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嫂很坚强,她忍着悲痛地将涂珊珊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并为她擦去脸上的污血,用一床白单子把她从头到脚盖了起来,然后,又忙着去照顾孔云腾。 看到奄奄一息的孔云腾,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忧伤和愤怒。然而,她依然坚强,麻利地为孔云腾注射了药物,又一点一点地为孔云腾喂水,以补充体液。 “张哥,我们怎么办?” 肖远图问张冲,虽然三个人中毛嫂的军衔是上校,但她从事的是内部事务,外联的事情她从不参与。 “等等吧!” 刚刚张冲已经把这里的情况通知了大使馆,大使馆在等候国内的指令,这件事情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也非常重大,国内会慎重研究不会草率,所以需要时间。 张冲估计,报复行动必然会展开,否则无法给在外玩命的特工们一个交待,所以搞不好会引起双方的一场针锋相对的特工大战,虽然张冲现在只是怀疑某国,不敢确定,但是总.参的专门机构一定分析得出来,证据也会找到。 等候国内的命令,这是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 把孔云腾送医院?通知泰国警方? 他们没有这个权利。 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宿命,涉及到有可能暴露身份的事,或者涉及到国家重大利益时,任何行动都必须严格执行国内的命令,这时候可没有临机自决的权利。 张冲心情恶劣,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焦急地等待国内的消息。 无意间,他的手插入了裤兜,摸到了一张小卡片。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个号码,是国内139号段的。这就是孔云腾昏迷前给他的梅友-梅中校的联系方式。 张冲想起了孔云腾吩咐他的话,他捏着卡片犹豫了几秒钟,最终一咬牙,按照号码拨打了过去。 振铃只响了两声,就被一个人接了起来。 “我是郝明!有什么事?请讲。” “郝明先生,有件重要的事情我需要和梅先生沟通,能不能麻烦你请示一下梅先生,我要和他通话?” 张冲态度谦卑地说道。 现在他有求与人,而且他对郝明也心生畏惧。 “是张冲先生。你自己没事吧?” 张冲听出来了,郝明好像很确定他们这里的情况不好。怎么回事? “没事,只是孔先生的情况不是很好,所以……” “知道了,我们五分钟后到达你们的别墅,请吩咐一下你们的人,不要出现误会。” “什么?” 张冲惊道。 “你没听错,我们马上就到,在我们到达之前,不要再做任何事,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和后果。” “……” 张冲无语。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来的这么快。 可是,当想到他们可以消除任何仪器设备上的程序和资料,这个问题似乎不需要答案了。 张冲又检查了一遍孔云腾仍然不断渗血的伤口,无奈地摇摇头。 “毛嫂,你看着点。我和小肖出去迎接一个人。” 张冲对坐在孔云腾身边的毛嫂道。 毛嫂点了点头。 张冲两人出去后,毛嫂攥着孔云腾苍白的手,呢喃道: “老孔啊,你可别再死了,我一介女流,再经不起又一次的生死离别了,……,坚强,我要你坚强,我要你挺住,……” 毛嫂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 张冲带着肖远图出了别墅。 “张哥,郝明是谁?他过来干嘛?” “梅中校的护卫。他们马上就到。” “他过来有什么用?再有……,我们的任务?” “他是知情者。” 肖远图不说话了。 两人在别墅前找了两个可以相互掩护的地方隐藏了起来。 他们刚准备好,西北公路尽头就出现了一排灯光,他们默数了下,来的车竟有五辆之多。 眨眼间,五辆越野就到了别墅前,前后四辆车上首先跳下来十个黑衣人,大晚上的他们还戴着墨镜,也不怕看不到东西。 然而,恰恰相反,他们所戴的墨镜实际上是多功能夜视仪,在阳光充沛的白天可以遮挡阳光,而在夜晚却可以看清百米之外的一只麻雀。 他们迅速摆出了警戒的阵式,非常专业,让张冲和肖远图惊讶不已,这是他们所见到的最出色的安保人员了,比之那个红墙大院里的专职保镖们也不遑多让。 中间的越野车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从里面跳出一个人,此人正是变态的郝明,他快行一步,拉开后排车门,我们的梅友中校从里面跳了出来,站在地上后还跺了跺脚。 “两位出来吧,前面带路。” 郝明对依然躲在一尊大理石雕塑后面的张冲说道。 张冲和肖远图只能讪讪地从暗处走了出来,本来张冲安排肖远图一直在外面警戒的,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这些黑衣人比他们更警觉更专业。 “梅中校,孔大校中了一枪,伤在胸口,他临昏迷的时候让我给你打电话,他说你会帮他的。” 张冲站在梅友面前时,即没有伸手,也没有客套废话,直接把孔云腾的话拿了出来。 肖远图听了脸上发烧,他为张冲的无礼感到羞耻,他急忙上前一步向梅友伸手。 “你好,中校,我是肖远图。孔头的手下。” “你好。” 两人握手。 “这位张兄,如果是你的事,我必定不会来的,也根本不会管,别废话,进去看看。” 说罢,梅友带头向别墅内走去,十几个人呼拉拉地围在他的身边。 张冲脸色铁青,反驳道: “中校,放心,我永远不会求到你的。” 梅友头也不回地道: “哪就好。” 肖远图拉了张冲一把,两人跟着梅友和郝明等人进了别墅。 除了两个黑衣人跟在梅友身边外,其他的黑衣人不用任何人布置,立即散布在别墅四周,行动迅速,位置准确。 肖远图低声叫了声“好”。 张冲对肖远图道: “去看看他们需要什么,我懒得侍候他们。” 肖远图耸耸肩跟了上去。 到了沙发前,只见毛嫂仍然攥着孔云腾的手,泪水把她风韵犹存的脸打湿了。 梅友四个人默默地站在沙发边一言不发。 “毛嫂,头怎么了。” 肖远图大惊。 毛嫂的泪水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他去了。” 肖远图细看,孔云腾已经没有了呼吸,脸色白的就像纸。 肖远图握紧拳头,一拳砸在沙发背上,泪水掉了下来。 “早应该送你去医院的。” 他这样说只是发泄,实质上根本来不及,也不可能。 孔云腾伤到了要害。 躲在远处的张冲再也顾不上在梅友面前装逼了,他冲到了孔云腾的面前,跪在地上不断摇动孔云腾的身体。 “头,你醒醒,醒醒。王八蛋,我要杀了他们,我要全杀了他们。” 他疯狂的大喊。 他这么一搞,梅友倒是挺感动的,这个粗中有细的大汉是个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