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守仁和吴霞从弟弟家回来已是晚上十点钟了,还好,路灯还亮着,但行人很少。 “哎,你说,这刚十点,天气又这么好,怎么大街上没人遛弯儿呢?”吴霞有些疑惑。 钱守仁朝四下望望,也感到很不正常。“也许人们劳顿了一天都累了吧,早早的休息了。咱们不管他们,赶快回家吧。”说完,俩人明显的加快了自行车的速度,只一根烟的功夫,门楼上挂有红十字标志的卫生局宿舍就到了。 他们后来才知道,就在他们去西部支边回来之前,与卫生局宿舍只是一墙之隔的居住小区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这个小区是今年年初才交工使用的,按当时的生活条件,住在这个小区的居民,应该是有钱有势的人,否则,付不起昂贵的房价和物业费,一般大小的三室两厅都得超过一百万元,最少的也得七八十万,所以此小区的房子非大款或贪官买不起。由于这起盗窃案至今未破,一到晚上吃完晚饭出去遛弯儿的居民很少,大部分都在家看电视或早早的就休息了。有的住户安装了探头,还有备件利器,以防不测。 事情要追溯到十天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阴沉的天儿就是一滴雨不下,晚上十点了,大部分遛弯儿的人们都陆续回家了。这时,几个身穿黑衣的亡命之徒手持利器潜入了这个居民小区。后来才得知,他们听说这个小区住着一个称几千万的老板,想敲诈一下。为了稳妥起见,他们对这个小区已经侦查了好几次,后来锁定一号楼的二楼,两个单元都是这个老板的。平时吃完晚饭全家三口要到附近的公园遛弯儿,盗贼想利用这个时间差把他家抄了。这天晚上,小区静悄悄的,只有院区内的路灯在风中晃来晃去,几个盗贼沿着楼房墙根摸到了老板家的门口,敲了几下门室内没人回应,一个盗贼掏出********打开了房门。进屋后按照预先的分工开始翻找着他们认为有钱的地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盗贼们一边翻找一边还骂着街:“这哪是老板呀,纯是一个穷皮,没一件值钱的东西。” 正当他们翻箱倒柜寻找钱财未果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并有说有笑。这下可把盗贼吓坏了,他们不得不停止了翻找,各自找个地方藏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盗贼的心已悬到了嗓子眼儿,有一个盗贼吓得裤子都尿了,趴在地上乱哆嗦。 紫色防盗门的把手转动着,盗贼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楼下有人喊“李老板您先别回家,到我家有要事跟您商量。”李老板公司的张总工程师在楼下叫他。也正因为这一声叫,避免了一个恶性案件的发生。 “好吧,马上过来。”然后跟夫人和孩子说:“你们先进去吧,张总想商量一下工程的图纸问题,时间不会太长,我去去就回。”就这样,夫人和孩子进了屋,随着“噔噔”的下楼声,李老板下了楼。 夫人和孩子抹黑关好防盗门刚要拉灯,被盗贼碰倒了的衣架绊了一个跟头,夫人被重重地摔在了木板地上,摔得直哎呦,紧随其后的四岁大小的儿子不知道妈妈是怎么回事也倒在了地上,他顽强地爬了起来扑上去抱住妈妈就哭,就在这时,盗贼从衣柜的后面冲了出来,两个人扭住夫人的两只胳膊威逼其不准发出声,另一个人堵住孩子的嘴不能动弹。一个盗贼阴沉地说:“交出家里所有的现金和首饰,要快,如反抗就要了你们的小命。” 看着穷凶极恶的持刀歹徒,为了孩子的安全和家里平安,没办法,夫人只好将放钱的地方告诉了歹徒。存放在柜橱里面的二十万现金就这样让盗贼轻而易举地翻了出来,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和若干张购物卡。然后,盗贼把这些钱物装进预先准备好的布袋儿里,用刀顶着夫人的后背,威胁她不许报警,否则没有好下场。有个盗贼还把夫人的披肩长发顺势削下来一撮儿拽在了夫人脸上,然后扬长而去。 当盗贼走出楼道门口的时候,正与回家的李老板撞个满怀,由于楼道太黑,相互都没看清,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盗贼已消失在夜幕中了。 李老板忽然感到有一种不祥之兆,促使他快步来到家门口,熟练地打开房门,眼前一片狼藉让李老板为之一震,“不好,进贼了。”这是李老板迈进家门的第一印象。刚要嚷夫人和孩子,忽然看到他们娘儿俩龟缩在客厅的沙发后面,浑身发抖,泣不成声。李老板明白了,担心的盗窃事件终于发生了。他把夫人和孩子扶上沙发坐好并进行了安慰,自己走过去把被盗贼扔到地上的衣物和散落的物品拾了起来,放到了原处,一切恢复了原样。“通过屋里翻找的痕迹说明,他们不是什么大型盗窃团伙,只是一些因生活所迫才走上这条路的毛贼。他缓步走到窗前,凭窗而眺,乌云压顶已有多日,漆黑的夜晚没有一丝灯亮。 此文写到这里有的读者可能要问,就差那么点时间李老板为什么不报警呀,如果进屋后就报警,盗贼有可能就落网,被盗的二十多万元现金和若干财物就有可能完璧归赵。李老板是个精明人,就在进门发现被盗的一瞬间,他的脑子不是没想报警,但是报警有用吗?他怀疑警察的侦破能力,如果一旦破不了案,这伙盗贼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对他采取措施,他今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全家的下场更惨。 他忽然想起这几天门前经常有陌生人活动,昨天夜里几个黑衣人惶惶张张的行踪,得出了一个结论,今天的被盗事件不是偶然的,这是蓄谋已久的事情,并且是知情人干的。否则,没人知道家里存放的二十多万发工资的钱。教训呀,他权衡了一下,还是别报警了,这样都好。但是李老板家被盗的消息还是被外面知道了,使得家家像是得了恐黑症,只要太阳一落山,小区院里的行人就渐少,天黑了以后干脆就没人了,家家关门闭户以防盗贼……。 钱守仁两口子是从西部回来后听邻居说的,听后心里很坦然,因为他们不是老板,家里连三间房都算上也不值几个钱,盗贼不会跑进像他们这样的家里行盗的。他们着急的不是这个,而是弟弟的工作没有着落。 家门锁了两道锁,可能是姥姥也和大家一样怕盗贼进来。姥姥在床上叠衣服。孩子正在灯下学画画,看到妈妈爸爸回来了,撂下画笔便扑到了妈妈的怀里,喃喃的哭了起来,孩子一哭妈妈心疼了,蹲下身子擦着孩子流出的眼泪,说:“宝宝不哭,都上学了,妈妈不喜欢哭鼻子的孩子。” 姥姥说了话:“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才回来,孩子哭是怕你们还去西部支边。你们俩刚走他就问,妈妈爸爸是不是又出远门儿了?我告诉他,你们去叔叔家了。这才才开始画画。” “妈妈爸爸都不走了,天天跟宝宝在家玩儿好吗?” “太好了,太好了。”孩子撒了一会儿娇又到那边画画去了。 姥姥喋喋不休地说“别赖孩子说你们,串门时间是长了点。我听人说串门儿最长不能超过四十分钟,你们都快四个小时了。” “我们俩去的不是叔叔家吗,长点儿短点儿都没事儿。跟他叔叔商量点事,回来确实晚了点。妈,您睡觉吧,剩下的活我们来干。”吴霞抢过妈妈手里的活干了起来。 钱守仁扶着岳母去了房间,“您老安歇吧,我们小人儿哪个地方办的不妥还请您多谅解。今天的事儿赖我,没把握好时间,下次注意。” “好了,你出去吧。” 吴霞手巧,现在扎十字绣了。在西部的时候就教当地姐妹织毛衣,扎花,绣枕头。听说吴霞要回去了,那些姐妹们流着泪送了一程又一程。 “你说守义真有点儿新鲜的,愣办出这种事儿来,听了让人哭笑不得。再有一个大男人愣让一个小女孩糊弄了。太废物了。”吴霞看到妈妈进屋休息去了,憋了半天才说出了刚才那句话。 “我这兄弟也是想钱想疯了,遇事儿没过多的考虑。”钱守仁把岳母安顿好来到了吴霞跟前。 “再说了,那也应该知道孵化这活儿非雌性莫属。怎就不过过脑子呢,我一想起来就笑。哎,你说要把这件事儿提供给说相声的,经过他们再一加工,肯定是一段不可多得的好相声,观众笑的非得死去活来的不可。” “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咱不提这事了,我有个想法,让守义到你们计生部门干点儿什么怎么样?”钱守仁说。 “那肯定不行,计生部门都是女人的活,他去了干什么,你以为又像孵小象呢,那可没他干的工作。” “那咱就别提这事儿了。刚才你说的是这个理儿,连计生部门的领导都是女的,他一个大男人的到那能干什么。” 钱守仁一想也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做计划生育工作呢。那可干点什么呢?“都十一点了,睡觉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雪白的日光灯随着“咔嚓”一声,熄灭了,一切又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