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谢太太是喜欢单膝下跪?还是双膝?” 难得的,苏淼淼居然从谢渊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幽默。 不过,她是活腻了,敢让大佬下跪? 她小心翼翼看着谢渊,试探问道。 “所以,你是特意来跟我撑腰的?” 谢渊点头,手中捻动佛珠。 “听忠伯说了这件事,怕你应付不来,所以来找你。” “说了那么多遍对不起,淼淼,你原谅我了吗?” 他面上笼罩的那层冰霜好像顷刻间散去,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佛,忽然跌下凡尘,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苏淼淼想了又想,都不知道大佬为什么要特意赶来跟她道歉。 不过这事,她也气过了头,冷静下来。 她定定神坐好,仔细跟谢渊分析自己生气的原因。 “你看,我那么满心欢喜的送你礼物,你不喜欢可以直接跟我说,就是不能把它扔给陆子昂那个混蛋。” 谢渊面带疑惑,抬起手。 “我为什么要送给他?我很喜欢。” 听到姓陆的说出那些话后,他的骄傲与自尊不容许他接受这个礼物。 理智告诉他,应该扔远一些。 可这是淼淼第一次送他礼物,就算是别人不要的又怎样? 他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以后淼淼再把别人不要的东西送给他,他一定会生气。 苏淼淼这才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带着那个素净的戒指。 确实是她送的那个没错,那陆子昂? 那个狗东西,居然骗她? 想明白这一点,苏淼淼恨不得剁了陆子昂。 又想到被她误解骂了一通的某大佬,心虚的看了一眼。 “老公啊!如果我说错的是我,误会了你。” “你会不会原谅我啊?我们,和好吧?” 她撒娇卖乖的模样,格外可爱。 一双狐狸眼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跟着颤了颤。 谢渊知道,那是她心虚认错的表现,不由勾了勾唇。 冰冷无情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暖意。 “好。” 利落简洁的一个字,半分都没停顿。 很快,车到了医院,照旧是那大阵仗。 医生护士一长溜等在外头,用轮椅推着苏淼淼进了医院。 一番检查后,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脚扭了,冰敷消肿就行。 治疗过后,忠伯来接她回家,说是谢渊已经回了庄园。 苏淼淼只当谢渊有工作处理,也没多问。 到家后,忠伯扶着她坐上轮椅,让她先等一会儿,去取冰袋给她敷脚踝。 苏淼淼忽然听见谢渊房间传来动静,接着,家庭医生出来,手里还拿着带血的纱布。 她一惊,急忙推着轮椅上前。 “怎么回事?谢渊受伤了?” 医生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回答。 苏淼淼就急不可耐的推开了房门,谢渊坐在沙发上。 残肢露在外面,上面还有斑斑血迹。 显然是穿戴假肢被磨出了血,难为他一直一声不吭。 察觉到苏淼淼的眼神落在残肢上,谢渊本能的扯过一旁的毛毯,想挡住。 “别看,太丑了……” 连他的亲生母亲,在看到他残肢的第一眼,都是疯了一样的尖叫。 此后,再也不敢见他。 谁都可以厌恶嫌弃他,淼淼,不可以。 苏淼淼皱了皱眉,推着轮椅缓缓走到谢渊跟前。 “为什么不说?” “嗯?” 谢渊抬眸看她,很怕从她脸上看到记忆中的厌恶与害怕。 可是,没有,那双狐狸一般的眼眸中,半分都没有那些。 一片澄澈,一眼见底。 苏淼淼一把揭开谢渊腿上的毛毯,直面那丑陋的伤口。 “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受伤了?” “要是我知道,肯定不会让你抱那么远啊!” “一想都觉得疼,伤到骨头没有?医生怎么说?” 谢渊看着苏淼淼俯身时,那毛茸茸的发顶。 一时间,心中冰封全数崩塌。 颤抖着放开手,微微坐直。 “不疼,你不觉得丑?” “哈?” 苏淼淼直起身,恨不得拿一块镜子好好给谢渊看看。 “我亲爱的老公,你似乎对你的颜值有点过分不自信?” “相信我,要是你出道,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追着喊老公。” “至于这个……” 她的目光落在谢渊的伤处,温柔的眯了眯眼。 “这是你强大的伤疤,我最最亲爱的老公,在你强大的灵魂面前,这些不足一提。” “在我心里,你,无比完美。” 她轻柔的嗓音在房中回荡,也在谢渊心头回荡。 他捻动着佛珠,眸中染上一抹欲色。 “回房吧!” 不然,他怕控制不了自己。 苏淼淼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多肉麻的话。 后知后觉都替自己臊得慌,捧着通红的脸转身出了门。 坐上电梯回了房间,扑在床上来回翻滚。 怎么好好的脑瓜子一到谢渊面前就不够用了?谢渊会不会觉得,她在觊觎他的肉体? 好吧!她是…… 苏淼淼回房后,谢渊叫来了忠伯。 “给我安排复建医师,从现在起,我会使用假肢。” 他抱了他的淼淼,怎么能够放弃? 还想,再抱一抱…… —————————— 苏淼淼脚扭伤了,在家休息了两天。 谢渊这两天也在家,每天都在医师的指导下,穿戴假肢行走。 有时她推开窗,就看见谢渊在花园里慢慢行走。 看他行走的姿势有些僵硬,应该是伤处还没好,却坚持带假肢的缘故。 苏淼淼看得都有些心惊,坐着轮椅下楼想去劝劝谢渊。 到了门口,却被忠伯拦下了。 “太太,先生正在复建,您还是别过去了,怕您心疼他。” 为了适应假肢,前期的复建肯定是痛苦的。 医师说,有时磨到见骨都是正常的。 还得一直坚持,不能半途而废。 先生是个坚毅的人,决定了的事一定会做到。 就怕太太心疼,不让先生继续。 “可是,他不疼吗?” 苏淼淼咬了咬唇,她扭伤一下脚都疼的不能走路。 简直不敢想,谢渊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在伤口磨得血肉模糊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行走。 忠伯看着远处的谢渊,露出一抹微笑。 “不疼的,太太,因为有您,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如果您能在先生每天复建时,给他一个鼓励的吻,我想,先生会更有毅力。” 苏淼淼微笑脸:“……” 你家先生知道你总这么撺掇我占他的便宜吗?虽然,我也很乐意。 可是,当事人乐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