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轮到林风哀叫了:这架没法打了,只有挨打的份。问题是这打不好挨,真挨上会死的。 原来,风铭的火力全开之后,那肉身的力量奔腾不息,狂涌而出。风铭的肉身力量比他发出的真元光芒要可怕得多,他丹田里的真液几次被搞得干干净净,全都一滴不剩地化作了肉身能量,几次的涅槃重生收获最大的也是他的肉身。风铭在不动用肉身力量之时,那身体就堪比妖兽的躯体,而一旦动用肉身力量,那肉身的能量翻滚奔腾,可以说,攻击免疫。 这时的林风无比后悔,后悔自己吃撑了没事干,来摸风铭的底。这底一点都不好摸,恐怕这次连他的命都会抹没了。这时,他也清楚地知道四盟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了,就凭风铭如今展示出来的实力,漫说一百五十来人,就是再加上一百五十来人,也不够捶。这简直不是人,而是上古凶兽。 林风苦苦撑着,就像狂风中飘飞翻滚的落叶。这时候,林风的心思和之前风铭的心思一模一样,就一个字“耗”,看最后谁耗得过谁,他毕竟是武皇,风铭不过是大武师。在“耗”这个字上,他自信不会输,况且风铭的打法要比他的消耗大得多,如果这样他还耗不过风铭,那他就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林风那块豆腐有买定的趋势。风铭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丝毫减弱,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铭的攻击反而一浪高过一浪,根本就没有枯竭的迹象,而身上的气势也随着风铭的疯狂越来越盛,用“气势如虹”来形容也不算为过。而林风却感到越来越吃力,体内的真元有枯竭的迹象。 这种现象让林风难以置信,不过,他随即就想起风铭是至尊戒之主,有了至尊戒的相助,就一切皆有可能。 这时候林风想脱离打斗,但这片空间被风铭的气势死死的压制,假若他不顾一切地进行瞬移,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后果;假若他不瞬移出去,则迟早会被风铭耗死。这时候,林风处于“骑虎难下背”的境地。 再坚持了一会,林风不得不选择冒险——瞬移出去,因为他不瞬移出去,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耗死。 瞬移前的那一刹那间是瞬移的人防御最为薄弱的时候,林风做好了瞬移前的充分准备,但在瞬移前的那一刹那间,还是被击中了。幸好那一击被挡下了一部分,但林风依旧被重创,他的身体强度根本就没办法和风铭的身体强度比,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随后,林风的身子消失不见。 这一声惨叫声让风铭脸色骤变。风铭并没有想击杀林风,一年多的生死与共,让他下不了这个狠心。但正如在打斗之前所说的那样,一旦开始,他也控制不了,更何况面对一个时间属性的武者,他根本不敢留手,这是他在同辈之中所遇到的最强的一个对手,只要稍有疏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林风的身体犹若一个沙包一样重重砸在远处的地上,那地上被砸出一个深坑,林风则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风铭的那一击虽然被挡了一部分,但威力仍就十足,在那一刹那间,林风被重创,在这种情况下瞬移,其结果可想而知,那身体没有分崩离析已是奇迹。 风铭飞掠过去,只见林风的模样惨不忍睹:脸上脸皮化作一块块的,吊在脸面上;口中血沫喷涌而出;除了一件贴身宝甲护住要害受创不重之外,其余地方千疮百孔,鲜血咕咕冒出,骨头寸断。林风的生命之火就像那风中残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随时有陷入无尽的黑暗的可能。巨大的痛苦,让他脸部扭曲变形,甚至脸皮都掉下几块。 “大哥,你真傻!你只要吭一声,小弟就会停止攻击。小弟从来没想过要杀大哥啊!” 风铭的泪水滚落而下,同时从储物戒里掏出各种疗伤圣品,一股脑地往林风的嘴里塞,根本就不计成本:娃娃金光鱼、五彩锦鱼、万年石乳、噬血藤根茎、噬人树根茎…… 当做完这些之后,风铭将林风抱在怀里,一边流泪,一边喃喃道:“大哥,不就是至尊戒吗?待我报了大仇,就给你。现在那该死的至尊戒待在我的神海里,取不出来呀!要是能取出来,我早就取出来,将它丢到臭水沟里去了。我恨至尊戒,它就是一个祸害,它害死云海域几十亿人,它害死了我所有的至亲。我亲眼目睹着自己的父母在眼前一点点的化为灰烬。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我神海里的至尊戒所赐啊!我想尽办法,想把至尊戒从脑海里弄出来,把这个罪魁祸首砸个稀巴烂。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啊!小弟就是一个罪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真正害死云海域几十亿人,害死我的至亲,害死我的父母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假若不是因为我,云海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剧,我的父母,我的至亲,云海域几十亿生灵,他们的魂魄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的身边哭泣、低鸣。我就是一个千古罪人,一个千古罪人啊!” 风铭的声音如诉如泣,悲凉哀伤,透着无尽的痛苦,泪水如珠,滚落而下。风铭的声音和泪水划破无尽的黑暗,死死地拽住要陷入无边黑暗中的林风,林风的眼里同样涌出泪水。 “大哥,你知道吗?我不止一次地想剖开脑袋取出至尊戒,可惜剖开脑袋,我也必死无疑。我也不只一次地想一了百了,去见我父母的在天之灵,可惜我没脸去见他们,没脸去见我云海域几十亿哭泣的灵魂。什么叫‘死之易,生之难’,大哥虽比小弟年长几岁,但体会不到的!体会不到的!” 声声低诉,如同九幽哀曲,引得天地同悲。 “在中域圣城,有一个晚上,我非常异常,大哥当时感到很奇怪,连声追问我怎么啦,我并没有回答。大哥,我没办法回答你。你可知道那一天是我云海域逃难者相约相聚的日子,我在那相约的地方等了足足一天,没等到任何一个人!哈哈哈!从早到晚,我无比地渴望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可惜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影出现!哈哈哈!没有一个人出现!哈哈哈!整个云海域几十亿只剩下我一个人,只剩下我一个!哈哈哈!” 那笑声透着无尽凄凉,随即风铭嚎啕大哭…… “我该何去何从?我茫然,失措,无助,痛苦,彷徨,绝望。我问苍天,苍天不答;我问大地,大地不应。从那天晚上起,我陷入了心魔之中,而那一段时间,也是我最痛苦的一段时间。在我痛苦、彷徨、无助的时候,是大哥陪在我的身边,是大哥给了我慰藉和温暖,让我觉得这世间还有一丝温情存在。我能保持一丝清明,与大哥有莫大的关系。在大哥的心里或许认为平常以极,但在小弟的心里却是恩同再造。容小弟给云海域几十亿死去的冤魂一个交代后,大哥将至尊戒拿去便是!” 风铭呜呜哀鸣,如孤舟之嫠妇。 风铭抱着林风低低倾诉,那声音透着真挚的情感,也透着对友情的渴望,更透着孤苦的凄凉…… “小弟,别说了!是大哥对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大哥!至尊戒让大哥利禄薰薰,大哥愧对小弟的情义!” 突然间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风铭的耳朵。 “大哥,你醒了!太好了!否则,小弟这一辈子都难以安心!太好了!”风铭惊喜地说道。 “风铭随即扫视林风的伤势,只见那些伤已慢慢愈合。塞了那么多逆天之物进去,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拉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风铭突然间发出一道困惑的声音。其他地方的伤都在见好,唯独脸上仍旧显得极为可怕,丝毫不见愈合之状,那脸上全是皱纹,几块脸皮吊着。 这情况给人以一种恐怖的感觉。风铭用手抓着一块脸皮,稍微一用力,那块脸皮竟脱离了下来。这情况吓了风铭一大跳,但注目一看,那块脱落的脸皮下面又露出一块脸皮来,那块脸皮显得光滑白嫩。 风铭三二下把外面那些残破不堪的脸皮扒下来。随后他竟被震呆了,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面孔露出来之后,竟是一个女人的面孔,并且容貌之美丽,风铭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嫣然是万中挑一的大美女了,但与眼前这容貌相比,风铭竟有种难及万一的感觉。 风铭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句话:绝代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倾城倾国用来形容眼前这容貌最是恰当不过。 虽然眼前这个容貌有些苍白,但恰恰给人以一种不胜娇羞的美艳,一种我见犹怜的心痛。 那张脸以完美的比例搭配出一种惊艳的美,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双眉如画,琼鼻俏立,樱桃小口,皮肤光滑水嫩。整张脸挑不出任何瑕疵,就仿佛最高明的画家耗尽心血用他那最为细腻的笔绘出的一件最为完美的作品。 这种美太过惊艳,超凡脱俗,令百花失色,令群芳黯淡。 风铭历来对于美色没什么感觉,但那容颜却仿佛有无边的魔力,把他深深地吸引住。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之人!风铭第一次感到震撼! 大哥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绝世美女,让风铭的脑袋阵阵发懵。他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随即一阵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因为他想到一种极为可怕的后果,那就是眼前这个人将大哥杀害了,并将大哥的脸皮都扒了下来,然后装扮成大哥的模样。如果是大哥的话,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对他痛下杀手。如果事情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杀害大哥的凶手。 想到这点,风铭的心冰冷到了极点,身子竟微微有些发抖。风铭将抱在怀里的女人一把丢在地上。那女人被丢在地上之后,震动让她本已愈合的伤口又裂开,鲜血横流。 那女人本来静静地躺在风铭的怀里疗伤,那温暖的怀抱和疗伤圣药让她感到劫后余生的温馨。她紧闭着双眼,思绪沉浸在之前风铭的倾诉之中。她虽然有点迷迷糊糊,但风铭的倾诉却透过无尽的黑暗点亮着她的生命之火。风铭的倾诉让她震撼不已,这是她第一次走进风铭的内心世界。风铭内心世界里的悲伤让她肝肠欲断,风铭那如诉如泣所透出的无尽悲凉、痛苦、孤独、绝望,让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簌簌而下。如果不是身受重伤,她绝对会将风铭揽入怀里,予以宽慰,而风铭的最后那番话更是让她充满了自责和愧疚。她柔肠寸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风铭;她百转千回,也不知道当如何解开这些难题。那女人痛叫一声,睁开双眼,疑惑地看着风铭。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如何杀死我大哥的?老实交代!要不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铭的一个拳头对着那张绝世容貌,声音凶狠无比。风铭可没到那怜花惜玉的年龄,这容貌虽然惊艳至极,但仍旧比不上他对大哥的情感。一旦获知实情,那铁拳会毫不犹豫地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