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传说神话里的神灵吗?! 夏侯穷每施展一次请神大术都深深怀疑。 或者说所谓的神灵不过像刘黑那样自封的修行者? 请神大术请来的不过是高强修行者的一部分力量罢了。 夏侯穷的伤势重到他直立不起的程度,双手拄着膝盖,目光一闪不闪注视被不可言说力量包裹的刘黑。 那团力量忽而剧烈膨胀,刘黑伸出一只手。 似乎刘黑更加触怒力量,手臂让力量生生绞断。 断臂掉落在地,滚了几滚,鲜血流散。 再过十分钟的时间,夏侯穷请来的力量缓缓归于某处不可探寻的地方。 至于刘黑,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夏侯先生……” 有人在他背后轻轻呼唤他。 夏侯穷喘着气,嘴角的鲜血止不住流。 慢慢转身。 “你是司天的人?” “是的,察觉这里正在大战便赶过来了,哦,夏侯先生去泉城司天总部时,我见到了您的样子,所以才一眼认出了你。” 不必他解释,夏侯穷此等高手,自是记下了他的面庞早就认出了,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虚弱之际让人点破了身份,本就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若非来者是司天人员,夏侯穷拼着伤势加重也得先下手为强。 “我送夏侯先生一程吧,不知您是去司天总部还是自己家里?” 夏侯穷短暂思考了下,问道:“司天有医院吗?” “有,泉城司天建立时,谢司长就和当地一家医院合作了,现今不仅有医术高明的西医,也有资深的中医。” “送我去司天的医院吧。” “是。” 他小心谨慎搀扶起夏侯穷,夏侯穷调集体内所有真气竭尽全力预防奇经八脉断裂。 请神大术的威力厉害是厉害,后患于他而言确实太严重了。 夏侯穷并非道家谱牒弟子,即便把请神大术研习到极深的地步,照样会有难以抵御的反噬。 倘若正儿八经的道家弟子施展请神大术,说不定会免去让夏侯穷心惊胆战的反噬之力。 由于除他之外,再没有见过其他人使用请神大术,此种猜想也只存在夏侯穷的心中,无法肯定。 “是啦,夏侯先生,您的敌人跑了吗?” 那人回头看了眼安静躺在冰冷地面胳臂,奇怪问道。 夏侯穷轻轻颔首:“兴许吧。” 他的伤势迅速恶化到使他说不出一句长话的地步。 年轻的司天人员识趣闭嘴不言,架着夏侯穷到附近的一条街道,将他放进自己的车里,旋即开车急急赶往司天人员。 夏侯穷半躺在座椅,目光缓缓支离破碎,他好像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往日看不见的景象。 那是一座独立的天地。 大概可以称之为独立的天地吧,因为夏侯穷看到了阳光、白云、山川、飞鸟走兽等等,甚至还有人族建立的城墙。 城门大开,贩夫走卒热闹的进进出出。 视线再往远。 那是一片悬浮着的宫殿。 仙气缭绕。 “仙人”御剑划过他的视线,他身上的力量似乎比天还要高,比地还要深。 “仙人”似乎感知到有人在探查这方天地,轻轻咦了一声,继而莞尔一笑。 轻轻呢喃道:“距离人间愈发近了吗?真是个好消息。” 夏侯穷的视野突然无限制的拔高,他似乎看清了这方天地的整体模样。 天圆地方。 与其说是一座独立的天地,不如说是无法自由进出的囚笼。 这方天地并不能称之为广阔,照夏侯穷的估计,也就相当于神州内的两州之地。 他仿佛听见了有人在谈话。 “此人便是借用我们力量的人间之人吗?” “正是。” “由此可见,我们要回家了。啊,多么久远的岁月了啊!!” “近乡情更怯,有位大能之辈披荆斩棘斩碎无数混沌带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别的……已经……人间了。” 说出的话断断续续。 夏侯穷刚要凝神去听,意识陡然一黑,竟然伤势太重昏死过去了。 ———— 两柄硕大的流星锤在鱼嘉的视野中越来越清晰。 詹宁顾不上其他,赶紧仗剑迎上。 他出剑之时,便见鱼嘉的白首剑已然迎着流星锤,直直斩过去了。 剑法有板有眼,好似认真的教室一字一句更改学生作文的错别字、病句。 詹宁随即改变了打法,选择从旁协助鱼嘉。 “鱼院长的剑法,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名副其实。” 诸葛从周大笑数声,竟不与鱼嘉硬碰硬交手,而是收回流星锤,身影回到刚刚站着的位置。 他的目光不知藏了多少意味,复杂的望向不收剑,继续洋溢着剑意冲他杀来的鱼嘉。 有人说鱼嘉战力犹在周玄意之上。 诸葛从周以前还不在意,毕竟他是和周玄意真刀真枪干上几场的人,从没有跟鱼嘉交手过,眼下看,鱼嘉藏拙的功夫,只比神州司天的司卿差了那么点。 她的剑法虽说有板有眼,搁在剑修眼里就有点刻板了,似乎极是在意“教科书”的定式,不愿擅自改弦易张丁点。 当然,对于寻常剑修,鱼嘉的剑法确实如此,说不上多么华丽,堪堪够用。 可放在诸葛从周这等大高手眼中,远不止于此了。 松手放出流星锤。 流星锤释放真气,朝愈来愈近的鱼嘉锤去。 诸葛从周评价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鱼院长啊鱼院长,你的剑竟能从中言华,是我所不能媲美的!” “同辈之中,单单论剑法,你在前三甲。” 剑一碰流星锤,真气猝然无止尽的爆发。 剧烈且强猛的真气席卷流星锤倒飞回诸葛从周手中。 而白首剑繁复变化。 诸葛从周刚刚握住兵器,鱼嘉持剑就到了他跟前。 如同鬼神一般。 诸葛从周并不惧,这场战斗才哪到哪的,鱼嘉光展示了一套剑法还没有用其他压箱底的底牌,分不出胜负。 况且,诸葛从周只是热了热身,真本事还没上呢。 明明在旁辅助鱼嘉的詹宁,等到鱼嘉冲向诸葛从周时,他便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唯有定下兵器,按捺真气,等待战局变化。 鱼嘉轻轻开口:“有人曾以平平无奇的枯木枝为我排演《周易》,他说,我能领悟多少算多少,鱼嘉天生愚笨,只能领悟了一套剑法。” 诸葛从周眉头深深皱起。 内心惊起。 不敢再自持身份,一退千米。 那种惊险的感觉再起。 千米之远还不保险。 再退千米。 只见鱼嘉一剑斩下。 剑气缥缈不定,变化莫测,五光十色迸发,分外好看,又极其凶险。 诸葛从周看着剑势,暗道,差点中鱼嘉诡计了,若无硬接下这一剑,非得受伤不可。 “你以为一剑就完事了?” “共有四十九剑。” “那人说,这套剑法圆满之数是五十剑,正像方才你说的那般,‘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剑’,第五十剑,或者等我羽化登仙之际方能突破,又兴许剑法本就是有缺憾的,斩不出第五十剑。” 鱼嘉自顾自说道。 诸葛从周心知不妙,不敢再戏谑,旋即全力以赴出手。 两柄流星锤真真像是天外坠落大地的陨石,无物可当,刚猛无敌。 但和鱼嘉交战,他只觉凶猛的锤法,似乎陷进了粘稠的沼泽。 詹宁无处下手,现在只能彻底观战了。 诸葛从周的威名,神州东北修行界人尽皆知,这位老王爷年轻时做过的大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谁又能想到,他在东北碰上时值壮年的周玄意,打了个一胜一负一平,入关进泉城又撞上了藏拙的鱼嘉。 以局外人的视角看去,诸葛从周已到了下风,尤其鱼嘉的剑,一剑强过一剑,就像是滔天骇浪,想方设法的躲过一浪了,万万想不到随后而来的后浪比前浪更加让人绝望。 鱼嘉出了三十一剑。 诸葛从周挥舞双锤的速度比开战慢了不少,他战力明显下滑严重。 “鱼嘉打个商量,我马上走,咱们就此作罢如何?” 老王爷难得的出言求饶。 鱼嘉面色如常,不过呼吸粗重些许罢了。 “才三十一剑,我还能再斩五剑,五剑之后,不必你动手,我自己便认输了。” 诸葛从周不由自主心想,原来鱼嘉也只能斩出三十六剑啊。 可是,莫说称到第三十六剑了,再撑两剑,诸葛从周都已经力所不能了。 “好了!鱼院长,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逼到拼命的地步呢?还是放过彼此,留各自一条生路吧。” 若非老王爷高高在上几十年,养了一身作威作福的风气。 早就求饶了。 鱼嘉听闻,击退诸葛从周,收剑站在了詹宁的身边。 诸葛从周顿时大喜。 “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有知会周玄意一声便擅作主张入关的!我发誓,今后绝不会了!!” 而鱼嘉传音詹宁。 “诸葛从周的战力所剩无几,接下来……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俗话说,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莫非,你还想一提诸葛从周的名号继续双股战战、冷汗直流吗?!” 詹宁咬牙切齿。 拼命杀向诸葛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