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却得不到的滋味
徐佳彦其实还准备再劝说下木晴,被林媛媛这么一整,只好就此作罢。 坐在车里,临启动前,摇下车窗叮嘱道:“照顾好自己,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木晴看到了他眼底的败落,假装没在意的点头: “嗯……学长,路上有积雪,车速慢一点。” 挥手告别,望着车尾,直到车身渐渐模糊看不清,她才转身,准备回院内。 脚刚移动了下,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全是烟头。 这烟?木晴认得,是夏锦年经常抽的那个牌子。 s市极少见,西川挺多。 看来,他已经来过了,什么时候来的?待了多久?晚上不是还有订婚晚宴? 正纳闷中,抬眸看到一处没亮光地,那伟岸的身影隐藏在两棵树之间,看到他移动,并且出现在灯光下。 那是一张被寒风吹得发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就连嘴唇都显得发紫。 两肩还有碎雪,以及些许的泥土。 只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的隔路望着她。 木晴心头微微一怵,双眸紧锁在他的脸上,几乎抖动双唇,叫出他的名字:“夏―夏锦年?” 声音虽小,可他已经听到。 没有一丝犹豫,跨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在木晴惊颤之际,已经张开手臂,紧紧的把她拥入怀中。 仿佛要嵌入体内般的加重力道,勒的木晴的腰都有些疼痛。 本来想要推开,可双手触碰到夏锦年的手背,那种冰碴般的凉,还有僵硬,使得她的手刹那间弹开。 睫毛微微一颤,木晴的脸埋在夏锦年的臂弯,悄然落泪,鼻头酸的紧皱起眉心。 然后落下手掌,紧紧的覆在他的手背,试图传递些温暖给他。 一直到室内,方婶端来热汤的时候,木晴看到夏锦年手指依旧僵硬的放在膝盖上。 丝毫没有要碰那碗烫的举动。 木晴知道,他不是不想碰,而是手实在已经冻僵。 “……方婶做的这个排骨汤很好喝,来,尝几口。” 说完,直接落座在夏锦年旁边,然后用勺子盛了点,感觉太烫,放嘴边吹了吹后,就送到他的唇前。 “喏……尝尝?” 木晴得眼眸中流动一抹光,极暖。 夏锦年没张口,因为这种如同怜惜的目光,他不需要, “我自己来……” 话落,夺过木晴手中的碗,拿起勺子喝了几口。 木晴觉得夏锦年分明是大男子主义的表现。 他不愿被别人知道他此刻身体是有多不在状态,他也不需要假装的柔情。 他要的所有,目前自己都给不了。 饭后,寻思着帮方婶收拾下,却被她给支走,不让碰一点。 “小晴子你累了一下午了,坐飞机时差都没倒过来,快上楼去睡觉。” 看方婶这般坚持,木晴只好点头。 回卧室的时候,还在犹豫,万一夏锦年在房间怎么办? 却在推开门后,发现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他来过的气息。 想必是去了客房。 想到这里,伸手解开发带,然后仰躺在床上,眼睛有些酸。 因为时差确实没倒过来,再加上很久都没碰过酒,木晴的头正在隐隐作痛。 十分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从箱子里找出睡袍,换上以后就按下遥控器,将浴室门打开。 想着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美美的睡一觉。 哪知刚进去,她就愣住…… 夏锦年赤身站在雨洒下,水蒸气环绕在他的周身,水从上向下的流淌,经过那健壮的身体,以及腹部的马甲线,还有手臂上结实的肌肉…… 木晴已经不敢再往下看,她已经吃惊的发不出声音,意识到现在要马上出去,转身的时候。 夏锦年已经伸手把她拽住。 眼睁睁看着浴室的门,自动关闭。 封闭的空间里,只有水流的声音。 “松手……你洗好,我再洗……” 话一出口,木晴就已经后悔,因为嗓音中包含了娇柔,完全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气。 紧接着,还未来得及再说话,就已经被夏锦年推到雨洒下面,然后被他抵至到墙壁上。 水已经浸湿了本就薄的浴袍。 知道木晴会挣扎,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湿热的唇舌滑过嘴角,一路向下,咬开黏在她肌肤上的浴袍。 低头再向下,直接含住…… “夏锦年!我们不能这样!你说过的!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会碰我!你要是再继续,我明天立马回苏黎世! 躲起来,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夏锦年的死穴,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用这种话来进行折磨。 事实证明,木晴确实掌握住了他的软肋。 在夏锦年抬起头,那近乎狂怒的表情,还有眼底流窜的恨不得掐死她的的目光。 “你要是敢!我就建一座专门囚禁你木晴的监狱!” 话落,关掉雨洒,搂起她的腰肢,紧密的贴身警告: “你记住你今天对我的折磨,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十倍偿还,也让你尝尝这种想要,却得不到的滋味。” 一直等到他的心跳声开始平稳,然后才轻轻推开。 “那个……我……” 夏锦年松开她,拿起架子上的浴巾,按开浴室的门。 咬着牙说:“我去客房睡!” 木晴几乎忐忑不安的洗完了澡,就怕夏锦年会食言闯进来。 一直到洗好,裹紧了浴巾出来,她才觉得自己是有多差劲。 竟把夏锦年想成那种永远饥不择食的恶狼。 反而忘记他经历过非常人般的训练,如果连这点火都控制不住,那他以前军区魔鬼大尉的名号。 就太徒有其名。 疲惫的躺在床上,想起刚才夏锦年的疯狂反应,心有余梗的看了眼门锁。 这男人不会后悔了以后,突然再进来吧? 想法刚出,就看到门被推开。 “你又……”怎么又进来了?真反悔了? 瞅着木晴那一副惊怕的表情,夏锦年不屑的关上门走到床前,然后低眸看到她死拽着胸前的棉被。 “你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我没看过?” 必须要防的这么明显? 木晴一听,觉得确实如此,自己有点过于在意,于是便坐起来。 “你不是去客房睡了?”现在跑来干嘛? 夏锦年没有理会她的问话,走到窗前,背对着木晴。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快找到小夏,至于今天的订婚,我希望你能不放在心里。”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听到木晴没有丝毫动怒的语气,夏锦年快速转身。 “如果我不来说,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问我?” “我没有权利去过问你的任何事情,那是你的**,所以你跟谁恋爱,订婚, 都无需跟我报备,因为你知道我这次回来的目的, 如果不是为了小夏,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牵连。” 又是这些话,夏锦年觉得自己已经听腻。 他咬紧牙关,手掌反复握成拳,盯住木晴的脸有几秒时间,随后说道: “那我去隔壁那栋住。” 木晴想说,这栋别墅都那么多空房间,怎么还跑别处时。 夏锦年的下一句话,已经给了答案。 “忘记告诉你,隔壁那栋,是我送苏倾城的订婚礼物,举办婚礼前,她都会住在这里。” “奥……那我记住了,我会管好自己的嘴,然后找到住处后,就搬出去,不会影响你们。” 木晴的嘴角始终带着笑,眼眸中没有丝毫听到这一消息后的震惊。 就如同眼前这个男人,从未跟自己有过交集。 “木晴?我真想扒开你的心,好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本来是想验证下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这种无动于衷的反应,彻底把夏锦年打回谷底。 木晴抿起嘴,右手一举,直接发誓:“我木晴发誓,刚才所说,句句发自内心,如若有假,就让我……” 几乎箭步,倾身向前,直接用吻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夏锦年不在乎木晴说的是真是假,他纵然心中一万个愤怒,也不愿这女人发出毒誓。 哪怕她真的已经停止了去爱自己。 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她在,自己就有希望再把她追回来。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木晴,你给我记住,你空下的心,必须为我留置, 因为那个位置,是我的……” 夏锦年离开后,木晴蜷缩在被子下,闻着他刚留下的气息,抱紧了棉被。 心间的疼痛难忍,必须把脸埋进枕头里,因为只有这样问,她才会不承认自己为这个男人哭过。 林媛媛下车后,向徐佳彦挥手告别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电梯中。 刚才接到的电话就是纳兰鸿打来的,他说已经撬开自家的房门,如果林媛媛还不出现,绝对会把她家给砸了。 如果以前,她还认为纳兰鸿就是说笑而已。 可经历了前几次非常人般的虐待,她已经感受到这男人的可怕性,因为后背到现在都还有伤痕。 电梯门打开,看到房门紧锁,林媛媛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来。 气喘吁吁的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刚迈一步,面对漆黑一片的客厅,竟然嗅出一点危险气息。 手抖动的关上门,然后按下灯的开关。 “你――” 纳兰鸿领口敞开,匀称的两条腿交叠,慵懒的依靠在沙发上,茶几上是已经喝掉半瓶的红酒,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红酒杯,轻轻的摇晃。 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那么快离开?躲我?” 林媛媛手抚墙壁,开始一步步倒退:“没,我怎么可能躲你,今天木晴回国,所以才提前离开会场,” 察觉到她要逃离。 纳兰鸿勾唇的望着她慌张的脸颊。 “怎么?开始怕我了?” “没,没怕――” 林媛媛是真的怕了纳兰鸿,他这样的男人,一旦发现自己的愚弄,就会永无止境的折磨。 她开始后悔招惹上这个豹子般的男人。 外表说说笑笑,没想到城府那么深。 “很晚了,我今天身体也不是很舒服,如果你想要,改天好不好,今天先放过我?” 与之前的语气不同,林媛媛已经彻底完败,再也不敢挑战他的耐性。 纳兰鸿放下酒杯,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然后像她招手,薄唇微抿,浓眉轻挑: “乖儿,今天不做,给你放假,过来陪我聊聊天。” 这种话,这两年多已经很多遍,但没一次应验的。 林媛媛根本就不相信。 她着急的红了眼眶,想起这几天种种被纳兰鸿虐的情景,她就怕的要命。 他变着法的用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具,每次都弄得身上伤痕累累。 可心里上的疼痛,却无法用文字去衡量。 “纳兰鸿,你放过我吧,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招惹你,真的, 你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所以根本就没理由把着我不放,我知道,你是自尊心受伤害, 所以无论你如何在床上虐我,我都选择承受,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当初确实是我不对, 不该与同学打那个赌,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大错特错,可我已经付出了代价,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说到动情处,林媛媛已经崩溃大哭,她怕极了这个男人。 纳兰鸿相当颓废的走到她面前,不可置信的捏起她的下巴,然后轻抬。 “放过你?就因为你那愚蠢至极的赌注,将我骗进你的圈套,把我当个猴子耍,现在却因为怕了,就求我放过? 林媛媛,你真以为我纳兰鸿是吃素的?” “那你到底还要我怎样?难道折磨的我还不够吗?非要玩死我你才开心?” 话落,推开纳兰鸿,用力的撕开自己的礼服。 那脖子以下的抓痕,咬痕还有勒痕,背部,所有可以被衣服遮掩的部位,都有着深深浅浅的疤痕。 看的出,有些是旧伤,也有些,是新增添的。 “如果你嫌不够,那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纳兰鸿带着质疑的眼神,他不信林媛媛真会寻死,最起码,现在不会。 所以继续无动于衷的退到沙发处,然后坐下,望着林媛媛凹凸的身姿,开始欣赏她身上那些自己的杰作。 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好,开始吧,死给我看。” 对于纳兰鸿这样一个黑白道通吃的男人,林媛媛知道,哪怕自己真的死掉,也不会有人调查他的头上。 他是魔鬼,毫无人性的魔鬼。 可如果死了真能解脱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那么她宁肯尝试。 从地上捡起已经有些破碎的礼服,然后遮在胸前,既然要死,那也要体面的死。 转身打开浴室的门,然后关上。 对上镜子中哭花妆的自己。 拿出纸巾在眼角轻轻擦拭,最后补妆,涂抹口红,直到满意为止。 外面的纳兰鸿还在等待,他的嘴角始终扬有笑意,盯着那紧闭的浴室门,已经猜到这女人要玩什么花招。 她怎么舍得去死? 她还在等待她的初恋,那夺去她第一次的初恋,让她始终魂牵梦绕,选择终身不婚的初恋! 大约过了几分钟,林媛媛把花洒打开,营造出一种自己在洗澡的假象。 纳兰鸿听到后,知道她这是为接下来的游戏做准备。 开始浮想连天的时候,林媛媛已经躺进浴缸,拿起修眉刀,脸上展出释然的笑意。 没错,已经够了,她用了10几年去喜欢一个人,然后得到这个人,已经够了。 高三时父母出车祸命亡,被唯一的叔叔卖进夜场陪酒。 当时那个美的像画中人的男人出现,买下她的第一夜,给了丰富的酬劳后,已经完全将自己抛掷脑后。 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男人来自S市。 所以她用那仅有的100万来到S市,一个人都不认识的情况下,一边打工,一边读夜校,然后就认识了与自己有着类似经历的木晴。 最后又认识了徐佳彦。 林媛媛从来都没有向他们提及过此事,她一直默默的守着这个秘密。 她告诉自己,女人必须强大,才能不被欺负,只有登上那个顶端,才能与那个男人并排。 然后几年的时间,她确实做到了,和木晴一起开工作室,一起与那些明星,上流社会的人打交道。 她等了多年,却没想到会因为在一次意外中再次见到那个男人。 林媛媛不会忘记,那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的情景,他的容颜,相比10几年前,更加成熟有魅力。 而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小丫头。 他并没有认出自己,甚至,还开始追求自己。 起初林媛媛纠结,自卑的认为配不上他,所以一次次的用傲娇的话语拒绝。 一直到两年前,终于抵挡不住的他的柔情,开始接受。 哪怕他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她记得,只要她爱。 可这一切都在一个多月前被打破,那个被他家族指定的长媳,竟然调查出林媛媛当年在夜场的陪酒的事情。 甚至还有照片。 那一直不愿被自己回忆起的过去,全部被那女人翻了出来。 甚至还联系上了那个卖自己的叔叔,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虚造林媛媛当年是夜场小姐,陪酒陪睡。 林媛媛不会忘记那个唯一的亲人,在她面前喊着:“暖暖,你本来就出生卑微,怎么可以跟人家大公司的千金抢男人? 叔叔劝你一句,拿了钱就离开了吧,不然,你不要怪叔叔不留情面。” 是的,她本名徐暖,妈妈一直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很温暖,所以为她取名暖。 这个名字在来S市前已经改掉,她有了新身份―林媛媛。 回忆到这里,基本已经结束。 因为此刻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就是她念了10几年的男人,纳兰家的长子――纳兰鸿。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没人会信她。 谁会相信一个连身份都伪造,甚至唯一亲人都指责的女人? 抬头望着室内的水蒸汽,她仿佛看到父母在冲自己招手。 活了27年,该做的都做了,也都完成了。 她宁愿那个秘密被掩埋,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失去自尊的活着。 刀片用力的划在手腕,一下,又一下。 一直到鲜血流淌―― 眯起眼睛,笑着念到: “木晴,原谅我,我这一离开,最牵挂的就是你,不过,你有夏锦年,还有徐帅,我已经放心了,只是,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叫暖暖,徐暖。” 一直等待的纳兰鸿,几乎已经快要喝光整瓶酒。 这女人?怎么还不出来? 又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