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年笙笙还要再说,樊文成赶紧扯了她一下:“喜欢这个人和想要娶这个人是两码事。” “倒也对。”年笙笙听了,觉得有理,就不再纠缠了。 樊文成松了口气。 年笙笙见他露出这种表情,便怒了:“你很不希望颜翠嫁给延洛吗?莫非,是你自己想要娶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樊文成瞪她一眼,“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纳小,现在纳小算是怎么回事?何况,颜翠服侍你多年,我就算要看上谁,也不会看上她呀,看上她,我早怎么不动心呢?” 年笙笙听他这样说,心中是满意的,口中却不服气:“说不定,你是不想委屈了她。” “呵呵,不想委屈她,我就要委屈我自己吗?何况,我为什么要不委屈一个小丫鬟?”樊文成将年笙笙揽入怀里,端详着她从未变过的容颜与神情,笑道,“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若说我要将人捧到心尖上,也只能是你了。” 年笙笙脸一红:“当着儿子的面,你干什么哪……” 樊延洛将头撇开,你们还知道当着我的面啊? 这么多年了,天天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不管他是几岁,都改不了。 不过,这样也好,相亲相爱,总好过相敬如“冰”。 他每一次陪着盛珺回盛家,都觉得自己的岳父岳母很奇怪,如今与自己爹娘对比,才知道那便是世人称赞的所谓“相敬如宾”。什么相敬如宾,分明就是相敬如“冰”,不说毫无感情,至少这情分比起真正相爱的恋人,要淡薄得多。 樊延洛每一次看到盛辜攸与年七莺,都恍然觉得是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和盛珺。 现在看来,他做的这个决定倒是不错,因为他真的不想成为盛辜攸和年七莺那样的怨侣。 想到这里,樊延洛不禁看了年笙笙一眼,若是教娘知道年七莺过的是这种日子,还不知道要多么开心呢。不过,也不能让她太得意了。所以樊延洛决定暂且不说这件事。 年笙笙问樊文成:“既然如此,你刚才干嘛露出轻松的样子,好像很不希望颜翠嫁给延洛一样。” 樊文成承认:“我是不希望延洛娶颜翠。” 年笙笙不禁瞪眼:“这不是一个意思?” “这哪是一个意思啊。”樊文成道。 年笙笙一愣:“有什么不同吗?” 樊文成道:“你想想,若是延洛娶了颜翠,那他还怎么娶翡翡呢?” 盛翡为什么不愿意再与樊延洛有勾连,是为什么? 年笙笙恍然大悟。 并不只因为樊延洛娶的人是她的堂姐,也因为,樊延洛娶妻了啊! 年笙笙赞赏道:“翡翡的确洁身自好。” 樊文成苦笑,他不是说洁身自好不好啦,盛翡这样,将来若是嫁入樊家,他也放心。可是,盛翡现在防樊延洛像是防着什么东西一样,想要让她嫁入樊家,真是千难万难。 “盛翡现在不主动,那就只好由我们主动,先把她入府的障碍扫平。”樊文成冷静地说道,“现在,延洛将盛珺关在外面也好,若是现在再接纳她,算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们得先下手为强,要是盛珺醒过神来,回去叫盛家先出手,我们就迟了一步。” 刚刚樊文成已经将一切给年笙笙说得很清楚了,迟了一步的下场是什么,她明白。 于是年笙笙立刻点头:“那我们先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先找些人来。” 要找与樊家没关系,至少表面上没关系的人,又要想出一些能够让人迅速接受的说辞,这些都是需要时间与精力的。 樊延洛也跟着站起来,他现在还有些茫然。 真的要与盛珺彻底斩断关系了吗? 他并不是不愿意,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来得这样快。 十年间,他也曾经想过,如果可以和盛珺分开,那该多好,但只要一想到她替嫁,他就很快自责起来。如今,既然替嫁这个基础被证明是盛家自造的谎言,他就不需要再顾忌。 眼泪?情分? 盛翡也有眼泪,与他有更长久的情分! 更重要的是,盛翡才是那个真正什么也没做过,就失去一切的人! 樊延洛还记得盛翡好多次都告诉他,她是多么庆幸,自己有那么好的伯父伯母和姐姐,让她在失去父母后,也不孤单。但一切都是谎言。 盛翡也许心冷了,可他不能眼睁睁看她难过。 他不能让她觉得,就算她失去了一切,也没人会在意。 他希望她知道,他在意。 就算无法在一起,至少,对得起曾经刻骨铭心的那一段情。 …… 耒原城的客栈里,来了一位漂亮的女客人。 她虽然戴着纱帽,但影影绰绰间,却也能教人看出一丝隐约露出的容颜。 这位女客人身子窈窕,就连容貌也是绝色。 柜台后面的小掌柜看得更加清楚,一层纱,能挡得住多少呢? 他年纪还不大,本是代父看店,却没想到能够沾到这样的眼福。 女客人开口了:“小掌柜,我要一间上房。” “好,我带您去!”小掌柜瞬间就从柜台后面钻出来了,激起大堂里一片笑声。 跑堂委委屈屈地站在柜台旁边,终究忍不住开口:“少东家,这是我的工作。” 小掌柜无视笑声,又瞪了跑堂一眼。 跑堂就安静地缩回去了。 “客人,我这就带您去上房。”小掌柜重新看向女客人,现在,他与女客人之间已经没有柜台阻隔了,更近了,隔着纱,他隐约能够看得见一双极亮的眼睛。 那眉眼弯弯:“好,多谢小掌柜您了。” 就连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 小掌柜被迷得五迷三道,一步当三步走,好在女客人也是莲步轻移。 等送她到了上房,小掌柜还倚着门依依不舍:“我待会儿送热水来。” “多谢您了。”女客人微微颔首,在凳子上坐下。 小掌柜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就当他跑出去的瞬间,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前辈,我看惯了您这张脸,倒是真没想到,您的魅力这么大!” 女客人给自己倒了一杯——没热水,就懊丧地把杯子重新倒扣,口中说道:“外面又不像你们耒原,来来去去竟然还要带纱帽,要是都把自己的脸露出来,想分辨谁高谁低,还真不容易。” 那声音又道:“可我还是觉得您比较漂亮,只是看惯了美人,就不那么惊艳了。” “就是这个理,只要看惯了,就没有难看一说。”女客人道。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显形啊?”那声音又问。 女客人摇头:“那小掌柜不是说去拿热水?等他来了,我关上门,你再显形。怎么,不舒服?” “没有,只不过我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好不习惯。” “那就等着吧。”女客人匆忙地结束了话题,纱帽仍旧没摘。 说完话,那小掌柜风一般跑回来了,还提着一壶热水。 “多谢您了。”女客人机械式地回应。 小掌柜一点儿也没感觉出来,还挺开心:“那我再去拿一壶?” “不必了,这一壶已经够用,多谢您。”女客人温和地走到门口。 小掌柜不敢碰到她,生怕被她认为自己是趁机占便宜,只好往后退,不知不觉,就退到了门外面。 “若是我还有需要的东西,会唤您的。”女客人道。 “您记得叫我。”小掌柜遗憾地站定,直到女客人关上门,还站着,等门彻底关上,他才摇摇头,十分可惜地离开。 女客人一挥手,房间里就布置了一个阵法,外面的人若要窥|探,不是难,是不可能。 那清冽声音的主人终于显形,细细纤腰,姿态柔美,正是盛翡。 这被盛翡称呼为前辈的女客人,当然便是唐承念了。 她摘下纱帽,轻轻抚过自己的长发:“累死了。” “那小掌柜走得真慢。”盛翡抱怨一句,在唐承念身边坐下。 唐承念笑了起来:“他们又看不见你,你大可以快点走。” “他们虽然看不见我,可是,楼梯那么窄,我能从哪一边过去呢?”盛翡叹息一声。 “现在已经上来了,就不说了。”唐承念笑了笑,招手唤来那水壶,往茶壶底放了茶叶,再斟满水,等一等,就心满意足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唐承念倒不是非得要喝茶不可,只是不倒一杯茶在这儿,她不习惯。 刚刚盛翡是用了空隐灵戒里的神隐效果,让自己隐匿行踪,所以没人能够察觉到她。 盛翡道:“前辈,您刚才说,等找到客栈,就告诉我让我隐形的缘故,等到了客栈外面,又说到了房间再告诉我,现在到了房间,您总该说了吧?” “是要说了,事不过三嘛。”唐承念笑道。 盛翡将自己的手臂放在桌上,满脸好奇,等她解释。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用‘神隐’来隐藏自己,是吗?”唐承念怕自己搞错问题,万一答错问题,那岂不是说多了。 唐承念并不希望盛翡一次知道太多缘故,以她的个性,知道太多,对她的态度反而会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