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陈家宅邸已经乱成一锅粥。 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陈家父子三人前往机场迎接陈凤梧,看见的果然是陷入深度昏迷的陈凤梧。 而且…… 他的裤子那儿满是鲜血,仅仅做了简单的包扎而已。 陈兴国的怒火无处倾泄。 陈兴邦也很识趣没有置喙什么,免得被陈兴国找不自在。 三人合力将陈凤梧送至医院,经过半天的抢救后主治医生从手术室走出。 陈兴国立即迎上前。 “魏神医,我儿子的伤势如何了,还有没有机会……” 魏隆中摘下口罩,摇了摇头。 陈兴国双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陈兴邦立即上前搀扶着兄长的胳膊,被陈兴国无情甩开,“滚一边去,用不着你假惺惺来关心我的处境!” “魏神医,请您一定要想尽方法治好我儿子的伤势,我愿意给你丰厚的报酬!”陈兴国提到的丰厚报酬,绝对是寻常人无法提供的,换成是谁都得眼红。 但—— 魏隆中仍旧摇头。 叹息道:“便是仙医来了,都没办法治好令郎的伤势,那个东西已经全部被毁了。” 陈兴国满脸绝望!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陈凤梧能够醒来。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那他……何时醒来?”陈兴国颤声询问。 魏隆中再次摇头说道:“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兴许是两三年,兴许是十年八年,也有可能永远都无法醒来。” 用简单的话来说…… 陈凤梧这个人已经废了! 陈兴国有心想要发脾气,不过眼前魏隆中的身份不比他低,乃是许多世家门阀的座上宾,与各大世家的家主交好,谁敢对魏隆中动手就是与各大家族过不去。 一瞬之间,陈兴国变得颓然。 “啊啊啊!” “陈北望这个狗东西,我一定要杀了他不可!” “不!我要让他经受比凤梧还要惨重十倍的痛苦,让他堕入无间地狱!” 陈远山与陈兴邦对视了眼。 皆无可奈何。 “大哥,你想报仇就去吧,我没有这样的逆子。”陈兴邦叹道。 “放心,我绝对会亲手撕了陈北望,让他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耻辱!”一道清冷且蕴含怒火的女声传来,陈兴邦立即意识到是嫂子来了。 嫂子曹溪同样来自大家族,而且雄踞北方多年! 拥有强大的底蕴! 而今陈凤梧被害,曹溪肯定不会放过陈北望。 曹溪面带冷意走到三人面前,冷幽的目光从陈兴国脸上掠过,最终落在陈兴邦脸上,“小叔子,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把陈家内部搅得天翻地覆。” 陈兴邦面对这位嫂子之时心虚不已。 陈远山倒还能保持镇定,平静说道:“你想报仇,便尽管去。” “陈家不会帮助陈北望,这是陈家的态度!” 曹溪怒意翻涌,冷哼道:“就算陈家帮助陈北望,我曹家照杀不误!” 这是不给陈远山面子的意思。 一下子。 父子二人都没了话。 因为二人确实没有什么底气。 曹溪转头盯着陈兴国说道:“你干的好事,连儿子都保护不好,不如死了得了!” 陈兴国同样不敢说话。 曹溪转头离去,陈兴国还愣在原地不动。 “还不回去,是想等我请你回去?” 一句话。 陈兴国立马跟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跟班。 正是因为曹溪这般强势,所以陈兴国才没敢在外面养情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陈凤梧这个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陈兴国这般愤怒。 唯一的儿子被废掉,意味着他这一脉断了后,还有什么底气接管陈家? “曹溪,我们去哪儿?直接去江州?”陈兴国回过神,询问曹溪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曹溪头也不回说道:“你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想去杀了那个小魔头?” 陈兴国神色一滞,“那不然呢?” 曹溪讥讽道:“陈北望虽然只是野种,但他能够在北湖山庄全身而退,你自认为是他的对手么?” “这……” 陈兴国拿不定曹溪的心思。 莫非儿子的仇不报了? “先回我们的家。”曹溪说道。 陈兴国没反应过来,询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曹溪上车,陈兴国立即跟了上去,直至汽车引擎发动之后这个面色清冷的女人才说道:“凤梧已经不可能成为继承人,你我需要尽快生一个儿子出来,趁我现在还不到五十岁还能生。” 陈兴国满脸呆滞。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 而且二人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同房。 怎么可能说生就生? “你若是不愿意与我生,今天就办离婚手续吧,我曹溪嫁入陈家不是为了受窝囊气的。我的目标是执掌陈家,如今我们应当及时止损才是。”曹溪丝毫不觉得自己老了,认为还能拼一拼。 “你那个弟弟,指不定有多高兴。” “你这一脉绝了后,那么家族大事只能落在他手中,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 陈兴国错愕不已。 “你的意思是,老弟很有可能支持陈北望这么做?” 曹溪冷笑道:“你要记住一点,陈北望只是陈兴邦在外面生的野种而已,就算把陈北望杀了也无法弥补我们所受的损失,这不正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么?” “不管是不是他授意,他是最终受益人!” 陈兴国明白了曹溪的意思。 当务之急是用力握住手中的权力,绝不能被陈兴邦夺走! “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或者代孕。”曹溪异常冷静,陈兴国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们是该努力。不过凤梧如今这副模样,我真想手撕了陈北望!” 曹溪目不斜视,“自然要杀了这野种,但不必我们自己动手。” “我家老爷子很生气,正在联系武道大师去猎杀陈北望,你这边也想想办法。” 陈兴国松了口气。 若是报不了这个仇,这辈子还有什么颜面活着? “我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易,要狠狠折磨这个狗东西!”陈兴国面目狰狞。 彼时。 陈兴邦与陈远山从医院走出来,二人皆沉默不已。 “爸,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陈兴邦茫然。 陈远山脸色不变,“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听闻方家可能有什么猫腻。” “那陈北望……”陈兴邦欲言又止。 陈远山深深看了眼陈兴邦,“你打算怎么处置?是保,还是顺从你大哥的意思?” 陈兴邦误以为老爷子在考验他,立即说道:“爸,我绝对不会保这个小杂种!陈北望给家族制造这么多麻烦,我就当没有过这个儿子!” 闻言。 一抹失望从陈远山眼底浮现。 在他看来。 这是陈兴邦没有担当的体现。 但凡陈兴邦硬气一点,在这个关头力保陈北望,陈远山都会毫不犹豫把陈家大权交到他手中。 并不是因为陈北望。 陈北望是死是活,老爷子都不在乎。 在乎的是陈兴邦的手腕! 可惜…… 陈兴邦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更令他失望的是,陈兴邦立即打电话让陈荆从江州回京,别跟陈北望走太近! “连基本的两头下注都不会,若是选了一条错路,会让整个家族万劫不复。”陈远山心中暗道。 与此同时。 陈荆才刚从睡梦中醒来,就接到父亲的来电。 迷迷糊糊中,了解到昨晚发生的事情,陈荆瞬间惊醒。 “等等!” “爸爸,你刚才说什么?大哥被我哥……” 陈兴邦严厉打断女儿的话,“什么大哥,你哥的?从现在开始你没有陈北望这个哥哥,他现在是陈家的敌人!” “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