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笑着拍拍李轩的肩膀,“这是我儿子的船,周老板,好久不见,越发精神啊。” 虽然双方的船长都没有下令停船,但两艘船在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后,都停在了海面上。 那周老板看看李轩的钢拽拖船,又看看李轩那年轻的面孔,心里很不是滋味。 过去,周老板他叫李父,叫杨华虽然都是老李,杨哥的叫,但对方是些小渔船,而他又是大渔船,又是海鲜收购船的,从心底里,就觉得自己牛逼,比其他人高人一等。 没想到这才一段时间不见,李父他们竟然买了一跳钢拽拖船。 别看钢拽拖船看着不大,实际上价格至少是上百万,比他的那条木质渔船只贵不便宜。 那周老板仔细打量了李轩一番,笑得有些不太自然道:“你就是李轩吧,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没想到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当时你考上大学,叔叔就觉得你出息了,果不其然,现在就买了这么大的渔船。” 李轩笑了笑,应付道:“周老板说笑了,其实我也就是混口饭吃。” 那周老板语气一转,突然问道:“李老板,你这船买来有多久了?” 李轩挑了挑眉,不知道这周老板问这干什么,含糊道:“有快半个月了吧。” 那周老板点点头,继续问道:“原来是才买的,难怪我都不知道咱鱼龙湾又多了一艘大船,买船后出海几次了,收成怎么样?” 李轩笑了笑,随意道:“出海有三四次了吧,收成还行。” 没想到,那周老板听后,脸上却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才半个月,就出海了三四次,这收成能还行? 骗鬼去吧。 想他这一次出海,就超过了半个月,拉回来的渔获,还要除掉油费跟船员的开销,这趟出海,实际上根本就没赚头。 那周老板脸上轻蔑表情一闪而逝过后,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道:“李老板,你买这艘船,一定借了不少钱吧?” 李轩挑了挑眉,点头道:“没错,是贷了点款。” 那周老板闻言,皱了皱眉头,是贷款,不是借钱? 这就不好办了啊。 从跟李轩的谈话当中,周老板自以为掌控了一条很有用的消息。 那就是李轩买了这艘钢拽拖船才半个月的时间。 而这半个月的时间,李轩已经出海三四次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频繁出海这么多次。 一看就是只在近海岸转悠过。 鱼龙湾的近海岸,周老板是再熟悉不过了,根本就没鱼,渔业资源早枯竭了。 在周老板心底,李轩肯定是因为没捕到鱼,心底着急了,才会这么频繁的出海。 周老板是看上李轩的钢拽渔船了,他想在见识上欺负下李轩,故意把远海捕鱼的困难说大一些,吓得李轩知难而退,然后把船便宜卖给他。 但李轩买船的时候,居然不是借钱买的,而是贷款买的,这就让周老板有些难受了。 “你贷了多少款?”周老板试探着问李轩道。 李轩心底已经有些烦这个周老板了,贷款的事,老爹一直耿耿于怀,好不容易才终于不提这件事了,没想到这周老板又把这件事给提了出来。 李轩看了老爹一眼,见老爹没啥反应,这才避重就轻道:“没多少,而且已经还完了。” 已经还完了? 周老板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脸上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很快,周老板就觉得自己这样的表情不对,他连忙苦着一张脸,吐苦水道:“李老板,近几年海洋渔业资源枯竭,现在海里的鱼太不好捕了,经常出去一趟,是油费都赚不回来,我都准备转行了,你这段时间连续出海这么多次,应该是有所体会吧?” “难捕?你要转行?”陈斌怪异的看着那周老板? 李轩也挑了挑眉。 据李轩所知,海洋渔业资源整体枯竭确实是大势所趋。 但是在鱼龙湾这片海域内,只要是离岸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基本上就没有渔船去捕捞过,这周老板又干海产收购,又自己出海捕鱼,应该是很赚钱的才对。 “对啊,非常难捕。”周老板哭丧着脸道:“我这趟出海,在海上飘了半个多月,辛苦就不说了,还什么也没捞到,我船上不算我,一共有八个船员,半个月光船员工资,加日常开销就是三万,然后我这船耗油也大,一天经济航速下来,也得烧一立方多的油,这趟出海,把我前面大半年赚的钱都搭进去了。” 李轩船上的船员,都听得目瞪口呆,心道这周老板好惨。 他们跟着李轩出海,每次都赚得钵满盆满, 特别是这次,更是捞到了一些比黄金还值钱的海货。 比如那海刺参,一百多斤,每斤两三千块,其中有二十几只半斤大的,不拉回去根本就不知道多少钱一斤。 还有梭子鱼,五千多斤,每斤二三十块,也是一大笔钱。 怎么这周老板就这么惨呢? 莫非是出海没看黄历? 两艘渔船离得非常近,那周老板很清楚的将李轩船上船员的表情收入眼底。 周老板他心中窃喜,暗道:“老子说得这么惨,就不信吓不死你,连续半个月,三四次出海都没有啥收成,再经过我这个前辈这么一吓,只怕那李轩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吧?” 花上百万买一个不赚钱,还要往里填钱的无底洞,就问谁不怕? 当然,李轩的实际情况,跟这周老板想象得有些出入。 李轩实际上,这半个月是真的赚得钵满盆满,甚至连跟着李轩的那些船员们,都从没想过有一天,赚钱能这么容易。 李轩看着那周老板,心底也觉得这周老板有些可怜了,出海半个月,消耗这么大,竟然连什么也没捕到。 “慢慢来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轩安慰那周老板道。 那周老板却浑身一个激灵。 周老板明显没想到李轩的心态竟然这么好,换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再经过他这么一吓,不说想死的心都有了,至少也该焦虑了吧?可是这李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还回过头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