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吃完午饭,高晓声笑呵呵地忙着去赴严春娟的约会。 “臭狐狸,洗碗!”高晓声临走时还和杨伟民贫嘴。 “大白痴!”杨伟民白了高晓声一眼说道。 收拾停当后,侯金花忽然要杨伟民坐在沙上。 “等我一下!”侯金花神秘地一笑,红着脸跑回自己的卧室关了上门。 她这时干吗啊?杨伟民不解地抓了抓头发。 她这是想做什么?杨伟民简单透明如水晶的头脑里现在在展开各种的猜测。 跑回卧室关上门……现在屋里只有自己和她俩个人……这个…… 想到这里,杨伟民原来白皙的脸庞顿时肿张得通红。 不不会吧?不会的……杨伟民拼命的摇了摇头。 “啊!好了!现在把眼睛闭上!”只听侯金花兴奋地在里面这样说道。 杨伟民听了,浑身猛然一震,忐忑不安地闭上的自己的眼睛。侯金花轻巧的脚步声响起来了,越来越近…… 隐隐约约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樱花香味…… 现在是秋天吧?杨伟民有些诧异,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时候,侯金花那修长的胳膊轻轻揽住杨伟民的脖子。 “伟民,情你睁开眼睛……”侯金花娇憨地命令道。 听了侯金花的话,杨伟民的脸简直要滴下血来了,他攥紧拳头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仍旧刚才穿戴的侯金花,不同的是现在她的耳垂上摇晃着两枚火红的枫叶。 “好看吗?”看着杨伟民痴痴呆呆的表情,原本很有信心的侯金花有些不安地问道。 “嗯。”杨伟民短促地应了一声,就慌忙将脸偏开了。 “不好看吗?”侯金花似乎有些失望地模了模天鹅绒质地的枫叶说道:“这可是人家一眼看中买回来的,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这时候,杨伟民扭过头来看到,枫叶那火红的颜色在她几乎透明的耳垂上闪烁着,那光芒璀璨得有些妖媚,与她沉静的气质正成对比。 杨伟民突然感到侯金花在这方面和自己像极了。和海南队对抗时赵北岳曾经称他为:“不安分的家伙。” 自己不安分吗?平时自己绝对是个寡言少语甚至与世无争的人,看问题的眼光未免还有些冷漠。 但是自己的骨子里确实仍旧存在那种震慑的力量。侯金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平素的生活,她好似一棵植物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不会多话,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但却没有一个人会意识不到她的存在。 不是由于外貌而是由于静静散出来的某种气势。很多人都喜欢她为杂志所拍的那些画面。这点杨伟民是很清楚的。 但也有很多人都很疑惑,侯金花从来不像别的模特那样,她几乎不看镜头。 “金花,你为什么不看镜头啊?而且拍的侧脸比较多。”杨伟民曾经亲耳听过几个同学这样问她。 “因为我觉得侧脸比较好看啊。”这就是侯金花的答复。 杨伟民明白侯金花是在说谎。侯金花的眼睛只有杨伟民才能够直视。那样的一双眼睛,清澈得直逼人的内心。深居简出却又神秘得令人心驰荡漾。 杨伟民坚信能够打动自己的眼睛,估计打动别人也是不成任何问题的。侯金花虽然是个与人为善的女孩,但头脑也异常清楚。她可能根本就不屑去打动除了杨伟民之外的任何人? 杨伟民抬头仰望天花板,一动不动地在那里自顾自想着。 这时,侯金花抓住了杨伟民的手腕失望地喃喃说道:“真是的。就那么不中看?” 侯金花的话,把杨伟民正在奔腾着的思维给拉了回来。那双正如自己所说的深邃又晶莹透亮的眼眸正难为情地注视着杨伟民。 杨伟民将眼神移开,盯住她耳垂上那穿过耳洞的银勾。 “终于长好了,我今天可是鼓足勇气换的!”侯金花带点自豪地模了模耳垂说道。 银勾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包裹住侯金花那不大不小的耳垂,紧紧连结着那枚枫叶。 看着这样的情景,杨伟民情不自禁地伸过手去轻轻碰碰那枚枫叶,继而用手指勾勒着她耳廓的形状。 “嗯?”侯金花怪有意思地将头一歪。 这时候,杨伟民突然将自己的脖子伸了过来。他本想亲吻一下在她耳垂上摇晃的可爱枫叶的,但却鬼使神差地又韩住了她温润的耳垂。 杨伟民很喜欢她耳垂在自己口中的触感,软软的,暖暖的。总之就是用语言形容不出的好感觉。 可能是自己语言过于贫乏吧?杨伟民这样想着就将侯金花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侯金花的心,此时在怦怦跳得厉害,杨伟民韩住自己耳垂的感觉很是特别,就好像自己是他掌心的一滴小雨水,从冰凉到温暖,然后融化进他的皮肤里。 融化么?侯金花面红耳赤地想着,手臂在杨伟民的脖颈上缠绕得更紧了。 “呃……”杨伟民不觉低金了一声。 “嗯?”侯金花奇怪地抬起脸来看着杨伟民。 “莫非你想……”杨伟民低沉地问道:“勒死我?” 听了杨伟民的话,侯金花连忙手忙脚乱地松开手臂,缩到沙的角落里面去。丰茂的栗色长发有些零乱地包裹着侯金花。 “对不起……”侯金花头垂得很低轻轻地说道。 沉默了良久。 “下周日,我爸妈就回来了。”这次是杨伟民先开口了。 侯金花没说话,只是看着杨伟民那俊美又英武的乌黑眼眸。 “请你和白痴去我家吃饭。”杨伟民补充着说道。 “怎么好意思呢……”侯金花心慌意乱地用头发绕满了手指说道。 “必须来。”杨伟民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 “嗯……” 这以后的一周,杨伟民和高晓声就投入到对一年级的重点训练中,毕竟他们俩不在,冬选赛是很危险的了。 分工很明确,杨伟民负责技术示范,高晓声则负责鼓舞士气。 “我告诉你们!本天才和狐狸不在,如果你们拿不到全县前4名就别见我们!”高晓声有点恶狠狠的说道。 “师兄……”徐步优悲凉地抽着鼻子说道。 “白痴!”杨伟民说着上前踢了高晓声一脚:“我看你不在,他们倒会成绩更好些!” “死狐狸!”高晓声说着马上就回敬了杨伟民一拳。 狐猴大战成为SKQ新任队长搭档最鲜明的特点。 “我看应该担心他俩去集训会不会对打致死?”赵强哭笑不得地说道:“春娟,我先走了,要去打工。他俩打完替我告个别。” “好……”严春娟也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我们开始基本练习!”严春娟招呼着张力等人说道。 “那,那师兄呢?”徐步优问道。 “别管他们了……”严春娟苦笑地看了看在一边打成一团的高晓声与杨伟民说道。 晚饭后,养我吗回到家里。洗过澡正看着书画杂志,电话铃却响了起来。 这会是谁?昨天妈妈刚打过电话! “喂,请问是伟民的家吗?”这时钱超的声音。 “做什么。”杨伟民很诧异问道:怎么是这家伙? “周六可有时间?”钱超慢吞吞地问道。 “做什么?”养我吗仍然是那句话。 “有件事情想和你聊。”钱超似乎一边说话一边翻着书,该不会也是书画杂志吧?杨伟民想到这里不觉一惊。 “聊聊,就是方便的话,把茶花女小姐也带来。”钱超说道。 “为什么?”杨伟民很有些不爽的问道。 “怎么说呢。”钱超的语气依旧很慢地说道:“或许是有事情和你们俩说。” 这家伙怎么了?杨伟民想着不觉皱了皱眉头。 “可以吗?”钱超问道。 “知道了。” “请带茶花女小姐来。” “知道了!白痴!”养我吗不由分说就放下了电话。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 “什么?”侯金花瞪大了眼睛问道:“着钱超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杨伟民道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 “真是的什么事啊?”侯金花不觉摇了摇头在心里说道:钱超虽然书画技术超人,但他明显与杨伟民还有哥哥要走的道路不同。他不是国青队成员,也不似对书画那么执着,而且听说他学习很不错。所以会去考个一流大学的热门专业。也说不定所以现在应该正是集中精力复习的关键时刻吧? 而且非要和杨伟民谈,那又会谈什么呢?想想以前的交往中的钱超总是把杨伟民当作地弟般的小孩子看待,现在却要郑重其事和他商量事情,这不由得引起了众人的怀疑。 “莫非找你借钱?”高晓声开玩笑的说道。 “白痴!”杨伟民瞪了高晓声一眼在心里想道:父母都在北京工作的钱超家境应该比自己好才是!而且这样的白痴答案也只有高晓声才能想得出来。 “这几天还真冷,降温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尤其早。会不会提前下雪?”严春娟看了看窗外说道。 “是啊”侯金花也点了点头说道:“估计再过几天在上海就要下雪了吧。” 今年的冬天居然来得这样早,这时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周六中午1点半的时候,养我吗推开一扇冷饮店的门,发现钱超已经在里面等候着了。 “茶花女小姐呢?”钱超说着还是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会来。”没好气地坐下杨伟民瞪钱超一眼想道:侯金花还在医院检查,这白痴非要定什么1点半见面!没办法,为了不爽约,自己只好先过来了。 “噢。”钱超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喝什么啊?” “你有什么事?”杨伟民不理他,单刀直入地问道。 听了杨为民的话,钱超这才逐渐地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 “记得去年秋天我曾经找你出来吗。”钱超开口问道。 杨伟民听了点了点头行到:当然记得,就是那次见面后,自己和侯金花开始交往了。 “那个时候,自己说起话来振振有词,想想或许是旁观者清。” 别在那里绕圈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杨伟民听了不觉皱了一下眉头。 “伟民,说起来你对金花是什么感觉?”钱超深深看了杨伟民一眼这样问道。 “做什么?”杨伟民瞪着钱超问道。 “或者说,如果她离开了你,你会是什么感觉?”钱超继续问道。 “你什么意思?”听了钱超的话,杨伟民的剑眉不觉紧锁着了。 “回答我。”钱超的表情不觉严肃起来了。 杨伟民别扭地扭过脸去想道:侯金花离开自己,自己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说实话。自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除了书画之外,自己从不是个贪心的人。现在有能够为之拼命的书画有全国第一高中生的明确目标,还有高晓声的插科打诨、队友们的信赖当然还有侯金花。 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需要抱怨呢? 说到侯金花,间单地回忆一下,去年冬天的那场劫难就够难受的了。 实话说,杨伟民现在都不敢想象自己当时是怎样挨过来的。药物挥了作用,侯金花顽强的生命力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这是幸运的,但是如果她死去呢?不她活过来了,而且活得很好,和自己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但是如果她死去呢? “这问题别说了。”杨伟民的声音有点嘶哑地说道。 “你根本无法接受对吧?”钱超看了杨伟民一眼说道。 “欢迎光临!”那个服务员热情地说道。 杨伟民猛地抬起头来,看到侯金花正向问候的服务员回礼。 “对不起来晚了。”侯金花抱歉地说着,轻巧地坐在了杨伟民的身边。 “你好!茶花女小姐。”钱超笑了笑说道。 “钱超,你好。”侯金花隔着桌子问候着说道。 侯金花发现向来性格轻松的钱超,今天怎么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了?再看看杨伟民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侯金花奇怪地挠了挠脸蛋想道。 “玉婷回意大利啦。”钱超淡淡地一笑说道。 侯金花看着钱超那和蔼的表情不知道该怎样说话。 “那天我说我对她没感觉。”钱超托着腮看看窗外说道:“不过她走了,我心里竟然还会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你那颗心原本就空荡荡的。杨伟民不满地瞪钱超一眼心里说道。 “伤脑筋……”钱超说着他的脸上绽出了一抹苦笑。 “钱超,你马上就要参加全国高考了吧?我们都会为你们加油的。”侯金花看着钱超说道。 “参加全国高考的同时我还会参加冬选赛!”钱超点了点头说道。 “打算上什么大学呢?” “这个”钱超看了杨伟民一眼笑着说道:“还没想好可能会和船舶有关吧?” 这时候在杨伟民和侯金花的脑海中过电影一般浮现着以往的画面。 杨伟民想象的是一片漆黑的汪洋大海,钱超的脸上一道伤疤,一只手是铁钩,在那里运筹帷幄着。 侯金花的脑海里却是一条级豪华的洁白邮轮上面到处金光闪闪,钱超笑若春花地坐在一张榻上悠闲地抽着雪茄。 这时候,侯金花和杨伟民着两个小孩鼓着面包脸互相看了看,一个抓了抓头另一个挠了挠脸蛋。 “对茶花女小姐好一些啊!”在分手的时候,钱超笑着这样杨伟民说道。 “不用你管。”杨伟民觉得钱超实在是太讨厌了。 一旁的侯金花红着脸在专心的研究着旁边的路灯。 “那么,我先走了?”钱超说着点了点头就转身而去。 “钱超!”侯金花忽然喊了一声。 “嗯?”钱超扭过头来看着侯金花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侯金花踌躇了一下说道:“没事。再见!” 钱超依旧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离去了。 杨伟民看了看侯金花。侯金花则望着钱超在发呆。 刚才,侯金花差点有想把杨玉婷的通讯地址告诉钱超的冲动。可是,现在或许不是个机会吧。侯金花想着垂下了眼眸。 这时候,杨伟民拉过侯金花的手来。 “走了。”杨伟民看着侯金花说道。 “嗯。”侯金花说着她的两腮温情地一动。 侯金花这纤细却温暖的手腕在杨伟民的手心的感觉是那么实在。杨伟民是不会让侯金花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的,永远不会。 “明天来我家。”杨伟民轻轻地说道。 “好的。”她点点头“明天早晨还要训练?” “肯定。” “辛苦了。” “呃。” 第二天虽然是周日,但是SKQ篮球队却没有丝毫的懈怠。 张力目不转睛地盯着杨伟民的示范恨不得记住每一个动作的感觉。 “冬选赛你们俩可是要带领大家好好的比赛!”高晓声拍了拍张力和徐步优说道。 “是!”他们的回答是那样的底气十足。 “好的!冬选赛大家加油!夏季高中联赛,我们一定能够称霸全国!”张力号召着说道。 “好!”队员们纷纷大声呼应着。 “很有精神!”严春凯笑着想道。 这个时候,杨为民的妈妈正在家里忙活着。 “老公,别看报纸啦!快过来帮我卷寿司!”杨伟民的妈妈招呼着说道。 “来了来了!真难得啊!这么多好吃的!” “可不!”杨伟民的妈妈笑了一笑说道:“那孩子很会吃呢,不做多点可不行。” “哈!”杨伟民的爸爸笑着看看妻子说道:“想得真周全。” “那是自然!”杨为民的妈妈自豪地扬扬柳叶眉说道。 “说实话,我也很喜欢晓声那孩子,和咱家小民正好相反的性格,却很讨人爱!”杨伟民的爸爸点了点头说道。 “呵呵……我倒更喜欢金花。那个时候还以为小民是个女孩,结果生下来一看是个男孩!其实都有点失望的,怎么不是个女儿呢?不过现在好了,如果金花做媳妇那就和女儿一样。她又很能干帮衬着操持家务,可就放心啦!”杨伟民的妈妈说道。她虽然事业上是位女强人,但有的时候思想就是会越扯越远。 “瞧你这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杨伟民的爸爸不觉哑然失笑地说道。 “时间快啊!到新年小民就要满18岁啦!” “是啊18岁不是小孩子啦!” “想想以前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不是这个不在就是那个出差,这次的生日可无论如何都要请假在家里给儿子过!” “老婆,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把他书画组的队友们都请来,给他开个聚会?” “好啊!想想小民长这么大都没有过这样的聚会!真是可惜的!” “那就这么定了!” 杨伟民和高晓声兄妹走在回家路上时,没有一个人猜出杨伟民的爸爸和杨伟民的妈妈已经想出这样一个绝妙的主意。 果然杨伟民的爸爸说得没错,高晓声不认生,吃东西吃得香极了。这点令杨伟民的妈妈很有成就感。 “小民以后要多向晓声学习啊!你看你从小就挑食,这不吃那不吃。”杨伟民的妈妈娇嗔地拍了拍帅气儿子的脑袋说道。 当着侯金花的面被妈妈小孩一样教训,让杨伟民不觉红了脸。 伟民!你也太过分了吧?伯母做饭这么好吃你竟然还挑?!”高晓声不满地抱怨着说道。 “大白痴!”本来就已经很窘,这家伙还在这里添乱。杨伟民不由得说着瞪了高晓声一眼。 “晓声,你们1月都要去上海集训了?今年全国的冬天可是很冷啊!一定要小心。知道了吗?”杨伟民的爸爸大概由于在英国工作过,现在拿天气当话题。 午饭吃得很热闹,杨伟民的爸爸和妈妈这对夫妇从来没有在饭桌上这样开心过。 饭后,侯金花帮助杨伟民的妈妈收拾碗筷,杨伟民的爸爸则拉住两个男孩在客厅闲聊。 “金花。”看见候金花伸手去拧凉水龙头,杨伟民的妈妈连忙上前制止着说道:“来用这个。”说着就打开了热水水管。 “是。”侯金花轻声应着点了点头麻利地洗着碗碟。 “在家里也经常做这些吧?”杨伟民的妈妈看着她瘦削的肩膀有些心疼地问道。 侯金花浅浅笑了笑但手里的工作并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