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这是要干嘛? “难不成你忍心看他骚扰我?”白絮转头,一脸真诚的看向他,声音平淡似水,不带任何一丝波澜。 “……”纪律面目狰狞,什么意思?那让他骚扰他? 救了个大命啊。 回去的车上,纪律给她递过来一张银行卡,“没有密码!” 白絮半眯着眼睛躺在后排,手指头都没有动半根。 “我不要,捐给急诊爱心基金吧。” 她一台手术值不了这么多钱。 “啧,半年的工资啊,你舍得?”跟白絮熟了以后,纪律说话也随意了许多,甚至有时候可以跟她开玩笑了。 纪律弹了弹银行卡,说实话,他都心动呢。 “拿着心里不舒服。”白絮仍旧婉拒了,把头偏向一边。 纪律却是叹口气,把银行卡收了回来,话语沉重了两分。 “都是这样的,谁叫我们矮人一头呢。” 白絮可不是这样觉得的,她只是很烦,她不愿意,谁也没办法压着她做手术,要不怕连累市医院,她大可以不做这台手术的。 “我们可没有矮人一头。对了,纪院,记得把昨天和今天的假补给我。” 纪律顿时无语,五十万不要,就要两天假?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呢。 “行行行!” 他难道敢不补吗? “话说回来,你跟郭夫人之前说了什么?我怎么瞧着她对叶晨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呢。” 纪律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还是把心里最好奇的问题说出来口。 说起来这个叶医生也很奇怪,但他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白絮嘴角微微上扬,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前排扭了大半个身子过来,非要听一听八卦的纪律,以及旁边开着车,仍旧竖起耳朵十分好奇的司机。 “那说明她本身就不看好叶晨。我就是对她说,郭书记后期的治疗千万不要让叶晨负责和参与。” 她观察了今天手术室里的情况,联合叶晨的举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也不是很肯定。 但她为了避免后期郭书记出现什么问题,也为了给她减少麻烦,所以她才特意这样跟郭夫人交代的。 纪律轻笑了一下,拍拍手,爽快的开口,“那就好,你放心,今天的录像我也拿到了。” 白絮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几天后,白絮照常工作中,下了手术,她刚准备吃午饭,就看到科室护士长抱着一束大大的红玫瑰走进来。 “白医生,给!有人送你的花。” “送给我?不可能吧!” 不会吧,谁会突然给她送花呢? 这种大红大俗的鲜花肯定不是出自她家那人,难道是病人家属? “对啊。”蒋雯把花放在她桌上,笑着打趣道,“难不成我们科室还有另一个白医生吗?” 白絮疑惑着,拿起花上的卡片看了一眼,顿时一脸怪异。 “怎么了这是?”蒋雯心细,一下子就注意到白絮不对劲的脸色,小声追问起来。 白絮摇摇头,看着卡片落款写着的名字,心里一阵不适。 “蒋姐,麻烦帮我把这花拿出去丢了吧。” 放这儿她都膈应得慌。 “哦哦,行。”蒋雯也不多问,她是女人,自然也能猜到点儿什么,连忙抱着花就出去了。 白絮若无其事的坐下来吃饭,然后就听到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起来恍眼一瞧。 「花还喜欢吗?」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白絮表情一滞,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删掉短信,白絮选择不去理睬,毕竟在她的想法中,叶晨不可能一直盯着她,毕竟一个在阳城一个在Z市。 想到叶晨,白絮连忙又打开飞信,给钟爱民发去两条问询的消息,她总觉得叶晨有些怪怪的。 很快,钟爱民给她回复了消息。 钟爱民说叶晨的确给他打过电话来请他参与一场手术,但他说手术太简单了,没必要请他,加上他在外面开会近期没时间,所以就拒绝了。 结果叶晨又问起了白絮,钟爱民表示不知道,不过他说了,这种手术,也不用她去主刀。 另外钟爱民还说叶晨这个人好胜心强,心机重,最好离他远点。 所以,叶晨是不知道打哪儿知道了她的消息,然后又故意用老师的名义骗她的? 这人有什么毛病? 白絮又把他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如实告知了钟爱民,还有他一定要上手术的事情,她始终没有搞懂他要干嘛? 关上手机,白絮暂时没有去深究那么多。 可后面一连好几天,都有人给她送花来,而且还都是同一种花,目的性十分明显。 就连护士站的小护士们都察觉出一丝异样,好奇的对白絮询问起来。 白絮并没有瞒着她们,反而直说了是一个心理变态的人送的,还把护士站的护士们给吓到了,让她切忌注意安全。 白絮当然知道,她是一次花都没收,后面几次都让送花来的人直接拿走了。 但要说注意安全,估计该注意的是他吧。 又过了两天,白絮休假前,她正在跟张楠打电话商量卖菜的事情。 十二月中旬,地里的菜第一批马上成熟,到了该采摘的时候。 但是销路又成了问题,张楠的朋友只能吃下一部分甚至不到十分之一的量,剩下的菜完全没有销路。 白絮揉揉额角,听见张楠说他要准备出去跑销路的时候,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是她自己没有提前找好销路,光顾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想起上次自己卖松茸的那家私房菜馆,但是估计那里也买不了多少,另外的话……她想了许久,才想到另一个人。 挂了张楠的电话,白絮在好友列表里找到了霍浔的名字。 上次在京都见面后,他还找自己聊了几句,不过在他知道自己有男朋友后,就礼貌的消失了。 他是在酒店上班的,应该有认识的朋友在做餐饮一类的吧,看看阳城周围有没有他认识的,或许可以给她推荐推荐。 白絮编辑好语言,给霍浔发了后,又给鼎珍阁的曾老板发了个消息。 她刚放下手机准备忙活,办公室大门被人敲响。 “进!” 一束火红的玫瑰率先出现在她眼前,随后西装革履的叶晨推开门,面带微笑的看向她,一副想给她惊喜的样子,“师妹,好久不见。” “坐!”白絮压下心里的暴躁,面色平静的对他开口,但并没有起身。 叶晨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她这表现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他把花放在她面前桌上,动作优雅的坐下来,眼神左右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才落到白絮脸上,“怎么样?师妹,之前送的花还喜欢吗?” 白絮背靠着椅子,双手放在腿上,眼神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心里的厌恶又增添了许多。 “不喜欢,不好意思,我都让跑腿师傅拿走了。” “直说吧,你想做什么?” 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跟她玩花招,总归是想折腾点什么。 “师妹真是聪明,那我就直说了。”叶晨伸手抬了一下眼镜,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笑吟吟的对白絮开口道,“我想邀请你到省医院来工作,同样副主任职称,但是年薪比市医院高一倍,各种薪资待遇也都更好。” “你看看你这里,地方又小,环境又不好,工资还低。 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医生,阳城找不出第二个来,你值得更辽阔的医疗平台,你说是吧,师妹!” 叶晨似乎十分有自信,毕竟他觉得这个条件已经很优越了,他现在都还没有拿到这个级别的待遇呢。 白絮嘴角轻扬,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目光看看电脑,又看看他,声音平缓的询问道。 “你代表你自己还是省医院?” 叶晨耸肩,漫不经心的问道。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白絮伸手敲击着桌面,清冷的面庞越发沉着,明亮的眼眸中尽是不屑,不过她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确实没什么区别,反正我都会拒绝的。” “不过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如果我去了省医院,你就不怕我影响你的名声?” 听纪院长说,叶晨在省医院的名气挺大的,周围的许多病人都会慕名前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每周只做三台手术,比白絮还离谱。 叶晨爽朗一笑,目光幽深,含情脉脉的盯着白絮, “名声算什么,我心甘情愿给师妹你当绿叶。 而且我相信师妹你去了省医院,反倒是能跟我珠联璧合,咱们俩说不定能把省院的神外推出新高度呢。” 珠联璧合?白絮恶心得想吐,其实叶晨如果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那郭书记的手术就不用请她去做了。 叶晨盯上了自己是其次,他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很可惜,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想留在市医院。”白絮淡淡一笑,也懒得再跟他继续周旋。 看着叶晨她心里就反感,要是再多说几句,她估计就想动手了。 “不,师妹,你不想。”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可是钟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你应该在省医院去,为什么只甘心待在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小医院?” 叶晨脸色一变,声音都重了许多,一双眼袋浮肿明显的眼睛里带着十足的指责意味。 果然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他都给她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了,她居然不同意。 白絮嘴角拉平,再次话语坚定的开口,“我再说一次,我不想去省医院,你也管不着我。” 说的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她家就在Z市,她不在这里在哪里? 叶晨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就自顾自的大笑起来,手指还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故作姿态的样子搞得白絮一脸莫名其妙。 就在白絮满头雾水之际,叶晨停止大笑,抬头目光阴森的看着她。 “已经来不及了呢!师妹!” “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已经让郭书记把你调去省院了,除非你不想在阳城待了,或者这辈子都不再当医生。” 他知道白絮的弱点是什么,所以他才有信心轻易拿捏她。 只要她想当医生,那就只能来省医院,除非她能去外地,可他也不会让她去外地的。 气氛僵持了几秒,白絮忽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精致的脸上满是讥讽,“叶晨,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啊。你说让郭书记帮忙他就一定会帮忙吗?你又不是他亲儿子,再说,亲儿子都不带这么坑爹的。 还有,你的算计都写在脸上了,你以为我瞎吗?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吃素的,现在立刻就给我滚出去,以后别打我的主意,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验伤都没用。” 又拿郭书记当借口呢?白絮听着都觉得好笑。 而且她跟市医院签订的是独立合同,任何人都调动不了她的工作岗位,除非特殊情况,类似于抢险救灾一类,不然谁都别想让她挪坑。 叶晨脸色一僵,耳边满是白絮嘲的声音,他下意识握紧拳头。 不识好歹!他看向白絮,脸上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咬牙切齿的开口。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师妹,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难道你以为我也是吃素的吗? 如果你不同意,我敢保证你以后在Z市混不下去,我没跟你开玩笑。” 要不是看在她没什么背景好掌控的份上,换作是别人,他早就动怒了。 混不下去? 白絮气愤的瞪着他,抄起桌上的杯子就要朝他砸过去,叶晨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挡在自己面前,可等了半天杯子都没有砸下来。 结果他刚放下手,一杯凉茶就对着他的脸泼了过来,正中靶心。 虚晃一招后,白絮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笑眯眯的对他挑眉。 “叶副主任,凉快凉快醒醒脑子。” 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呢,还搞威胁这一套。 “你……你敢泼我!”叶晨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几片茶叶被他抹了下来,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软趴趴的躺在头皮上,眼镜上全是水渍,昂贵的西装也被打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已。 白絮欣赏着他的丑态,开心一笑,“泼都泼了你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