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制药损失极为惨重。 若是不能挽回些许损失,定会就此崩溃。 秦怀柔强作镇定,到现场主持工作,并且向有关部门表示会配合工作。 在这个间隙,陈北望独自绕着被烧毁的厂房走了几圈,内心沉重无比。 孙满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 直击秦氏制药的要害。 更令陈北望感到棘手的是孙满楼带着孙志浩离开江州前往京城避难,让陈北望无法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对秦怀柔而言这分明就是一个死局。 “我当初向叶老保证会保护好秦怀柔,如今却差点被孙满楼这条老狗难倒,莫非我真要提刀杀入京城?”陈北望认真考虑这个可能。 这个方案不是不行,而是过于冒险。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发生血案之后定会让上层震怒,一旦与华国对抗陈北望有自信活着,只是未必能在华国行走,那样一来他也无法寻找母亲的踪迹。 这个局太难了! “难道我真要向陈家求助?”陈北望呢喃。 仿佛除了这个方法,陈北望已经没有别的出路。 他摇摇头,“容我再考虑考虑,若是不行似乎只能向陈家求助。”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他的思路。 有陌生来电。 陈北望已猜到了些许。 接通电话,话筒里果然传出一道老迈的声音,不出意外应该是孙满楼本人。 “秦氏制药已岌岌可危,都是因为你。”孙满楼说道。 陈北望不语。 孙满楼冷哼,“毛头小子在我面前也敢故作深沉?我会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便说到做到。” “你的目标是我。”陈北望冷声道。 “我并非迂腐之人,既然秦怀柔是你的软肋,我为何不能拿她来要挟你?总之我会继续对秦氏制药动手,直到你跪在我面前,接受孙家的惩罚。” “你做梦!” 孙满楼冷冷笑道:“是不是做梦,很快知晓。” 陈北望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罢手?” “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愿不愿意。”孙满楼阴森至极。 “我孙儿嘉裕被你废掉子孙根,沦为太监,我也要让你成为半身不遂之人,还要打断你的双腿!你若能做到以上两点,我会考虑放过秦氏制药、放过秦怀柔。” 陈北望脸色越来越冷。 其实双方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妥协。 唯有分出胜负,分出生死才能结束。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会活得好好的。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不介意杀入京城屠你满门。”陈北望语气认真,并不是跟孙满楼开玩笑。 孙满楼听出陈北望语气之中的杀意,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子果然凶狠! 他庆幸举家来到京城避免,不然现在他全家已经被陈北望屠了。 “不知悔改,那就走着瞧。”孙满楼撂下狠话,当即挂断电话。 陈北望握着手机,眼神愈发冰冷。 “好一个孙家,真以为我不敢杀入京城吗?我会让你知道,宗师的可怕!” 收起怒意。 陈北望转头看向厂房外嚎哭不止的死者家属。 声声嚎哭直入人心。 闻者悲伤! 这就是孙家的杰作! 他默默发誓,“不将孙满楼这条老狗的脑袋砍下来,我陈北望誓不为人。” 与此同时。 远在京城的陈家已经得知此事。 陈家管事陈福劝说陈远山出手相救,兴许能够借此让陈北望回心转意。 陈远山指尖轻轻敲击桌案,发出清脆的声音。 站在桌案之前的陈兴邦急得在陈远山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唉声叹气。 “父亲,该出手了!”陈兴邦说道。 “北望是我们陈家的子孙,如今被一个地方家族骑在头上作威作福,有辱陈氏门楣!我们若是不出手,将来北望如何会答应回归宗族?” 陈远山瞥了眼儿子,“你还是沉不住气。” 陈兴邦急忙说道:“我怎么能不着急?北望是我的儿子!” “那你当年怎么任由他们母子流浪?”陈远山讥讽。 陈兴邦脸色一变,“我……” 其实当年那件事,不全都是陈远山一人的主意,若是陈兴邦绝不答应的话,陈北望与母亲都不会流落在外。 “当年的事情我会跟北望说清楚,我相信他会理解我,只是如今已是燃眉之急,我们不能再作壁上观。”陈兴邦转移话题,陈远山却再次摇头,“不,我们再等一等。区区孙家罢了,弹指可灭。但这正是磨砺北望的好对手,我们陈家没有孬种子孙,明白吗?” “可是……”陈兴邦还是觉得不妥。 陈远山打断陈兴邦的话,“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孙儿没有能力摆平这起风波?” “我相信他。” 无论陈兴邦再说什么,陈远山都拒不答应。 当然。 这位权倾天下的老人同样担心孙儿受欺负。 他吩咐陈福盯紧孙家行动,若有可能伤害到陈北望,立即通知他。 陈福领命。 陈兴邦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南边的窗子。 透过窗子他看见了蓝天白云,仿佛也看见了远在江州的陈北望。 忙碌的一天过去。 秦怀柔忙得晕头转向,连一口热乎的饭都没吃上。 也正是因为秦怀柔在各方之间周旋,才让事情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纵火案的人抓住了么?”陈北望询问。 秦怀柔嚼了一口冷饭,摇头说道:“已经找到了。” 陈北望心中微动。 找到了纵火案的凶手,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孙家。 然而—— 秦怀柔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陈北望希望破灭。 “纵火案凶手死了。” “就死在工厂之中,甚至没有逃走的迹象。” 陈北望愣了愣。 这说明孙家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根本不担心会查到孙家。 “孙家手段太过狠毒,简直就是断子绝孙的计策,跟这样的狠人作对实在不好受。”秦怀柔苦笑,陈北望知道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抱歉,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秦怀柔抬头看着陈北望的双眼,忽然失笑道:“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你从前没有这么优柔寡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陈北望不语。 似乎有些内疚。 秦怀柔神色认真了些许,“其实这件事情跟你关系不大,只是因为你的存在提前了进程,孙家早就觊觎实验室秘密,就算没有你孙家也会用这些歹毒的计策对付我。你的存在,反而让我有些许安全感。” 陈北望神色稍缓。 原来秦怀柔也是善解人意的女子。 之前他错怪秦怀柔了。 他郑重说道:“我会解决好这些麻烦,尽可能让秦氏制药减少损失。” 秦怀柔露出疲惫的笑容,让陈北望不要累着自己,孙家就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人以致命一击。 “我明白,所以我才想要除掉孙家。”陈北望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得罪了天尊,岂有活路? 陈北望正想说些什么,发现秦怀柔连饭都没有吃完就开始打盹,可见她今日有多疲惫。 他脱下外套披在秦怀柔身上,而后悄无声息走出房间。 无边夜色将陈北望包围,让陈北望感到些许凉意。 面对孙满楼这种老狐狸,陈北望头一次觉得空有蛮力而无从下手。 令他很是难受。 “现在我似乎没有别的方法,只能将计就计,然后引蛇出洞。只要能让孙满楼这老东西出现在我面前,我有的是方法解决这个麻烦。”陈北望喃喃。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孙满楼这只狡猾的狐狸回到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