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一见之下,又是大吃一惊。因为这个新来的少年,身上气运光环,竟然也是浓黑如墨,而且最外层同样也有恶法黑气弥漫,和一股青气交织盘旋,形成一个青黑齿轮,不断旋转,吸纳着周围的香火之力。 “狗杂种,竟然敢笑我,不把你打得满脸桃花开,我就不姓杜!”杜兴昌狂吼一声,捏着拳头冲了出去,“砰”一下砸在黄发少年脸上,立即开出一坨透明鼻涕。 “贱种,竟然敢打我,你死定了,天上地下都没有人能救得了你!”黄发少年勃然大怒,立即抬腿一踢,狠狠踹在杜兴昌肚子上。 “啊――我跟你拼了!”杜兴昌怒吼一声,双手疯狂挥舞着,狂风暴雨般向黄发少年砸去。 这两人身形相差不大,你一拳,我一脚,都是以伤换伤的打发,竟然势均力敌,一时间不分胜负。 “狗咬狗,一嘴毛。”楚凯丰冷哼一声,他已经认出这个少年,低声解释起来。 原来黄发少年叫鄂荥港,今年十四岁多,也是个人渣。因为看上一个单亲家庭女的同学,打算尾随对方,跟到对方家里意图不轨。 只是那位同学的母亲在家,鄂荥港担心对方阻止,计划了好久,终于提前下毒手,将那位同学的母亲杀死,并藏在同学家里,准强备暴那位女孩。 幸好当时有警察经过,听到呼救声后破门而入,将女学生救下,也抓住了鄂荥港。 但就这样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鄂荥港凭着一张“间歇性精神障碍”的诊断书,就逃离了法律的制裁。 可怜那位女学生,父亲才刚刚去世,母亲也被恶人杀死,如此凄惨的遭遇,甚至连半点赔偿也拿不到。因为鄂荥港的父亲,是名声斐然的超级大律师,有钱又有人脉,有的是手段把官司拖延下去。 楚凯丰家的案子正好是跟在后面开庭,公诉人也是同一个,他才知道这些事情。 陶然听完之后,暗自点头,心想怪不鄂荥港会有如此强烈的铜臭之气,想来是继承了他家里的财力。 杜兴昌和鄂荥港这两个小畜生,打斗实力非常相近,短短片刻之间,两人已经鼻青脸肿,血飙如注。见血之后,两人反而更加悍勇,忽然扭成一推,在地上滚来滚去,呼啦啦滚出金花古庙。 “哎呀,娘娘保佑。”老庙祝连忙冲出去,将庙门关上,门闩也落下,死死顶在门后,担心外面那两个蛮不讲理的家伙闯进来。 陶然趁老庙祝不注意,手指在地面一点,念道:“灵光溯相,破镜重圆。疾!” 还原咒化作清光落在地面,顿将哗啦啦一阵微响,地上的陶瓷碎片不断飞起,转眼间已经复归原位,养育夫人邓氏的塑像重像,连一丝裂纹都找不到,就连系在小孩脚上的红色的绳子,都完好无损。 “陶道长,你的法术真是不可思议啊。”楚凯丰和宁慕彩两人赞叹不已。 “见笑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在娘娘面前卖弄这些,倒要请娘娘恕罪。”陶然给金花娘娘施了一礼,又使出一道少阳咒,为宁慕彩治疗手脚上的伤口,便走到古庙门后,凝神感应外面的战况。 杜兴昌和鄂荥港都是桀骜凶恶之徒,在今天以前,从没有遇上什么对手,更没有吃过什么大亏,就算犯下杀人重罪,也有家长替他们善后。但两人今天却遇上了对手,在古庙外恶战片刻,打得眼睛都红了。 这个可恶狗杂种,不但敢抵抗,还敢打我!他必须死!反正我杀人也不用负责任!杜兴昌恶向胆边生,右手忽然在腰间一摸,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嗤”一下就扎在鄂荥港肚子上。 “啊――”鄂荥港惨叫一声,双手紧紧抓住杜兴昌右手,不让对方动搅,咬牙切齿道:“想要你爷爷的命,你还不够班啊!”右腿狠狠一踢,“砰”一下正中杜兴昌两腿之间。 “哦――”杜兴昌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弓成一只熟虾,只觉有十万吨量的剧痛从要害处爆发,右手立即放开匕首,和左手共同捂住两脚之间,缓缓瘫倒在地,双眼泛白,不断抽搐起来。 “赫赫……我是间歇精神障碍病人,我怕谁啊!”鄂荥港狞笑着,艰难的移动过去,右手忽然从后裤袋摸出一把铅笔刀,打开刀刃后,狠狠切在杜兴昌喉咙上,一划一拉,艳红艳红的血液,顿时疾喷而出,形成一道骇人耳目的诡异血虹。 “呃……呃……”杜兴昌喉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身体在自我保护机制刺击下,忽然焕发出惊人力量,腾一下坐起来,左手立即捂住喉咙,右手却抓住鄂荥港腹上的匕首,狠狠动搅起来。 “啊――”惊天动地的惨嚎声从鄂荥港嘴里发出,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想再做反击,只想活下来,右手扔掉铅笔刀,颤颤着去掰杜兴昌的手,想要减少一些伤害。 但杜兴昌毒性发作,完全不顾自身死活,右手拼命动搅着,就算力气逐渐丧失,也紧紧握住刀柄,绝不肯放松。 鄂荥港连掰几下,都没掰开杜兴昌的手,随着匕首的伤害加剧,不但脾已经被削断,就连肝肠也断了不少。剧痛之下,他也渐渐没了力气,双手忽然垂下,身体晃了几下,终于失去了平衡,“砰”一下砸在杜兴昌身上。 噗――匕首齐柄没入鄂荥港腹部。鄂荥港手脚抽搐了几下,却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嘴巴张了张,想要呼救时,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杜兴昌也被砸得身体一仰,后脑勺狠狠磕在水泥地上,“砰”一下晕厥过去,喉咙处的的鲜血再次激喷出来,如同漏水的水管,将两具身体浇了个遍。 这两个人在金花古庙之前出事,哪怕身上还有半点道德之气,金花娘娘也会出手救护,毕竟还是半大的孩子。但这两人就是畜生,身上恶贯满盈,放在以前任何时代,都是秋后处斩的下场,金花娘娘又怎么会出手。 至于陶然,他连日游神都请出来了,又怎么会去救两个人渣?没有亲手送他们去阴曹地府走一趟就算好了。 金花古庙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除了陶然之外,另外三人并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而此时金花广场正是最灸热的时候,附近连半个人影都不见。 良久之后,一阵豪爽的笑声从远处响起,陶然神念一动,稍微感应之下,已经看见有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这两人勾肩搭背,满脸通红,似乎都喝了不少酒,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世礼,你这次联合神州境内两百五十家律师所,一举推动多项免死法案,不但名声大震,将来还能在相关的官司里装的满盆满钵,真不愧是当年学生会的外交部长。” “哈哈哈,光寥,我能有今天,还不是靠你的支持,要不是有你在站在背后,不断给我送消息,我有怎么会有今天?有一句歌词唱的很好,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你说是不是?” “好,世礼,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说起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隐藏了好多年,连各自家里人都不认识,今天也是时候互相介绍一下了……” 两个中年人脚步轻浮,忽然看到前面洇了满地的血液,还有两个小子叠在一起,不由吓了一大跳。 被叫做世礼的中年人骂道:“这是谁家的忘八羔子,年纪小小就出来浪,这下死定了吧?活该!” 被叫做光廖的中年眼尖一些,依稀看出躺在地上的那个,仿佛是自己儿子,顿时脸色都变了,蹭蹭蹭冲过去,一看之下,不由失声惨叫。 “兴昌,你怎么了,快醒醒啊……”杜光寥双手一拨,立即将鄂荥港推开,扑在杜兴昌身边,一边呼叫,一边撕下儿子的衣服,替他的喉咙包扎。 另一个中年人听到是好兄弟的儿子出事,也吓了一跳,三两步赶上去,正要查看究竟,忽然目光落在鄂荥港脸上,顿时发出惊天动地悲嚎。 “荥港,你怎么了?这是谁干的?谁干的……”鄂世礼抱着儿子的头,连声音都颤颤起来,忽然摸出手机,拨打过急救电话,立即开始观察现场。杜光寥也反应过来了,同时打完电话,目光在现场扫来扫去,已经在推测凶案过程。 这两人常年在法庭上战斗,一般的案发现场,都能将凶杀过程推断个七七八八,很快就看出,伤害自己儿子凶手,就是旁边哪一个。这两人之前还勾肩搭背,好的像兄弟一样,但推测出现场凶杀过程之后,却都急红了眼。 “杜光寥,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我一定要你一家偿命!”鄂世礼破口大骂,脖子上青筋暴突,恨不得立即将旁边这两父子砸死! “鄂世礼,你才要小心,要是我儿子出了事,我要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安宁!”杜光寥也扯着脖子,脸色一片狰狞,差点就要扑过去拼命。 陶然听得暗爽不已,心想这两人内外勾结,利用国家法律来牟利,都是既得利益集团成员,要是就此闹翻,纠缠不休,那才真是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