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陈否扫梁枝一眼:“哟,付政霖一回国你就搞成这样,你两连夜奋战?” 两人四五年的交情,时间不长,情深意切。 因为脸肿,梁枝出门带着墨镜,她拉下:“正儿八经找你咨询点事。” 陈否是离婚律师,梁枝找她办事,没得跑:“你跟付家闹掰了?” 她脸没色,目光坚定:“如果我以出轨跟家暴申请离婚,把握大不大?” 陈否就坐在对面,两人间隔不到一米半,闻声她僵了瞬:“出轨家暴?你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我说认真的。” 梁枝抽出报告跟手机,报告显示撕裂,手机屏幕有她拍的付政霖衣领口红。 陈否看了眼,眼露茫然,砸吧下唇说:“你要离婚,光靠这些证据太苍白,面对付家,但凡是付政霖不愿离,你都没把握的。” “也就是说,得拿到实质性出轨证据?”梁枝问。 “当然,比起这份医院证明,出轨证据更有利,有钱人都怕丑料,何况还是付家这样的有钱人。” 陈否看着她,认真问:“付政霖真出轨了?” 梁枝捉摸不定,她看见过他搂着女人,但也确实没有确切的证据。 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他跟女人同行,身上也有女人唇印。” 陈否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意料之中:“是不是太敏感了,他们这种富二代身边有几个女人正常,不过你跟付政霖当真到了过不下去的地步?” 梁枝身姿往后靠,她今天穿着身黑西服,干练飒爽。 迟疑着没说话,陈否敲敲她面前的茶杯:“你要真想离婚,买个女人塞她床上去。” 这种事情,对付一般男人算妥,但付政霖俨然不是一般人。 梁枝是没有把握,也压根没动过这个念头。 她说:“我就跟你问问,还没到那一步。” 陈否笑着说:“真要离婚记得找我,打你两官司开张吃五年。” 下午一点,梁枝回了趟冯沛文那。 别的没说,十句有八句绕不开付政霖,但凡冯沛文再年轻个十岁,能屈身自嫁,不至于靠着她敛势。 一张饭桌上,总共三个人,冯珊性子柔弱自然是不敢顶撞的,她只有劝梁枝的份。 “阿枝,你小姨说得也没错,政霖还是疼你的,不然怎么你一求他,他就肯帮咱们。” “男人肯花钱,证明他心里有你。” 旁人只道付政霖肯帮忙,却不知她付出了什么。 一桌子丰盛的晚饭,梁枝甚觉无味,提不起半点胃口,她搁了筷子:“妈,小姨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冯沛文看出她心事重重,主动提出送人,两人前后脚走到外边。 三月开春的寒风刺骨,梁枝拢起衣领,提包往车里钻:“小姨,回去吧!” “阿枝,你跟政霖是不是吵架了?” 一想到昨晚荒唐的事情,她胸口那股窒息涌上来,好似被按疼的肩膀又旧病复发,有些如鲠在喉,睁着的双眼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冯沛文走近,手扶着车门:“这深城有多少女人想嫁进付家,你能有这个机会是求之不来的。” 见她沉默,冯沛文语气带着三分警示:“不想我,也想想你妈后半生,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适应不了那种窘迫日子。” 这些年,冯珊打着付政霖岳母的名声,融进贵妇圈没少招熟络。 她了解冯珊,若是失去这份光环…… 梁枝忽然不敢往下想了。 “小姨,我知道了。” 冯沛文这才露了露笑脸:“跟政霖好好相处,他刚回国适应公司业务,很多事情需要你搭把手。” 她知道,这个外甥女聪明伶俐,往后会是付政霖事业上的好帮手。 冯沛文向来看人准,更何况梁枝还是她一手培养的。 这一天折腾得够呛,到家睡了小半日,中途是被闹钟叮醒的。 翻身起床去书房,梁枝想起先前一些备课资料没拷贝好,她打开电脑,桌角静置着几份文件。 是付政霖的,上边还有他秘书杜仲留下的字样:下午三点开会用。 梁枝抬腕看了眼腕表,两点十分。 昨晚付政霖跟她闹得不愉快,他走得很匆忙。 一夜未归,早上起来时,她见他的外套都不拿走,估摸着文件也是忘记带了。 虽然跟他闹不痛快,但她是个公私分明的女人。 梁枝开车,把文件送到付氏去。 付政霖刚回国,就被派遣上任了营销总监的位置,她径直找到办公室,推门的手还没用力,迎面撞上个姑凉。 细皮嫩肉,皮肤白得发光,一双鹿眼水汪汪。 看得人甚是欢喜,两人四目相对,明显梁枝站在她跟前,气质要夺目压人得多。 “梁小姐,你来了。” 许是意识到门口的动静,杜仲走出来,看了眼梁枝,遂又投目鹿眼姑凉:“小婕,你先出去。” 那女孩嗓音很是委屈:“杜秘书,那我先走了。” 待人走远了,杜仲才迎她进门,他习惯性了唤梁枝尊称,便一直没改口。 他习惯,她也习惯。 付政霖回国前,杜仲就是付氏老人。 梁枝跟他照面不少次,彼此间倒也熟悉:“你们付总监呢?文件落家里了,我来给他送份文件。” “在里边休息,你先等会,我去叫人。” 杜仲脸色有些不稳,她看在眼底:“嗯。” 付政霖办公室以灰白调为主,迎面是一整面落地窗,正对门口,足以俯瞰整个深城的繁荣圈,站在那有种众城小的滋味。 文件放在桌上,梁枝沉了会神。 不多时,杜仲从隔间出来,身后随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正是付政霖。 “你怎么来了?” 他坐进真皮椅,开口的声音平静而冷漠。 梁枝追寻到男人眼底泛红,不重轻微的一点,本是内双的眼皮往外翻着,半仰头露出截光洁白的脖颈,喉结突出性感。 尤其是他做吞咽动作时,上下翻滚。 昨晚发生的事,让她无法热情迎合,语气带着薄凉:“来给你送文件的。” 付政霖目光扫过去,定住桌上那份文件:“昨晚走得急,忘了。” 若不是仔细看,梁枝险些没看到他衬衫领口的红印,是女人的口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