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心地拿起了一条长状的东西,咬了一口。 嘴里生脆清新的味道,伴随着一种慢慢的甜味,她看了一眼,恍然道,“……甜椒。” 然后是各种蔬菜的炸物,连辣椒的种类都有好几种,将万物皆可炸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 “难受,踩雷了。”姜宁妤看着自己点的两道“炸”菜,果断拿起勺子去舀陆离面前的白米饭,还记得夸他,“还是你聪明。” 最后汤泡面吃了个饱。 从餐馆出来,姜宁妤多少有点狼狈,在手机上给陆离把钱转了过去,很讲道理地说,“这顿我来,你别总是抢着买单。” “你请我去爬山,一样的。”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爬山?”她没告诉过他吧? 陆离却说,“猜得到。” 商场出来沿着残垣和护城河一直走,十步一寺,五步一庙,禅意处处,古韵绵绵。穿过清迈大学。很多游客在安谧如镜的河边拍照打卡,热带风情的绿植与烂漫的山花,一路风景优美。 到了山脚下,才知道不收门票。 姜宁妤似笑非笑地看向陆离,却见他握着手机,一个劲的往他们来时的方向看。 她忽然有所预感,拧着眉问,“你等人?” “走吧。”陆离避而不答,买了瓶矿泉水就往上走。 姜宁妤跟上他,“他们不会也来吧?” 在她追问之处,陆离才“嗯”了一声。 她顿时无奈了,“你是不是间谍啊?” 陆离停下来,转头看她,“他们问我今天去哪了,我说爬山,这也算间谍?” “行吧。”姜宁妤举手投降,果断说道,“你们慢慢玩,我不奉陪了。” 说完,就快步跑上了山。 ——她才不想遇到他们,再触霉头。 然而,刚跑了一会,陆离就追上来了。 “姜宁妤。”他轻触了一下她的手臂,就放开了,“就这么怕见到他?我在身边也不行吗?” “你是来看好戏的吧。”姜宁妤头也没回,戳穿他,“说的好听,什么周游世界寻找本心的,结果还是重……”本来想说重色轻友,一想不对,临栩月也是男的,只能说重友轻友,于是换了个说话,“还是有远近亲疏之分。” “生我的气?”陆离拉住了她。这回不是轻轻的触碰。 “有点。”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放不下他们就回去吧。”姜宁妤语气平淡,找了一些无厘头的噱头,“我本来也没想跟人结伴旅游,你在还可能坏了我路上的桃花运。” “姜宁妤。” “干嘛老叫我全名,很恐怖。” 陆离却问,“喝水吗?” 她没好气地转过头,刚想回不喝,脸刚侧过去,一个轻轻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猝不及防间,她身子一僵。 但那触感转瞬即逝,几乎像落叶掠过脸颊,拂落不留痕。 她顿时睁大眼,望向陆离。陆离却已经站直了,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她。 “你轻薄我?”她下意识地质问。 “试探,不是轻薄。”陆离拧开瓶盖给她,“是知道他们要来生气,还是我刚才的举动更让你生气?” “……” 他这副坦然自若,仿佛刚才只是玩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恶作剧的样子,令姜宁妤有些说不出滋味的不快。 她避开了他的手,“我拒绝回答。” 陆离这个人,看着恣意张扬,跟谁都称兄道弟,但他的亲近或疏远并无征兆可寻,凡事自有他那一套逻辑判断。简单的说,就是无比自信。 这种自信与临栩月又不同。至少临栩月那种表面的交际很浅薄,一旦对方模糊边界,便会决然回避。 陆离却不是这样。不屑搞明谋暗算,却自拔于韬略之上,始终是一个冷眼纵观全局的角色。偶尔同情心泛滥,偶尔阴晴不定。如同那时他们忽然就渐行渐远,现在又有了亲昵的表示。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姜宁妤却会有种全不由她的无力感,好像能被他玩死——很奇怪。他的喜欢一直能感觉得到,但也仅此而已。没法掌控,也没法把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非要形容的话,可能更像空气,感觉得到抓不到。 是比绝大多数人要理性的喜欢。 “如果我想知道答案呢?” 身后却传来陆离清朗的声音。 姜宁妤没回头,回道,“我没有给你解答的义务。” “但你有解答的必要。不然我就当你不讨厌我亲你。” “……” 姜宁妤捂住了耳朵,往上跑得更快了。 蜿蜒的盘山公路,满目青翠中随处可见的古佛像,游走期间似乎不仅仅是爬山了,而是穿行在遥远的历史时间里。 一口气跑完最后一级台阶,金碧辉煌的寺门便映入了眼帘。 姜宁妤弯腰撑着膝盖,喘了两口。开了盖的矿泉水又送到了她眼前。 确实渴得不行,她很没骨气地接过水,喝了几口。 “厉害啊,体力不错。”陆离夸她。 但怎么听都觉得阴阳怪气。 姜宁妤把剩下的半瓶水还给他。他没喝,拧紧瓶盖继续拎着。 穿过寺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略显开阔的庭院。不远处有座佛塔,不少人在围着绕塔。 精雕细刻的佛殿,南亚特色的艺术长廊,姜宁妤在盛放的三角梅下环视了一圈,有了留影纪念的念头,便把手机给了陆离,“给我拍两张。” 她凹着造型摆拍时,忽然有人叫他们。说是叫他们,实则就是叫陆离。 薛凯的身影率先映入视线,然后是安雨娇和秦星怡,最后才是一前一后走着的临栩月和何蓁。 目光瞥见临栩月的一刹那,姜宁妤鬼使神差地拉过陆离,对他说,“我们自拍吧。” 举起手机的手却微微发抖。 陆离盯着她的手看了两秒,接过了手机,举到了拍照的角度。他的动作很配合,嘴里却淡淡问了一句,“我是什么,工具人?” 很轻的一句话,姜宁妤倏地撇头看他。 陆离的表情看不出异样,甚至唇角始终是翘着的,这句话画蛇添足,完全可以看破不说破。 但他就是这样,从不给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