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忽然开口。 盛年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松开她,看着她说:“我说过,我不爱做勉强别人的事情……” 他坐在餐椅上,身体往后一靠,神色很是认真:“你好好想一想,从江照的订婚那一刻,哪一次不是你先来招惹的我?” 是,的确是这样的,几次都是她走投无路,去求得他。 就算是有那么几次的不愉快,也都是因为她食言在先。 他在玄关厅说,他不需要她,不要她,这话也没错。 “如果我跟你一样的态度,年年……我们就真的散了。”他又说。 盛年觉得他的声音格外沉,沉得压在她的心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你在意的什么,你在意的是秦甯,你觉得我有未婚妻了,去招惹你……但你从未主动跟我说过什么……哪怕一次,她当着你的面,喂我吃东西,想一想你自己在干嘛,没有一丝醋意,这还不止,你只会将我推给她。” 盛年咬了咬唇,看着他墨色的眼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过去的事既然发生了,相处的不愉快,可以改进,我问你最后一次,你要不要跟我?” 他的话,一字一句的砸在她的心上。 她年少就与他相识,对他有些了解的,他不是爱死缠烂打的人。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盛年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看着眼前的人,他气定神闲的坐在那,等着她的选择。 盛年沉思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给了跟江照订婚第二天江逾白去酒店找她,相同的答案。 …… 尤优初二这天,约着跟盛年一起看书学习的。 本想问问她是不是去西山别墅,盛年发来微信说她已经在家了,过来就可以。 尤优到了,看到行李箱打开着,她在收拾东西,有些纳闷。 从盛年嘴里得知,江逾白放过她时,她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盛年的脸色很平静,就将衣服都放回衣橱里,用的护肤品放回原处,“我没地方去了,只能在你这里继续叨扰了。” “我这房子反正是闲着的,你继续住着呗。” 盛年看着好友,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落。 尤优抱住她,也没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着她。 盛年哭了好一会儿,然后窝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眼睛,“我觉得好丢脸……明明是我梦寐以求的,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却哭。” “我懂你。”尤优说。 盛年叹气,“我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事情,你怎么懂?” “你是当局者迷,年年,两年前沈阿姨过世,夏姐又不知道去哪儿,你跟着江照回家,却终究遭遇了背叛,你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江逾白是你熟悉、或许是你曾经想过依靠的人吧……虽然,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就是你醉酒那天,你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我想……你内心是喜欢,也想依赖他的。 可你后来又说,如果他对你有情意,就没有你跟江照的婚约了,我想是因为……沈阿姨过世,盛夏姐姐失踪,你最难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你心里已经不信任他了吧?” 盛年眼眶泛着红,吼间酸酸涩涩的,然后就看着尤优,靠在她的肩上。 “你知道吗,他对我很好……就是没法说的那种好,就是我姐夫对我姐姐的那种好,我姐说,我姐夫有时候对她,比爸妈对她都要好……他就对我那样好过,所以我很喜欢他……准确来说,我暗恋过他。” 尤优惊了,“几岁啊,暗恋他?” “就是他总是管我,管我的作业,还给我做饭,有时候我姐跟我姐夫约会,他就会一直陪着我……在这种情况下,到了15、6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嘛……他又跟我姐夫去当兵了,就一身军装,直挺挺站在那的样子,简直……他跟我姐夫当年拍过征兵的那种宣传照,就知道他多帅了,我个颜狗根本就把持不住。” “怪不得,我见小叔的身姿总是比别人更加挺拔呢,原来是这样……当时我还问你,怎么不喊他小叔,原来是这样啊,谁会喊暗恋对象叔叔呢,是吧?” 16岁时候的盛年,其实还跟江逾白表白过。 但是他没同意,说等着她上了大学再说。 在她要上大学的前三个月里,妈妈就出事了。 她以为江逾白会来的,他面都没有露,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门铃响了,盛年乖乖坐好,尤优其实去开门,从猫眼里看到来人是应序彰,无声的示意她。 盛年把眼泪擦干,也跟过去。 开了门,应序彰进来,把文件递过来,“这是江总,让我还你的。” 盛年临走时,将青城的那块地皮的文件留给了他,钱她已经拿了,但是地皮要留下的,但是地皮送回来了,她不解的看着应序彰,“为什么?” “江总说了,无论是看在你姐还是你姐夫的面子上,你遇到难处,他不会袖手旁观……何况,你们,8000万,也算是对你的补偿吧……” 盛年的脸白了白,应序彰又说,“江总还说,有时候自尊心这种东西吧,没什么用,人终究得忍着先活下去,才能站起来,是不是? 还有,星河广场的项目等程总那边签约,你就别在江淮资本了。” 盛年懂,他就是这样的人……会划分的清清楚楚的,清楚的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绝情。 盛年没再矫情,“那我谢谢江总了。” 不到两个月,赚了八千万,银货两讫,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