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苏澜起身朝江逾白的位置上靠。 江逾白垂了下眼眸,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支烟,再次抬起眼来的时候,就算隔着薄薄的烟雾,苏澜也看出了他眼底的凌厉与警告。 最终,她怯怯的坐在隔着一个位置的座位上,“江总,何必这么自苦呢=。” “你下次再敢擅自挽着我,我就把你的手给扭断。”他说,语气很淡,让人听起来还挺温柔的,可是就是让人觉得心里一憷。 也不怪她这样怕她,记得几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姿容让人惊艳,他站在那,相比其他的青年才俊,他仪态上比别人更挺拔些。 虽然手上带着婚戒,但是这位曾经在北城圈子里的风云人物,没听说结过婚。 苏澜有些胆色,当然了,对自己的相貌也是非常自信的。 那天的晚宴,江逾白喝得不少,她大着胆子上了他的车。 起初,他没有让她下车的,她心里还沾沾自喜。 谁能想到,经过一段人烟稀少的路段,车子停了下来,他一脚就将她从车上踹了下来。 这经历,苏澜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呐! 不过,这几年与他熟了,苏澜也会招惹招惹他。 就像是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挽一挽他的胳膊什么的,江逾白一定不会推开的,毕竟他将明珠集团看的可重了。 如果被人拍到,江总跟代言人关系不和,所以他在外,这种得不偿失的事,他不干。 包厢里嘛,她就不敢捻胡须,真怕被打。 “应序彰去找我,你让我曝的消息,是真的?”苏澜问,这次来这里,公事私事的一起,他倒是省事。 “不然?” “你老婆不会就是那个盛年吧?”苏澜问。 江逾白咬着烟,“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 “这事还用打听吗?吴穹前些日子来过青城,是盛年招待的,好像所谋之事不成吧,就回去招惹了宋卿时,恰巧他的女朋友就是盛年,你们两个人之间又怪怪的。”苏澜说,然后歪头看着江逾白的脖子,真的是激烈啊。 想象不到,这种女人近身就把人踹下去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是什么状态? “如果事情一曝,对你可不好,但是你非得掺一脚,大抵是为了女人,还是为了别人的女人,不值当的吧?” 江逾白不说话,就眯眼睇着她。 苏澜抬手挡了挡自己的脸,一副你可别这眼神看我的抗拒,“行,行……” 苏澜应了,江逾白就把一份文件夹往桌上一扔,她捡过来一看,喜上眉梢,大大方方的签上字。 “江总,我保证完成任务。” 江逾白没再应声,就敛着眉默默的抽着烟,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就是个透明的空气。 没多会儿,侍者送上了菜,苏澜也不客气,低头吃起东西。 这家餐厅虽然位处CBD,味道可以啊,吃得愉快了,苏澜也忍不住多说话,“我还是觉得你在这时候不要管宋卿时的闲事,毕竟你计划了这么久,就不怕发生点什么旁的意外吗?” 江逾白还是不说话。 苏澜挑了下眉梢,得咧,也对,如果没有补救方法,他不会这样铤而走险。 苏澜饭都要吃完了,应序淮还没有回来。 她有点等不及,“那什么……我先走了,我这边还有活动你,跟应总说一声。” 苏澜说着,给助理打电话来接她。 应序淮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江逾白抬眸,“怎么了?” “这个盛年,没有以前可爱了。”滑头一样。 应序淮还记得当时他刚去江淮资本的时候,单纯上进又听话的。 现在倒好,一句实话都没有。 “她都几岁了,还跟可爱沾边?”江逾白看向应序淮。 “你们兄弟俩是不是很闲,一个撮合,一个试探,没事吧?” “老江,你可知足吧,现在除了我跟我弟,这个世上还有人在意你吗?” “有,乔东,盛夏,这不都……” “盛夏在意你还能在意过她亲妹妹吗?” “你在意我能够在意过你亲弟弟?” 应序淮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说,盛年有事瞒着我。” 江逾白并不在意,“我现在又不是她什么人,有事瞒着我不很正常嘛,不瞒着我,才不正常吧?” 应序淮看着江逾白这样的淡定,沉默了半晌,“就舍得……这样了?” 江逾白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跟舍得不舍得的,没什么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你这几年不在北城,北城的圈子里的事儿,也知道的少了,有了一些传言,说是宋卿时为了个女人,貌似要投一个可能要赔钱的项目,这个项目,是哪个你应该知道的吧?外人只是看个热闹,可是盛年她非常清楚到底是哪个项目……这几年宋卿时又陪伴着她,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 “没了?”应序淮说,既然懂,那就去行动,而不是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一个懂字啊。 “你觉得我爱盛年吗?” 应序淮点头,“当然。” 不然,费这么多的心力干嘛呢? “是吧,我也觉得,从她高中毕业后来北城找我表白,那一刻我就发誓,我要给这个人,世界上最好的,想让她幸福。” 可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这些都没有做到,还伤她挺重。 是,他有他的不得已,总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出现,哪怕之后,他做过补救。 “可我尽力了……我觉得我已经付出了所有,她都不喜欢,既然如此,何必再强求,做那些让她不喜欢的事?” 他真的觉得拼劲全力在做的事情,不是她想要要的。 所以,她说他不曾爱过他时,他心里很难受,却不怪她。 “你没见过她跟宋卿时在一起时那自在的样子,当然了,也没见过她给宋卿时打电话时,多么温柔,一个人幸福的样子装不出来的,明明很爱、很爱这个人,干嘛要再做毁了她幸福的事。” 应序淮看着好友,震惊了好半天,“四年前,我劝过你,别用那种方式,你怎么回我的,现在呢,真是不可思议。” 江逾白挑了下眉梢,“人上了年纪,就不忍心了。”不忍心再让她过得不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