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谅神情若癫,冲出装潢极尽奢华的居所。 听到‘赵阙’说的一系列言语,映入其脑海的人竟然不是‘赵阙’,而是王葳蕤。 王葳蕤是王家一行人之中算起来跟‘赵阙’走的最近。 ‘赵阙’有大问题,难道她就没问题吗? 王崇谅不信。 未曾打草惊蛇给王葳蕤打电话,而是直接寻她,可见王崇谅怒火攻心,恨不得将王葳蕤给撕碎了。 如果王葳蕤当真如他所想。 王崇谅不介意折磨王葳蕤至死。 以他的修为真气如此短的距离,眨眼就到王葳蕤的房门。 粗暴推门。 正在喂猫的王葳蕤惊颤的起身看向王崇谅。 “祖爷爷?” 她百般疑惑。 为什么王崇谅一副吃人的恐怖表情?! 而且目标正是自己? 王崇谅把视线放在猫身上:“哪来的猫?” “从私立医院外面捡的。” “捡的啊。”王崇谅颔首。 绕着王葳蕤走了几圈。 不得不说,王葳蕤不仅脸蛋美艳,身材亦是出众。 “你老老实实把跟赵阙独自相处时发生的所有事说一遍。” “啊?”王葳蕤极是不解,她好像听不懂王崇谅言外之意,询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祖爷爷。” “哼,先将你们两人的事说一遍。” 王崇谅不耐烦的说道。 王葳蕤迷惑不解,旋即自第一次遇见陈禅,再到泉池复苏期间,所有的事,一丝不苟的讲了一通。 当然,她说的全是外人眼中两人关系。 至于真正的秘密,王葳蕤半点没有露出破绽,甚至言语里九真一假,不合理之处自动补上了。 饶是王崇谅修为深厚,能够测出王葳蕤究竟有没有撒谎,听完后,见王葳蕤神情前后一致,心境安静的如同夏日无风的午后,皱起眉头,暗自思忖是不是自己杯弓蛇影? “你和赵阙的关系仅仅如此?” “他?!哼,赵阙混进大王家队伍,一直表现的像酒色纨绔子弟,我身为大王家年轻一辈一员,怎能看上这种人呢?” 王葳蕤认真说道。 “况且,赵健勇也就只在泉城巴掌大点的地方有影响力,放眼鲁州乃至神州,他真的上不了台面,赵健勇都是如此了,赵阙更不必提。都是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我认识的其他大族公子,比赵阙强上不知多少倍。” “也就您来了,一言点破赵阙真实身份,我才恍然大悟此人居然用纨绔子弟的身份来掩饰自己,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祖爷爷,是我太年轻看走眼了。有了这次教训,下次必定不会轻易上当。” 王崇谅又绕着王葳蕤来来回回走了几圈。 站在她面前。 盯着她的双眼。 面对真修高手。 王葳蕤意料之中的低下头不敢看王崇谅。 双手不断揉搓着衣角,足够见到她内心极为紧张。 王崇谅脸面上的惊怒渐渐烟消云散,忽然笑道:“不错,你的修为又有进境。” “多谢祖爷爷夸赞。”王葳蕤轻声感谢。 他弯腰抱起陈禅送给王葳蕤的橘猫,“多给它点吃的,这种猫喂胖了才好玩。” “遵命。”王葳蕤谨小慎微道。 王崇谅失笑:“在我面前不必拘束,好了,你继续喂猫吧,是我多想了。” 走到门口。 回首瞥着被自己暴力推坏的门锁。 “换间房间。” “谢谢祖爷爷关心我。”王葳蕤真情实感说道。 他嘿嘿几下,快走离开。 王葳蕤是真心感谢,还是虚情假意都无所谓。 此番试探,王葳蕤确实不像里通外敌的人。 “王十六!!!”王崇谅咬牙切齿的低吼。 他转念一想。 只剩下王十六一人了。 莫非王十六故意要把黑锅推给‘赵阙’的? 换而言之,在私立医院食堂中发生的那些事,是个人都知道王十六光明正大将黑锅背在‘赵阙’身上,竟然是障眼法?! 这件事的意义换个角度思考,不正是王十六打消他人对‘赵阙’的猜测吗?! 真有你的。 王十六啊王十六,你被王今歌千刀万剐,死后都在恶心大王家。 王崇谅暗暗大恨。 倒是王葳蕤…… 回想着她说的所有话,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唯有归咎于自己恰逢此时太多心了。 毕竟,王葳蕤的家世深深绑定在大王家的战车上,她要想脱离大王家,首先得喂饱贪念十足的亲爷爷。 就在此时。 天地蓦然一黑,而后一道通天的剑光划过天际。 遥遥望着好似要将天的脊背斩断的剑光,王崇谅冷汗涔涔。 试问自己断然抵挡不了如此恐怖的剑。 就不知泉城哪位真修发怒了。 …… 王葳蕤抱起橘猫,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换对面的房间居住。 适才王崇谅杀气腾腾推开房门绝不止这般简单。 应当先生和王崇谅说了什么。 又一想。 回到私立医院,一直没有见到先生。 逃回私立医院时,泉城爆发的那场真修大战,规模之大之惨烈之惊世骇俗,其中一人必是先生。 聪明如王葳蕤,被王崇谅逼问,心底便有了答案。 所以她说的一番话,根本不是王崇谅可以推翻的。 除非王十八死而复生,亲口告诉王崇谅她说的有几句重要话是假的。 世事没有如果! 所以王崇谅相信了她。 关上新房间的门。 王葳蕤摸着怀中橘猫的脑袋,轻声问道:“小猫啊小猫,真羡慕你。” 跟橘猫腻歪了一会儿,干脆放到温暖的被窝里,她则站在窗口望着泉城方向。 那里。 正在发生一场谁也不知道结局的大战。 但王葳蕤无比相信,先生一人尽斩敌手。 无一例外! 毫无例外!! …… 那两个真修都是垂垂老矣的老人。 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一位真修,就算看上去寿元不多的真修,同样得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 两位真修大战,爆发在泉城市中心。 大战余波将一座外表精美的高楼大厦摧毁到丑陋不堪。 两人兴许是积年仇敌。 再加上抢夺一口中等以上的泉眼,动了真火。 招招都用上了毕生真气。 恨不得连对方的三魂七魄都给灭的一丝不剩。 可惜两人半点不知收敛,也不知去城外无人的空地打,而是把战场选在了泉城市中心。 陈禅感知到他们两人时,突兀爆发的大战余波,已然造成几十人死伤。 市中心本就人口稠密,这般真修大战,再让他们打下去,后果难以预料。 所以,陈禅把这一剑选在了两人身上。 无论是谁。 都必须死。 绝无活下的可能。 剑光纵横,煞气充斥。 正在换招拼命的两位老真修,心底忽地剧烈动摇。 仿佛有什么致命的危险快速接近。 急急分开。 两人以真气护住自身,查探究竟是什么才令他们心神不稳。 剑光来的极快。 穿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准确无误的穿透一位真修的胸膛。 那真修待剑光刺穿前,头发倒竖,连忙打出引而不发的术法,只是他的术法相比于剑光太微不足道了。 老人垂头看了眼空洞洞的胸膛。 幽幽一叹。 自半空掉向凌乱街道。 无一丝火气。 三魂七魄更是令剑光搅了个稀碎。 几近遭受了天罚。 活着的那位真修亲眼看着积年仇敌让人轻而易举一剑抹杀了。 哪还敢再停留原地。 转身就跑。 刚跑出两里,就被一位年轻人拦下了。 他知道,剑光的主人就是近前的年轻人。 年轻人手中真气化成的气剑光彩夺目。 刺眼的光亮犹如将太阳炼化成了剑。 老人竭尽全力睁着双眼,慢慢问道:“你,你是谁?” “杀你的人。” 陈禅挥出一剑。 剑光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一剑好像世间所有色彩融合到了一块。 老人仍然好端端站在原地。 似乎消失无踪的剑光,未曾伤到他一丝一毫。 不过,他的表情满含绝望,丁点没有挡下此剑的欣喜。 陈禅呢喃道:“护身法宝。” 正是。 老人之所以还活着,便是引为大底牌的护身法宝救了他一命。 自古以来,护身法宝炼制格外艰难。 好的护身法宝更是千金难买。 而救了他一命的护身法宝则是十年前自神州拍卖行购来的。 为此付出的花销,每每想来,都令他肉疼不已。 啪嗒。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从他身上陆续掉落镜子的碎片。 稍过几息,碎片愈来愈多,似乎没有止境。 陈禅点点头:“护身法宝不错,只是你不会用,不然,可挡我两剑。” 老人绝望恳求道:“你为什么杀我?我们是敌人吗?” 陈禅指着掩埋于废墟里的普通人尸体:“你们为什么杀他?!你们是敌人吗?!” “……” 老人如梦初醒。 “你就是斩杀古山、安平的那位神秘真修!!” “好了,不必废话连篇了,送你上路。” 这下,陈禅松开手中的气剑。 气剑开心的游弋少许。 剑尖对着老人,仿佛一道银色的闪电。 石火电光般刺向他。 老人病急乱投医,把自己一身所学悉数用出,只为挡下此剑。 面对和“仙剑”无异的气剑,老人恍惚回忆,童年时夏雨倾盆雷声大作,他怕的要死缩在家中角落,彼时心里的恐惧和现在,如出一辙。 皆认为,自己要死了。 只是童年恐惧,自欺欺人。 而今的恐惧,真实无误。 气剑斩掉了他的头颅。 完成任务的气剑直冲云霄,豪气干云,碎成灵气,化成朵朵云彩。 “帅气!潇洒!!” “英俊!飘逸!!” 两妖御风停在陈禅的百米外,掌声不断,激动难言的称赞。 陈禅慢慢摇头:“何燕、何徊,你们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