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涵失踪的道路两边是还没有抽芽的杨树。　　 杨树两侧就是大片的葡萄园，支撑葡萄架的高度在一米二的水泥柱，一排排的延伸。　　 每隔一段距离是一个泥土堆起来的土包，下面就是葡萄藤。　　 “每年入冬前，这边的农民都会把葡萄藤埋进土里。”　　 老白正在给陆川讲解葡萄园里为什么有一个个的土包。　　 “咱们这边冬天冷，葡萄腾如果放在外边，一个冬天就冻死了。”　　 “土壤能保温，这几天天气转暖，在葡萄藤发芽前，农民还得把他们从土包里抠出来。”　　 陆川点点头，这个他以前还真不知道。　　 老白这种就叫活久见。　　 “沿着路边，仔细看树林里边的脚印，还有田地里的。”　　 刘国栋提醒着陆川和老白：“对方在这段路上动手的概率最大，凶手无论是在现场杀人，还是绑架孩子离开这杀人，只有两条路离开。”　　 “第一是顺着路往自然屯方向，第二就是拐进葡萄园，在葡萄地里离开。”　　 “反方向是王子涵的家，凶手从那边离开会经过孩子家，可能性不大。”　　 陆川两人点点头，这也是两人刚刚开始勘察后，一直在关注的重点。　　 但是，走了一百多米，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最近天气转暖，积雪融化，葡萄园里的土壤泥泞，踩下去就是一个脚印。　　 仅凭肉眼就能很容易发现，但是到现在为止，陆川等人并没有这方面的发现。　　 “凶手从葡萄地里离开的可能性不大。”　　 老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几天地里泥泞，凶手肯定知道如果他从葡萄地里走，一定会留下痕迹。”　　 “对方没那么傻。”　　 “但是……”　　 老白抬头看向前方，还有一百多米，是一个直角弯，转过去技能看到自然屯。　　 “孩子失踪的时候是白天，早上刚上学的时间，凶手如果朝着村子的方向去，不可能没人看见啊。”　　 村里的人普遍起得早，六七点钟已经是干活的好时候了。　　 “也不一定，如果对方开车，或者有什么工具，把孩子装车里别人也看不到。”　　 陆川捋着路边，仔细观察一些细节。　　 三人并排而行，陆川和刘国栋在道路两边，主要观察道路侧面。　　 老白在路中间，主要观察道路中间。　　 “先走一遍，孩子失踪后，民警和村民在附近找过孩子，但是他们肯定没有详细的对道路进行勘察。”　　 刘国栋瞪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无论凶手是否在这里杀人，都是他和孩子相遇的最大可能地点。”　　 “所以，不管绑架还是当场杀人，凶手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　　 嗯？　　 正说着，刘国栋眼神一凝。　　 “怎么了？”　　 老白转过头，看向突然不说话的刘国栋。　　 “看这里！”　　 刘国栋快步向前，蹲在路边，指着路基上露出新鲜泥土的地方。　　 “这里的泥土和其他地方颜色不同，颜色更深一些。”　　 老白也蹲下来，左右观察一番：“下边的泥土翻上来了。”　　 “把仪器拿过来，照一下。”　　 这条路，刘国栋了解了一下，大多农户经过的时候都会开车。　　 很少有人走过。　　 道路两边都是枯草，确实没有人走的样子。　　 而这里，枯草下面的泥土翻了上来，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　　 陆川把超宽光谱现场痕迹物证搜索摄录仪弄过来，对着照了一下。　　 “有东西！”　　 翻涌的泥土上，有反光物，仪器提示是一种纤维。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微小的类似皮屑的物质。　　 “弄回去，化验一下。”　　 陆川答应了一下，就开始拍照。　　 现场发现的物证，首先要进行现场拍照，然后才能移动。　　 这是物证搜集的固定流程。　　 一点皮屑，一些纤维物质，看似微小，但是如果是凶手遗留的，那就很可能借此破案。　　 搜集工作在继续，其他组也在推进工作。　　 “前天早上，你开车去了北屯？”　　 孙军这一组的工作量最大，但是相对来说也更有规律。　　 葡萄园里每一口机井的供水范围都是固定的。　　 三号机井供应附近六个葡萄园的农用水浇灌，凶手抛尸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首先他要知道三号机井在哪。　　 需要三号机井灌溉的葡萄园承包者，南屯有两个，东屯有一个，西屯有一个。　　 还有两个就是王子涵家还有田中发家。　　 这几个自然屯以方位命名，都在机井五公里范围内。　　 北屯，就是王子涵上学要经过的自然屯。　　 所以，在西屯的郑江河，为什么在孩子失踪的早上去了北屯？　　 “我去拉化肥了啊。”　　 “谁能证明？”　　 “我妹夫啊，我就是去他家拉的化肥，早上四点多去的，七点多回来的，他家邻居也看见我了。”　　 孙军一组人，查了案发当天，所有到过北屯的外来人。　　 逐个排查，逐个剔除嫌疑。　　 北屯陈六子家。　　 “警察同志你们好，你们好，快进屋坐，进屋！”　　 “媳妇！快给警察同志沏茶！”　　 任强和张辉在走访完北屯的大多数住户后，最后来到了陈六子家。　　 陈六子，家族排行老六，他父亲就给他起了名字陈六。　　 “不用麻烦了，我们跟你核实一些情况就走。”　　 张辉摆摆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毫无表情的表情。　　 热情的陈六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啊，不喝茶也行……那个给两位警察倒水！”　　 陈六子的媳妇看上去年龄不大，长的很标致漂亮，一点也不像任强两人刚刚在屯子里看到的其他农家妇女。　　 陈六子面相也看着年轻，不像是长期干体力活的。　　 屯子里的人说陈六子游手好闲，倒也不算差。　　 但是任强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陈六子家里摆设还不错，家里干净整洁，院子里停着一辆价值十几万的轿车。　　 生活条件比大多数的屯子里人家都要好上不少。　　 “陈六，我们接下来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积极配合。”　　 “您放心，放心，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前天早上，六点钟到八点钟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陈六眼神微顿，接着脸色就垮了下来。　　 “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我真没杀王家小子啊！”　　 “他们都是造谣！都是扯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