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玖到了办公室,将吉克叫了过来。 “我不在的期间,厂里发生了什么事?” 吉克的眉毛上下跳动,“哦”了一声,似乎在组织措辞。 “生产按部就班,销售……” 席玖捏了下眉心,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说,大家……的反应。” 都有点怪。他谈了一桩大生意,消息已经传回来了,但似乎大家都不太感兴趣。 吉克不说话。 “对了,柳小姐的演唱会,你组织人去看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吉克的脸都寡白了。他内心做着心里建设,忽地抬头,“老大,你是在和柳小姐谈恋爱吗?” 席玖:“……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我,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您对柳小姐太特殊了,这么多年您身边没有女人,却为了柳小姐,组织大家一起去听音乐会。”话匣子一旦打开,吉克不吐不快。 席玖觉得很荒唐。“她演唱了我们的广告歌,她的歌至今在各大音乐平台上,点击评论都很高。她帮过我们酒厂,仅此而已。” 吉克觉得自己真的是操碎了老妈子的心。想听到席玖的解释,有了答案又不尽如人意。“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你还是和柳小姐说明。连我们都误会了,更何况她身在其中呢。” 恰在这时,席玖的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是柳歌伶的。 “今天下班后,能见个面吗?” 席玖回复好。 ** 中午时间,总裁助理吉克办公室,也来了一个女子。 “喂,吉克,厂长怎么说?” 小女子俨然充满了兴趣。 正是竺笛。 吉克笑了笑,“没人的时候,你连吉克助理也不叫了吗?” 竺笛歪着头,模样有点娇憨,说的话却一本正经,“我叫你,你敢应吗?” 得,吉克摆摆手,缴械投降。“吉克就吉克吧,不过在外面,你还是要给我面子的。厂长说了,没影子的事。” “哦”,此时竺笛的心情很复杂,她和厂长到底隔着一个世界。当柳歌伶出现时,她难过了一会,现在得知没这回事儿,却还是怅然。厂长年纪也不小了,合该有个人知冷知热,厂长是那么优秀的人啊! “感情的事,外人总是不好劝的。我觉得啊,厂长还是放不下你妹妹!” “那厂长真没戏,以我一个外人来看,我妹和黎箫,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想什么。”竺笛十分肯定。 吉克走到她身前,揽住了她的腰,“那你知不知道我想什么?” 竺笛被看得发毛,赶紧挣脱出来,“上班时间,注意形象。我我我走了。” 竺笛落荒而逃。 吉克陷入沉思,竺笛还是挂念厂长吧? 作为席玖的助理,他对席玖的心路历程最明白。他曾经想过,如果他和竺笛在一起了,是不是还有机会和席玖成为连襟?可惜啊,似乎想多了。 ** 柳歌伶约席玖的地方,很有意思,不在咖啡厅,也不在餐厅,而是在赤水河上。柳歌伶租了一艘小船。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空气凝滞了好一会儿,柳歌伶发声了,“你有重要的事要忙,本无可厚非。可既然答应了我,总归和我打个招呼,发条信息。现在通讯那么发达,为什么却让人觉得,人心那么遥远?” 她语气是平缓的,可字里行间,又带着满满的情绪。 席玖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的双手垂下膝盖前,很像,犯了错的孩子。“我有和吉克交代,让厂里所有的人,都去给你捧场。” 他想,这也是他能力范围之内,能为她做的为数不多的事。 所以,他还是记着承诺的,不是吗? 只是。柳歌伶哭笑不得。这全是直男的特色吗?“如果我在意的人没有来,就算送我全世界,那又有什么意义?” 席玖猛地抬头,撞进了柳歌伶黑白分明的眼眸。她是一个敢爱敢恨,活得自我又精彩的人。而此时,她分明眼中有伤,伤感的伤。 “我不值得。”好半天,席玖才又开口。“这次去戛纳,我告诉自己,是为了席酒的国际化之路,可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我看着她和黎箫,心中有大爱,眼中有彼此。一个眼神,不用说话全都懂。那样的感情,是我从不曾经历的。” “我自以为有我的白酒帝国,从不艳羡什么,可我从未得到过一个人的真心。我忍不住靠近,又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得。我试过,可就是忘不掉。歌伶,你能理解吗?你很好,是我不配。”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席玖已坐拥真财无数,柳歌伶只看到了一个情场失意、落寞寂寥的男人。 她走上前,抱着他的头,“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人,为了一点灯火,不惜做那飞蛾。可是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不能忘记的情感,交给时间去冲淡。席玖,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席玖抬头,仰望着她,“歌伶,你喜欢我什么呢?” 柳歌伶的手指,整理着他额间发,“说不清哦。好像一个瞬间就喜欢了。我也不能保证天长地久地喜欢你,但此刻和你在一起,痛并甜蜜着。” 真正的爱,永远不止有甜蜜,还有苦涩,和伤痛。 “席玖,我答应你,如果我们尝试后,还不能相爱,我就和你和平分开。你放心,我有我的自尊,该争取时会争取,不合适时也会放手,我什么都输得起。” 柳歌伶的世界是丰富的,她还有音乐,还有吉他,还会唱。 如果爱情不能提供灵感,还有一个人的生活。 自尊且自爱。 席玖沉思后,吐出一个字,“好!” 柳歌伶笑了,你本就地明艳,一笑更加动人。 “因为你让酒厂员工都去给我捧场,他们都开始八卦我和你的关系,你是不是得给个心灵安慰?” 席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很怪异。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挺尴尬的。“你想要什么安慰?” “我的席厂长呦,怎么那么笨呢?你亲亲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