唐安贤不由得开口说:「是因为徐总怀疑,徐又薇其实并不是他的女儿?所以这些财产,他也没想给徐又薇?」 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达到现在这个地步。 徐父现在人老了,脑子不清楚,但是又不想去做亲子鉴定,所以一直都只能够这么拖延着。 如果做了,到时候结果不是他想要的,那到时候人死了都没人给送终,可是如果真的做了,确定是自己的女儿,不管怎么说,这心里的疙瘩永远都是在的,无法剔除的心病。 其实每个男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也是人之常情。 尤其是当人老了的时候,思考问题的方式,就会变得格外的有意思。 苏白汐笑了笑,说:「嗯,确实是这样。」 唐安贤一开始还没有听懂苏白汐的话,比如之前离开公安局门口的时候,苏白汐说的那句「看不上」,现在联系上来了,唐安贤也是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唐安贤不由得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苏白汐的身上。 如果苏白汐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那接下来的事情,苏白汐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的? 走到今天这一步,苏白汐的脑子比任何人都要清醒,甚至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又知道到了什么阶段,该舍弃些什么东西。 苏白汐一直都在做取舍,做她想要的取舍。 唐安贤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想清楚了这些事情的内幕,一瞬间,他看待苏白汐的目光,也渐渐的发生了改变。 「大概……很早很早之前。」 苏白汐眯起眼,像是想到了从前的事情,但是她并不想太过回忆。 就好比之前她跟林梓嘉说的,她在很小的时候,曾经看见父亲带着一个女人回过家,但是新鲜感很快就过去了。. 好巧不巧,这个女人,她是清楚的看见了正脸的。 就是徐又薇的母亲。 苏白汐笑了一声,说:「都已经过去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