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孙满楼大喝,为梁嗣元助威。 孙志浩从震惊之中回过神,脸色已经憋红,不断鼓掌说道:“梁大师威武,不可匹敌!” “能见梁大师出手,乃是我的荣幸!” 而后。 父子二人都想到了陈北望。 以梁嗣元如此火热的状态,陈北望如何是梁嗣元之敌? 不过是个蝼蚁罢了。 梁嗣元没空理会孙家父子的吹捧,以他的实力没必要在乎这些,他提着已经插入草地的钢刀,走到石五郎面前一字一句说道:“你没说错,当年我是凭借软骨散才勉强击败你的师父,不然现在活着的人就是你师父了。” 石五郎气急攻心,再次喷出大口鲜血。 “你卑鄙无耻!” 梁嗣元闻言大笑,“不错,我是卑鄙无耻,但只要能达到目的,又有什么关系?二十多年过去,世人提起那场比武都只会想到我是胜者,谁还会记得你的师父?” 石五郎胸腔剧烈起伏。 这名汉子的眼睛死死盯着梁嗣元,仿佛要将他的模样牢牢记住。 梁嗣元摇头,“你可知道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我告诉了你真相,你却奈何不了我。” “不过……” “我倒是从你身上学会了一个道理。” 孙家父子竖起耳朵聆听。 梁嗣元用阴冷的语气说道:“斩草需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石五郎绝望地躺在地上。 望向天空的双眼之中已经没有色彩,嘴里喃喃道:“我还是做不到,师父我对不起您。徒儿将入黄泉,这次定要陪在您身旁。” 说罢。 西北狂刀的弟子闭上眼睛。 已经绝望了! 梁嗣元举刀,将要斩落石五郎的脑袋。 陈北望忽然说道:“你不能杀他。” 梁嗣元看向陈北望,眼里似有几分讥笑,“我看你还是先顾好自己,以你的处境,还有心思理会他人生死么?” “我说了,你不得杀他。”陈北望再次开口。 石五郎重情重义,值得陈北望出手。 人在江湖,就是要多帮衬,来日才会有人帮助自己。 所谓得道者多助,便是这个道理。 石五郎转头看向这个素未谋面的青年,眼睛里分明有几分惊讶,回过神后说道:“这位英雄,你不必在乎我的死活,也救不了我。” “实不相瞒,我乃是黄级后段的武者,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 潜台词便是陈北望如此年轻,更不可能是梁嗣元之敌。 梁嗣元笑道:“那我可就要替陈北望说一句话了,就算他不救你,也得死。” 石五郎闻言了然。 原来是同病相怜之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位兄弟,多谢了。”石五郎看得开,笑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梁嗣元,“废话真多,还是去黄泉跟你那个师父多说两句话吧。” 手起刀落! 哐当! 陈北望将脚边的一块石子踢飞,正中梁嗣元手中的钢刀。 钢刀脱手而出,飞到不远处。 差点把孙志浩的脑袋割下。 孙志浩立马收起家想要嘲讽的话,脸颊已无血色。 梁嗣元蓦然盯着陈北望,陈北望再次说道:“我说了,你不能杀他。” “没有人能阻挠我杀人。”梁嗣元强调。 陈北望,“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梁嗣元眼睛眯了眯,想知道陈北望底气从何而来,想到了什么之后恍然大悟,“是了,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本领,确有狂傲的资本。奈何今日你遇到了我,我会将你这株上等苗子扼杀。” 石五郎转头看向陈北望。 心中暗叹。 确实是练武的苗子。 可惜梁嗣元这老东西眼里容不得沙子,一定会除之而后快。 “兄弟,我们可能要黄泉下见了。”石五郎打趣。 陈北望笑了笑,“我不会死,你也不会,倒是这个老东西多半要死。” 石五郎误以为这是陈北望上路前的洒脱之言,惹得他哈哈大笑。 “这条老狗死定了。”石五郎附和。 “哈哈哈!” 梁嗣元冷哼。 盯着陈北望说道:“反正都要解决你们二人,等我杀了你再杀他也不迟。” 陈北望伸手把石五郎拉起来。 石五郎咳嗽了几声,都带着血沫。 状态很不好。 陈北望让他站在一旁,石五郎明知陈北望是送死,但还是劝陈北望要小心,千万要小心梁嗣元耍阴招,当年他师父就是这么死的。 “嗯,谢你提醒。”陈北望拍拍石五郎肩膀。 石五郎看着陈北望走到梁嗣元面前,暗道天下果然还是豪杰居多。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正是侠义精神! 梁嗣元看不惯陈北望,冷冷说道:“好一个侠之大义者,我今日会将你所谓的仁义道德踩在脚底,好教你明白这个世界实力为尊。” 陈北望笑着说,“这也正是我想教你的。” “放肆!” 梁嗣元打断陈北望的话,一巴掌袭来。 孙志浩终于松了口气,可算等到梁嗣元对陈北望动手了。 一刻不动手,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陈北望,你的死期已经到了,何必苦苦支撑?我若是你的话,便早早跪地投降了。”孙志浩讥讽,陈北望像是没有听见孙志浩的话,以同样的一巴掌迎战梁嗣元。 见状。 梁嗣元心底泛起嘲弄。 陈北望昏了头,竟然与他对掌,岂非找死? 思绪翻涌之际,两只手掌交锋。 砰! 石五郎实在不忍去看结果。 只怕陈北望手臂骨头已经折断。 惨状连连! 转过头之际,梁嗣元的惨呼声传入耳中,让石五郎误以为听错了。 怎么会是梁嗣元? 目睹全程的孙家父子二人更是目瞪口呆。 二人分明看见,两只巴掌交锋之时,梁嗣元很快抽了回去。 紧接着就发出了那声痛呼。 石五郎盯着梁嗣元,分明看见老贼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这意味着什么,石五郎最清楚不过。 “这……” “看来是我看走眼了,这位兄弟猛得很!” 梁嗣元整条手臂都传来阵阵痛楚,以至于不断发抖,几乎使不上力。 “陈北望,你……”梁嗣元内心惊骇。 这个年轻人过于可怕了。 陈北望失笑,“才一招,你就撑不住了么?” 梁嗣元怒吼,“放肆!!!我不会败给你,镇压你仍然绰绰有余!” 二人再次交锋。 这回石五郎看仔细了。 梁嗣元这老贼甚是恐怖,交手之时旁人只能看见道道残影,未能看清楚他的动作。石五郎自认若是遇上这个状态下的梁嗣元,三招之内定会败北。 “太可怕了……” 更令石五郎窒息的是,陈北望显然更胜一筹! 任谁都看得出来脸色涨红的梁嗣元已动用全力,反倒是陈北望气定神闲,屡次能够从容应对梁嗣元的杀招,而后轻松化解。 从陈北望身上,石五郎感受到些许宗师风采。 “难道说……”石五郎心中升起可怕的猜想。 “不对不对!” “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那等人物?” 转眼间。 战场形势变化莫测,唯独陈北望始终从容。 梁嗣元的心逐渐沉了下去,意识到如果继续纠缠下去,自己定会输得体无完肤! 再次交锋之后,梁嗣元没有抵挡陈北望的铁拳,借力倒飞出去与陈北望拉开距离,他抬头擦拭嘴角,发现有缕缕鲜血溢出。 一抹鲜红刺痛他的双眸。 多少年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遭遇这么严重的伤势。 几乎伤及肺腑! “我输了。”梁嗣元幽幽一叹。 这个结果令孙家父子无法接受,明明梁嗣元这么强,为何还是不敌陈北望? 到底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