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欢吓得坐起来，瞬间清醒，又懵了。　　大师兄解释：“星星旅行社打算把花跑线做进行程，指定你接待，以你为卖点。”　　何欢更懵了，星星旅行社这么喜欢他吗？　　“星星旅行社指定你，你一天也就能带两个花跑吧。等于圈养你了，接着就是宰你了。你就成了旅行社和景区的挣钱工具了。”　　“哦。”　　“加点，是导游推的，导游提成高一些。导游们知道功劳是谁的，会给你分。要是做进行程，那就是必须要走的，不走还倒赔旅行社呢！”　　何欢点点头，他赔钱不就是因为那是写进行程中的吗？　　“这大大限制了我们的自由发挥。而且做进行程，他们必定要去私下谈，返点，旅行社肯定是拿大头，导游能拿的就少了。　　你就更别想了，你最多讲解费比别人高一些。跑马山外的返点你没有了，跑马山的小交通你都没有了，你只能拿拿照相点、纪念品的一块两块。”　　“哦。”　　“你不要不在意啊！”听他心不在焉的语气，大师兄都急了。　　何欢确实有点懵，他对钱就是够用就好，确实没有太大的追求。　　“以前导游确实挣钱，提成都是导游的，旅行社只收团费。后来，见导游挣钱了，旅行社要分、司机要分、全陪要分。　　你一个人在那边面对几十个人，费尽口舌、陪尽笑脸、跑断腿，背着无数口锅，上新闻是你，骂的还是你，赔钱还是你。”　　孙觉行有些气愤，“你快给我出来！不要等他们把你做进去！”　　“嗯。我想想办法。”何欢彻底清醒了，他虽然对钱没有太大兴趣，但也不能让别人拿他赚钱，除非他自己愿意。　　比如让大师兄和大师姐挣钱，因为他们对他好啊！星星旅行社，凭什么啊？　　虽然八千块钱上了一堂课，捡了一个大师兄，现在也填平了。但星星旅行社不能拿他当傻子，现在又在他身上赚钱啊！　　何欢发个信息给大师兄：请大师兄给星星好好吹一下我，一定要让星星把我做进行程中。　　大师兄懵了：为什么啊？欢，你前途无量啊！真的要老死山中吗？　　何欢：我想让他们尝尝得到我又失去的滋味。　　大师兄发了一个汗的表情过来：你还说你不气？　　何欢笑了。那八千块，他真不气，反而挺服气的。但既然张齐山还想在他身上赚钱，那也得让他服气一回！　　第二天，张齐山在跟精油店经理约饭的时候，何欢下山接团，李经理笑嘻嘻地看着他。　　何欢在门口停下，笑道：“李经理，我是不是长得像毛爷爷啊？你看到我这么开心？”　　李经理大笑，自来熟地拍他背一下，“小白龙，你天天来花卉园带团，哪天也给我们花卉园导游讲讲课，教教歌，我给你讲课费。”　　要想马儿跑，就要喂马儿吃草。李经理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许秃头怕她给多了何欢跑了，可是既然要做成固定线，总不能让他白讲。　　不给讲解费，给讲课费总是可以的。也让自家讲解员获取了经验。一堂课几千块钱，也相当于一个月讲解提成了。　　何欢笑道：“好啊！等不那么忙了，我来讲。”　　见他这么爽快答应了，李经理笑得更灿烂了，“你要唱歌，我们花卉园导游都给你伴舞。”　　何欢笑笑，这哪里是给他伴舞？这是蹭他热度，拍视频发网上，宣传花卉园吧？　　“花卉园导游都是漂亮小姐姐，我很期待。”何欢笑道。　　昨天还拒绝，今天就这么好说话了，看来许秃头已经给他透露过了。李经理笑眯眯地主动给他打开检票口，目送他进去。　　何欢走到游客面前，“欢迎姐姐们来到花卉园！我是你们的导游小白龙！”　　李经理满脸开心，终于不说我是跑马山导游了！上次他说顺嘴，花卉园都当笑话传开了。　　“叫谁姐姐呢？我都能当你妈了！”一个阿姨突然说。　　陆宽一慌，这是单位组织的旅游，这位阿姨是领队。领队发难，可不好搞。　　欸？还有不喜欢当姐姐喜欢当妈的？何欢看着那位阿姨，微笑中带着一点娇羞和期待，“那我叫您一声妈，您给我娶媳妇儿吗？”　　“哈哈哈……”阿姨们笑得直拍胸口。　　领队阿姨看着何欢，也哭笑不得。　　陆宽松了一口气，李经理和门口的检票员都笑眯眯地看着他，真是个人才！　　“妈妈们！请跟我一起畅游花海！”何欢侧身。　　阿姨们大笑，“我们可不当你妈！现在娶个媳妇儿可不简单！”　　“这有什么啊？我这么多妈，一人出一点，不是很简单吗？”　　阿姨们笑道：“你想得美！”　　“我想得哪有你们长得美啊！”　　“哈哈哈……”阿姨们推着他，“别贫了！快走吧！”　　检票员和李经理在后面笑得不行。　　妈都叫了，这个团自然欢欣和睦。阿姨们真拿他当亲儿子，看他是长得又好看，说话又好听。一路给他喂水喂水果。陆宽羡慕不已，感觉自己完全多余，就是个带路的。　　一首花卉园园歌结束花卉园行程，何欢往上指指，“妈妈们！其实我是跑马山导游！山上日子不好过，才下山找活干。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我的艰苦环境？”　　阿姨们笑道：“有多艰苦啊？”　　“住山洞！”　　阿姨们大笑，“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山洞！”　　领队阿姨走到他身边，白他一眼，“你妈真多！”　　“欸？”何欢道，“不是您让我叫妈？”又看看她，“哦，我知道了，我只能叫您。”　　阿姨慈爱地白他一眼，走了。　　陆宽买好索道票，把跑马山门票钱转给他，拍拍他的肩，“你也用不着哥了，我去你们门口等着接团。”　　看着宽哥的黑眼圈，何欢点点头，看来这群妈妈也是磨人啊！　　先上缆车去跑马山，买好团队票。　　等阿姨们都到了，何欢带她们走进旁边的杜鹃园，指着里面红红的花海，“你们看，这是什么花？”　　“杜鹃园，当然是杜鹃啊！”阿姨们大声回答这傻孩子。　　“这是杜鹃山茶！”何欢纠正。　　“这到底是杜鹃还是山茶？”　　“叶像杜鹃，花像山茶，叫杜鹃山茶！山茶科混血姐妹！一年四季开花，当然要在四季如春的春城。”何欢笑道。　　“啊？”阿姨们大为惊异。　　“你们去好好看看是不是？”　　阿姨们跑进鲜艳的花丛中，何欢给她们拍照。　　从杜鹃园出来，何欢说：“跑马山茶花品种冠天下，一年四季都可赏茶花。冬春有血统纯正的山茶，夏季包括四季有杜鹃山茶。秋天有茶梅，这也是一个混血妹妹，叶似茶，花似梅。”　　阿姨们笑道：“跑马山的花也不比花卉园的差呀！好奇特！”　　何欢笑着点点头，虽然没当几天跑马山导游，还是有自豪感。　　走到金安殿，阿姨们说：“你这山洞也没那么艰苦嘛！”　　“这不是小何住得起的山洞，这是明朝云州巡抚送纯阳子的豪宅……”何欢扫了一眼兴致勃勃的阿姨们，“哎！我妈呢？”　　大家都转头，哎！领队不见了！　　带团以来，何欢最怕自己走丢，没想到这次把游客弄丢了！还是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