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离后,姜宁妤望向后视镜,看着久久站在原地的女人,突然有种烦躁的感觉。 但因为一个女人出现这种感觉太不应该了。 这三年里,他就没少惹桃花。 那时去温泉酒店找他,他还很维护那些红颜知己。又冷漠又风流。现在来了美国,更开放的地方,身边多了别的姑娘也正常。 毕竟话是那么说,但他是真吃打直球这套。 打小就吃。 ——当初她就是这么缠上他的啊。 但是,又不能怪他。 被抛下的是他,被放弃的是他。他放纵也好,多情也罢。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干干净净的,没让她受过一点委屈。 这么一想,又开始恨伯顿。恨邵云依。他们害死了她,也杀死了临栩月…… 忽然一阵刹车。 姜宁妤回了神,突然看到男人解开安全带,伸手摸向了她的脸。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一摸脸,才发现流泪了。 “我居然饿哭了。”她不由喃喃道。 “……” 临栩月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轻叹道,“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家里都没食材。” “亚洲超市还开着,我们现在去买。”说着,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泪痕,捧着她的脸问,“嗯?想吃什么?” 姜宁妤动用了一下多愁善感的脑子,却只能想到,“大盘鸡。” 于是他们就绕路去了亚洲超市。 超市的电视上正播放着某某地又遭爆炸火拼的新闻,旁边经过的顾客感慨,“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以后晚上还是别出门了。” 姜宁妤瞟了电视一眼,正欲收回目光,却被一条插播的紧急新闻吸引了注意—— 讲的是伯顿威尔在赛马决赛受伤的事。 “都是火鸡肉,凑合凑合?”临栩月在冷藏柜里挑挑拣拣,没听到回应,抬头却见姜宁妤侧头盯着电视,一脸若有所思。 顺着她目光瞥了一眼,他便唤道,“宁妤?” “嗯?”她收回目光。 “只有火鸡肉。”他举起了三包不同牌子的火鸡肉块。 “那就火鸡肉!”她忽然眉开眼笑,跑过去指了一包,“这个!要这个!” 姜宁妤莫名的高兴。且高兴的情绪延续了很久。虽然早在新闻播出前就知道了这件事,但这种丢脸的事被广而告之,她还是觉得解气。 连对临栩月的态度都和颜悦色了许多。 回到家,男人就开始照着网上的食谱做大盘鸡。不出意料,他做什么都上道,即便头一回做大盘鸡,也做得色香味俱全。 软糯甜润的土豆,色彩鲜艳、爽滑麻辣的鸡肉,咬一口辣中有香。 姜宁妤心情好,胃口就大,一连配了两碗米饭,才觉得饱了。 吃完饭,临栩月自觉去刷碗。 姜宁妤在客厅散步,顺便剪辑今天的vlog视频,忽然接到了老师的来电。 她一愣,很接起来,“你好,我是宁妤。” “宁妤,你今天是不是跟乐团去马场演出了?”老师的声音难得有些凝重。 她不解,“对啊,怎么了?” “你知道伯顿摔下马的事吗?” 她顿了一下,“刚听说。” “他的马被人下了药,他的血液里也检测出了轻微的麻醉成分。威尔伯爵夫人现在大发雷霆,我打你电话,是想提醒你,他们也许会派人过去查你,你别紧张,说实话就好。” “好,我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直跟着威尔先生的那位乐团小姐,是不是叫……云依?” “邵云依?” “对,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我发给您。” 姜宁妤挂了电话,就把邵云依的电话和微信都推给了老师。 “说起来……” 这时,洗完碗、做完家务的男人突然开口,“邵云依今天是不是没参加乐团演出?” 姜宁妤挑眉看他,还未回答,却又听他说,“今天你走后,我去观众席的时候看到她了。她从马厩的方向过来,表情不太对。” 她一愣,“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刚才打你电话的人,是你老师?”临栩月从她接电话的只字片语中就猜出了端倪,“听得出她在说……”他略微皱了下眉,名字都不想提,“那个男的。” “嗯,老师说伯顿的马被人下了药,他体内也有麻醉剂什么的。” “你什么表情?”临栩月忽然看着她问。 “什么?” “花边新闻都在说你们关系暧昧,你最好控制下表情。”他笑着提醒,“别显得太高兴了。” “……” 姜宁妤摸了摸脸,义正词严,“强颜欢笑,不行吗?”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来得这么快? 想到老师刚才说的话,她神色一动,去开了门。 果不其然,来了几名联邦警探,出示证件后问,“宁妤姜?” “是我。” “可以简单问你几个问题吗?” 姜宁妤敛了神色,很礼貌地点头,“请说。” “你是否出席了今晚的慈善晚宴?” “是,我是乐团的提琴首席。我们乐团受邀为今晚的比赛开场。” “你一直跟着乐团活动吗?” 她想了想,“开场结束后,我才去了观众席……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伯顿威尔摔下马的事吗?” “刚听说。” “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的受伤不是意外,所以女士,你在晚宴上有留意到谁言行异常吗?” “要真说起来……”姜宁妤偏过头,望了一眼稳稳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我们刚才还在聊,伯顿的女朋友好像有点奇怪。” “你不是伯顿威尔的女朋友吗?”警探问道。 “他女伴很多。”姜宁妤不置可否,“邵云依是跟他最久的那一个,你们可以去查查她。” “好,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想起别的,请给我打电话。” 警探的态度比她想象的好,姜宁妤接过名片,关上门,就随手抛到了桌上。 “阵仗还挺大,FBI都惊动了。”她自言自语的喃喃里带了一丝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呢。” “来。”临栩月突然朝她张开双手。 她走过去,没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干嘛?” “腰疼吗?”他却握住她双手,拉她坐下,“看你动不动就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