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即将消逝的村庄(11)
一路无话,肆海沙和木木下山时刚好撞见村里老人背着一大捆柴火下山,赶紧上去帮忙。 老妪目测年近半百,常年劳作,身形已经佝偻许多,肆海沙将腰间的破烂衣服解下穿好,背起那最大的一捆,扛起来就走。 木木拾起地上散落的干柴,摞成一堆抱起来。 老妪满脸高兴的对两人道谢。 两人按照老妪的指引,背着干柴朝村里走去,路上有些许村里的老人端着饭碗坐在屋前行注目礼。 一看起来精炼的老人背着手站在门前,打趣道:“嘿!老郎头,你在哪找的一对俊男靓女?还给你干活哩,这小伙是刚打完仗回来?这衣服都烂了。” 老郎头手里攥着草帽:“许是可怜我,派了两年轻人帮我这老骨头一把,回去还得好好谢谢人家咧。” 木木被那些七嘴八舌的老人们说得有点面子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其他地方,肆海沙不紧不慢得跟在老郎头身后,同时还打量着周围的老人们,没什么年轻人啊。 兜兜转转总算到了,两人将柴火安置到后院,老郎头热情的给他们接水,差不多快到饭点了,老郎头为了答谢两位,硬是要留他们吃个饭再走。 “我这吃的东西不多,先用这个解解馋。” 老郎头从柜子里拿出两瓶八宝粥,塞给肆海沙和木木。 木木翻过瓶底,都过期有段时间了,一脸尴尬的看向肆海沙。 肆海沙才不管过没过期,道了声谢后直接开罐即食,速度太快木木都来不及阻止。 一口气喝完,看到木木连盖子都没开。 “打不开?” “不,只是,呃……” 木木瞄了一眼还在淘米的老郎头,翻过日期给肆海沙看。 肆海沙不明所以,歪了一下头。 木木都不知道肆海沙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悄悄凑到肆海沙耳边说道:“就是,这个已经过期了,会吃坏肚子的。” 老郎头已经给饭打上电了,扭头一看桌上的空瓶和木木手里还没动过的八宝粥。 “怎么?不喜欢吃这个?” 木木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正发怵,肆海沙接过话茬:“她说这个过期了不能乱吃,我觉得挺好喝的,料还足。” “过期?”老郎头挠挠头,“哎哟,这是村委会发的,我平时不咋吃,就放起来了,这玩意儿还能过期的?” “那我去倒了,这铁皮罐子攒着。” 肆海沙道:“倒了这多可惜啊,要不留给我回去慢慢吃,我们还得再玩好几天呢,我吃完这罐子还回来。” “小伙子,这都坏了,吃了不难受啊?” “哈哈,不瞒你说,更坏的我以前也经常吃,这都已经算得上是美味了,不能浪费。” “看得出来,小伙子你也是个吃过苦的人,只是想不到你这年纪轻轻的就经历了那么多。” 老郎头打开柜子,一瓶一瓶的拿出来放在肆海沙跟前的桌上。 “这些都给你,吃完饭带走吧。” 肆海沙站起来拱手:“那就谢谢大爷了。” “哎,我看你这一身烂布脱了吧,要是不嫌弃我这还有些压箱底的旧衣服,都是没穿过几回。” 说着便去里屋翻箱倒柜了,也不管肆海沙开没开口。 翻了半天,拎了好几件崭新的衣裳出来,就是压在箱子里久了有点古朴的小味。 “来来来,你看看稀罕哪件?随便挑。” 肆海沙也不跟他客气,扯掉身上的烂衣服,拿起最上层的白色短袖套在了身上,还挺合适。 老郎头满意的点点头:“别看我现在糟老头的样子,我年轻那会也是个精神小伙,现在年纪大了,好多东西都用不上咯。” “是呀,人不过百年,好多事物还没尝试就要结束了,与其平淡度日,我更喜欢每天都有不同的趣事发生。”肆海沙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木木在一旁出声了:“那也要注意人身安全才行,命没了什么都体验不到了。” 肆海沙知道她是在说自己,也不反驳,确实是在这里待得太久,危机意识松懈了,才发生了那么惊险的一幕。 看向木木手里捧着的八宝粥:“你不吃的话我帮你如何?” “啊?你真要吃啊?” 肆海沙伸手想拿,老郎头提醒道:“待会就吃饭了,这些都是你的,吃了饭带回去慢慢吃,年轻人就是猴急,只想着眼前的。” 肆海沙摸摸脑袋:“哈哈,我胃口比较大,怕饭不够。” 嘿,这小子。 老郎头高兴地直点头,道:“行吧,你俩在这坐会儿,我再去做几个菜,没有陈妹子的手艺,将就一下。” 肆海沙一屁股坐下:“大爷尽管做,我不挑,但也别太难吃了,我怕我同学吃不惯。” “嘿,那我可不保证。” 说完便去后院忙活了,肆海沙无聊地在屋子里打转,到处观摩,只有木木出于礼貌矜持,始终坐在凳子上看着来回踱步的肆海沙。 许是屋里待的无聊了,又跑出去瞎玩了。 木木:“你别又跑太远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哪能啊。” 走在村里的石板路上,周遭的一切都与城市不同,空气都比宿舍里好多了,深吸一口心旷神怡。 就是人少,景再好,没有烟火气都是白搭,肆海沙是这样想的。 途径一处人家时,门口突然传来狗叫。 肆海沙扭头一看,说道:“昨晚就是你在叫吧?快过来让我摸摸。” 大黄边叫边退,肆海沙步步紧逼,刚进门就看到一位白发苍苍似垂暮之年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那。 “去,不许叫,去。” 老太太朝大黄挥舞着形如枯槁的左手。 “好久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小伙来俺们庄了,看你这模样,还在上学呢吧?” 肆海沙微微鞠躬:“我是来旅游的,打扰了大娘。” “不打紧不打紧,俺也好久没和外人说过话了,好奇的很,咱俩唠唠?” 肆海沙拱手:“那就叨扰了。” 肆海沙在门口搬来凳子往院里一坐,依偎在老太太脚下的大黄警惕地靠近肆海沙,在他一米开外嗅来嗅去,似乎在确认什么。 看了眼大黄,朝它伸手却又跑开,无奈放弃。 “大娘想和我唠什么?” “想唠的很多,可能一天都唠不完,又不晓得从哪开头。” 肆海沙:“您叫我小沙就行,大娘怎么称呼?” “你喊我于大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