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冠楚楚,温润如玉,甚至面带微笑的在跟沈从宪说话。 但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出口的话极其强势霸道。 和他这个人的外在形象天差地别。 沈从宪脸上的那点虚伪的笑一点点消失,再也挤不出半点笑意来。 一旁的沈希成不敢直视他,同样脸色不佳。 但谁也没敢在梁隽臣面前反驳一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光是钱这个条件,沈从宪就已经死死被拿捏住了。 梁隽臣不仅同意沈希夷回乡下,还亲自送她回去。 沈家老宅里,沈希夷坐在古色古香的太师椅上幽幽的喝着茶。 这几天又是阴雨绵绵的天气,让人浑身不适。 乡下的老房子扑面而来的都是潮气。 “阿信留给你了,一个星期后我来接你。”梁隽臣看了一眼门外的短发女保镖,跟沈希夷说话。 沈希夷下意识看向门口的阿信。 如果是男保镖,她尚且还能拒绝,但梁隽臣比她更心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乡下挺安全的。” “阿信也会洗衣做饭,身手不错只是加分项,留给你,是为了照顾你。”梁隽臣的安排不容置喙。 沈希夷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驳他的面子。 对梁隽臣的脾气,她多少了解一点了,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梁隽臣没待很长时间,很快就要回江州。 临行前,梁隽臣在车前静等了很久,目光一直在沈希夷身上。 “雨大了,上车吧。”沈希夷眼看着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拿着雨伞撑在了他头顶。 雨帘如雾,两人的身影模糊在其中。 梁隽臣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粉唇。 与此同时,沈希夷感觉到一束不知道来自何方的犀利眼神。 于是本能的躲开了梁隽臣的亲近。 她也不希望梁隽臣在这里多待。 “上车吧……”沈希夷的话为落音,梁隽臣还是掐住了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嘴。 温润如玉,偏偏斯文的男人唯有在沈希夷这容易失控。 远看雨幕中的两人,浓情蜜意,画面唯美又登对。 “……隽臣。”沈希夷软软的嘤咛一声提醒他时间真的不早了。 “别累着自己。”梁隽臣放开她时,沈希夷小脸通红,心跳的很快,小手紧紧握着伞柄,胸口微微起伏着,呼吸紊乱。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目送梁隽臣上车离开。 沈希夷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后,目光转向了小何对岸的方向。 一个撑着黑伞看不见脸的男人正在看着她。 明显是从梁隽臣的车走后才站在那的。 刚刚因为亲吻绯红的脸,几乎瞬间没了血色。 手中的雨伞不自觉的从手中滑落掉在雨里。 雨水很快湿透了她的衣衫。 阿信原本也看到了那人,只是见沈希夷手里的伞忽然掉了,注意力转移到了沈希夷身上。 等她走近沈希夷时,河对岸只剩一片雨雾,仿佛刚刚看到的人只是错觉。 “太太,怎么了?”阿信将雨伞重新捡起来撑在沈希夷头顶。 沈希夷恍惚的转身,只觉遍体生寒,踉跄的连路都走不稳。 好在阿信及时扶住了她。 阿信说什么她都没听见,脑海里只在重复一个念头。 一个死人为什么会再出现? 大约三四天后,梁隽臣在工作结束后接到了阿信的电话。 这几天沈希夷一直在窑炉跟前,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跟他联系。 她所有的状况,都是通过阿信知道的。 “太太自从回来之后每晚都做噩梦,并且这个噩梦延续到了现实中。”阿信的声音有些冷。 出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难抓的人。 跟鬼魅似的。 “那些东西她都做完了吗?”梁隽臣低声问道。 阿信:“快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才吧。 即便睡眠很差,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样,但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没得挑剔。 梁隽臣抬手捻着眉心,强压心里那股燥意:“如果没把握抓到那个鬼,先别抓,以免打草惊蛇。” 阿信:“是我无能。” “好好照顾她才是你的第一工作。” 可能是回到熟悉的地方,手感灵感都很好,东西做的很顺利。 阿信在外面帮忙装盒,沈希夷在里面守着最后一炉。 这是沈家单独做瓷器的一个院子。 距离小镇靠前的沈家老宅还有些距离。 沈希夷忙到天黑才回去,阿信去做饭,她头昏脑涨回了房。 沈希夷刚进门,忽然察觉到屋内的氛围不太正常。 她站在漆黑的门口,想伸手去开灯。 忽然一直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她连一声救命都没喊出来。 抱住她的人高大壮硕,她这小身板连动一下都难。 沈希夷惊慌失措,额头冷汗层层,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你长大了。”男人感受到她温热急促的呼吸压低了嗓音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