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里,绝没有一个人能比陈明更清楚的知道:三十年后的地皮是有多值钱!所以他会尽可能的帮山南县留下每一块地皮,除了他自己要买下来的不算。 所以苏昊辰的精于算计,和陈明想保全土地的心愿做到了不谋而合,他想的恰好也是陈明所想的,于是陈明不急不忙的回答道:“租一块地给你们毫无问题,但起租期限最少是三年。” 因为江胜利在山南县的任职期限还有三年,所以陈明才固有那起租时间也定成了三年,这样刚好可以满打满算的成为江胜利的政绩。 难得的是,这些精打细算都是他在瞬间完成的,之前完全没有打过草稿。 “三年?” 苏昊辰一边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这个时间,一边测过脸看了看耿龙,而后者立刻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说道:“通常在内地租地皮,不管在哪都是三年起租。” 他这两句话说的毫无依据!但为了能促成建酒厂这件事情,他只能做这种伪证…… “内地还有这种规矩吗?” “有的。” 于是苏昊辰又把脸转了回来问陈明:“那陈主任,我们想租的那块地一年租金是多少?” “十万。”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山南县国有土地的出租价格,十万这个价格只是他随口乱说的,但以他的经验感知,十万基本上已经是最高价了,毕竟是出租而不是售卖。 九二年的十万块钱,三十年后的官方同等性价比就是一百万!民间性价比则是一千万。 “十万块钱太贵了点吧!” 这个异议是更龙提出来的,苏昊辰根本不知道内地的货币价值,自然也不知道贵了还是便宜了。 陈明笑了笑:“价格可以再商量,这并不是一口价。” 一进入价格谈判,更龙立刻就职业病上身了!开始和陈明你来我往的“较量”了起来,陈明因为想看看他的“基本功”,所以也在故意和他寸土必争的计较价格。 “三位,我先帮你们把茶水续上,然后你们继续谈。” 任用借着倒茶水的机会,偷偷对陈明比了下五根手指,暗示他五万的月租就可以成交,于是陈明知道低价下线了。 耿龙喝完两口茶后顺便调侃了陈明两句:“想不到你这么在意一块空地的价格,别忘了你可是为大有身价的有人大老板。” “彼此彼此,你不同样也是毫厘必争吗。” 苏昊辰都看紧张了,于是当了一把和事老:“两位既然是好朋友,那价格不放慢慢商量,都不要着急上火。” 他是怕眼前这两位太激动,一会说着说着再打起来!可这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价格谈判,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就只有他们俩自己心里有数了。而且租这块地的钱既不是耿龙掏腰包,也装不进陈明的口袋。 争来争去,变成陈明死守八万的底线绝不后退,耿龙对六万块的租赁价志在必得的局面。最后又是苏昊辰挺身而出:“要不两位都再让最后一步,居中取个中间价七万如何?” 他明明是租地的人之一,居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调停中间人的身份角色。 耿龙听到苏家的大少爷发了话,立刻顺坡下了驴:“老这么争来争去的也没意思,那就七万一口价算了。” 陈明出人意外的也立刻点了点头:“行,那就一口价月租七万。” 比任勇刚才暗示给他的价格高了两万,他没什么不满意的。 苏昊辰怕一会事情在节外生枝发生变化,立刻催促道:“那现在就签合同吧。” “月租七万,每三个月提前预付,同意的话立刻就可以签合同。” 二十一万的预付款对苏家父子来说根本不是事,所以苏昊辰想都不想的就爽快答应了。接下来草拟合同,一式两份,双方签字盖章各自保存,这笔交易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合作。 耿龙和陈明似乎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苏昊辰拍了几下巴掌:“两位刚才的较量相当精彩,尽显高手风范,小弟佩服的很。” 陈明很随意的摆了摆手:“这是我和他各自该做的事情,是正常操作没必要赞赏。” “陈明,正事办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起吃个饭?” “今天不行下次再说,今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任秘书,你帮我接待这两位我必须得先走了,不好意思了两位。” 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耿龙身上,也没兴趣和他一起吃饭…… 耿龙问任勇:“他很忙?” “是,我们这位主任负责我们这里:和经济改革有关的所有事情,一直都很忙。” 耿龙转了转眼珠:“这么说,他还是一位实权派。” “当然,除了我们的县委书记之外,他现在就是我们这里的二把手。” 意外知道了陈明在山南县的真正实力,耿龙暗暗在心里盘算:看来以后在这里是不能挑衅他了,否则的话一定讨不了好。 陈明回去的路上也在想:耿龙是真有把刷子,居然把蓝宇公司的酒厂,开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这是故意向我示威还是想恶心我的意思? 但他再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耿龙不是牛德旺,他虽然狂傲不逊但做事应该不是很张扬的那种人,这从他前两次针对自己采取的行动中,就能看的出来。两次行动他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开始的。 而且以他的聪明,他不会以“过山虎”的身份,跑到一个“坐地虎”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才对,而且这么一来岂不是等于在告诉自己的敌人:我要来打击你了!一个心神缜密的人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难道是在向自己炫耀:他找到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后台靠山? 这也不对,这件事自己早就知道了,他完全没必要再来这么一波马后炮。 再说蓝宇公司又不是他的,他只不过是蓝宇的一个高级打工仔,炫耀这种事无异于同时是在打他自己的脸,耿龙不可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