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换上新道袍,回到练功房时,茅菅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立即开坛请神。陶然恭恭敬敬燃香上供,叩拜之后跪在蒲团,才完成请神奏对,立即感到周围情景大有变化。 冥冥之中,九天之上忽然有无数道目光垂注下来,在陶然身上略一扫描,立即降下神力,缠绕在黄纸之上,将各自的神名染成金色。 陶然端端正正跪在蒲团上,不敢抬头上望,但主持仪式的茅菅却看得一清二楚。黄纸上,凡是真人等级一下的正神名字已经全部亮起,虽然没有雷部、斗部的神将,但却有四极大帝的部分护法灵官降鉴。 甚至还有许多黄纸上没有列名的正神,主动以神力在空中凝出神名,拼接在黄纸左边,形成了一张金色的神力榜单。茅菅按下心中狂喜,立即取出玉简,将神力榜单上的正神名字录取其中,以备日后详细查询这些正神的神职、神力。 等到神力榜单上在没有出现新的神名之后,茅菅立即敲响云磬铜钟。叮当之声悠扬清越,陶然得此提示,抬起头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一般人请神,有神力降鉴的正神,少则一两尊,多则六七尊,但这条规律,放在他身上却完全失效。 之前恭恭敬敬请神那么多次,连一尊愿意降鉴的正神都没有,现在却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不计算黄纸上的名单,光光是多出来的神力榜单,上面的名字就有近百个,而且金光灿灿,四周还有云霞环绕,陶然一眼看过去,竟然有些眼花缭乱。 这个呆子,竟然在这么隆重的场合走神,真是不知好歹!茅菅看陶然傻傻愣愣的,心里又是好气又是着急,连忙抬腿轻轻踢了一下蒲团。 陶然感到脚下震动,立即清醒过来来,连忙收敛心神,先从黄纸上亮着金色的正神名字开始,御使神念,将自身的魂印浸入第一尊降鉴的正神神力,感应交汇之后,全心全意念诵:“敬礼蓬莱都水监、华阳真人陶祖师,弟子陶然拜送神尊。” 这一尊正神是茅山派大宗师,其实力远远超过本身的封诰,因为陶然也算是陶家后裔,所以才被吸引而来,降下神力。陶然跪拜之后,第一尊正神名字上金色立即隐去,恢复了原来的黑色。 陶然一次次御使魂印,感应交汇出现的正神神力,然后逐一跪拜恭送,心意礼节毫无一丝欠缺,请神仪式进行得不疾不缓,一直到茅菅续上第九柱清香,才将最后一尊正神恭送走。 茅菅用小送神科结坛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心内的喜悦,猛地张开双手,紧紧抱住陶然,激动道:“师弟,这次一共有一百三十四位正神降鉴,我们这是要发啊。” “呵呵……”陶然也乐得合不拢嘴,双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连续三次之后,终于勇敢的搂住茅菅的肩膀,仔细感受着怀里的温热软软,脑袋顿时晕乎起来。 茅菅心里的兴奋劲过去后,忽然感到肩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顿时双臂一晃,立即挣脱出来,反手揉着肩膀,皱着眉头道:“这么大力气,想要箍死人吗?” “师兄,我太激动了,一时没有控制住。”陶然脸色一窘,连忙转移开话题:“可惜这次请神没有请到雷部、斗部的神将,有一点遗憾。” “有记载以来,除了陶祖师,你还是第一个能请到这么多正神降鉴的人,别人一辈子修炼神打都赶不上,你竟然还不满意?” 茅菅哈哈大笑,握拳在陶然肩上垂了一下,又道:“而且,你这才是第一次请神,只要你修为提高,将来必定能沟通到尊位更高、神力更强的正神,到时候绝对会有雷部、斗部正神,说不定将来还能请下四圣真君呢。” “我也不贪心,不敢奢望请到四圣真君,只要能请到二真君王灵官,那就心满意足了。”陶然想到将来修炼有成,二真君王灵官神力显化,一鞭击破无名高人的禁制,自己轻轻松松就找回妈妈,然后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开席的时候,妈妈坐左边,茅菅坐右边,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 “王灵官除了神职不如四圣真君,战斗力与之相比也不差多少,你还说不贪心。哈哈哈……”茅菅扶着陶然的肩膀,笑得腰都弯下了,陶然也跟着傻笑起来。 自此之后,陶然修道路上再无障碍,一路勤学苦练,突飞猛进,很快就掌握了许多法咒道术。他每天又专门挤出时间来感应魂印,不断熟悉一百三十四道各具特点的神力,加强联系,进步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陶然的进步已经超出预期目标,茅菅便专心调整状态,每天篆刻阵法玉符,收集二十八星宿星力,为度金丹劫坐准备。 期间公安局又找了陶然两次,把所有证据做得滴水不漏,终于定下审判阿迪力一伙暴徒的时间。随着开庭时间越来越迫近,杨庭芳等人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断有人打电话、上门拜访,希望能从轻从无判处阿迪力等人。 但是杨庭芳等公检法系统人员共志成城,硬是顶住了压力。到了开庭当日,陶然作为证人之一,也要出庭,到了中级法庭外,竟然发现车子进不去。 此时王听外面围了几百个男女,或者带着头巾,或者挂着面罩,将法庭外的路口堵了个水泄不通,外面还有大批的记者夹架起摄像机,进行现场采访,其中不乏金发碧眼的歪果仁。 张卫国带了一大批警察在维持秩序,一看到茅菅的车,立即打电话过去,说道:“小菅,这里现在很混乱,你们别下车,直接绕道后门,晓华就在门卫室里,让他给你们开门。” 茅菅问道:“张叔,怎么会有这么多集遵诸教徒集聚堵门?” “嗨,还不是为了给法院施压,你们快点走,别让他们发现小陶,否则可能会发生大混乱。” 这是遵诸教徒惯用的伎俩,无论是在哪里,一旦发现事物违背了他们的意志,立即就会纠集教徒示威施压,直到当政官员为了政绩而屈服,用行政命令来为他们服务,构建起一个个教规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畸形社区。 茅菅立即把车开到法庭后门,却发现这里也有不少遵诸教徒和外国记者守候。一旦有人进出,这两群人就会一拥而上,遵诸教徒强行要求别人在一张示愿红布上签名,记者们则把长枪短炮般的话筒、录音笔伸出去,进行强迫采访。 “这些遵诸教徒真是恶心,仗着有大人物在背后支持,每次都在神州搞风搞雨。”茅菅恨恨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她可不愿意被那群恶心的家伙强迫签字,说不定那块红布就是用七十二天葵污血染制的。 陶然环首四处张望,不远处正是华央学校,便道:“师兄,我们把车停到学校里面,然后用法术隐匿进去。”学校的保安队长刘亮度是陶然的老乡,两人把车开进去后,和刘亮度说好后,重新回到法院后门。 陶然手捏本师决,在两人身上施加了隐匿咒,避开那些遵诸教徒和外国记者的视线,远远和王晓华打过招呼,趁铁门打开的瞬间,两人快速跑了过去。 法院后门竖着一尊石质狴犴雕像,威严的眼睛正盯着出入口,两人的身形才越过狴犴的视线范围,身上的隐匿咒立即被破去。 “快,有人!”遵诸教徒这才发现两人的行迹,然而陶然两人速度极快,已经进入后院,铁门也关闭了。其中一个遵诸教徒立即打出电话,说道:“长老,那个叫陶然的家伙已经进了法院,对不起,我们没能拦住对方……” 见到公诉律师后,陶然才知道,已经有两位证人扛不住遵诸教徒上门骚扰,已经明确表示不出庭作证,还有三位证人在路上失去联系,警察紧急派人赶去调查情况。 简直就是目无法纪啊。陶然感叹不已,和公诉人进行完最后一次演练,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开庭。 阿迪力等被告请了两位辩护律师,一位是著名大律师谢通详,另一位是著名政法大学的正职女教授伊丽哈姆。 两人在法庭上一唱一和,无视以阿迪力为首的迪化奇乌暴徒组织在神州犯下的累累恶案,将阿迪力描述成遵诸教的大英雄、神圣战士,又将这次庭审牵扯到民族团结问题上,并且和境外宗教领袖、几大境外人权组织的看法挂上钩。 “现在神州正在国际上努力开拓,想要树立起一个自由公平的形象,像阿迪力这样的具有自主信仰的神圣战士,就是神州信仰自由的代表,是各族人民团结的标志,怎么能够让一些小事情就对他进行不公正的处理?我方要求,必须从遵诸教的教规入手,重新审视阿迪力在信仰自由方面为国家作出的贡献,判他无罪,当庭施放。” 伊利哈姆这一番抑扬顿挫、语气激昂的表述,立即引起了旁听的遵诸教徒们热烈鼓掌,一声声“遵诸造化万物”的圣号称颂,立即引起外面更多的回应,整个法庭顿时陷入圣号风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