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生父陈忠　　天亮之后，苏楠离开了墓园。　　乘车来到了市中心的广场，那里有一家珠宝行。　　苏楠站在珠宝行门前，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先生，您有需求吗？如果有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产品。”一名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应该是在里面看到了一直站在门外的苏楠。　　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话的苏楠才回过神，看向对象。一看之下苏楠顿时觉得有些心情激荡。这人与自己的面孔有着几分的相似，又看了看男子的胸牌，上面写着：经理陈建华。　　“看看就看看吧。”苏楠背着手，迈步走进了珠宝行，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想。　　“不知道先生您是想送朋友还是送长辈？”陈建华也有些诧异，这个人竟然和自己有些想象，不过中国人那么多，有一两个想象的也算正常，明星不是还有撞脸的吗。　　“都送。”苏楠惜字如金，不过目光并没有去查看柜台里的珠宝玉器，而是一直环顾着四周的环境。　　“先生，您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陈建华发现苏楠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柜台里的珠宝玉器上面。　　“算了，谢谢你。”苏楠叹了一口气，对陈建华说了抱歉就离开了这里。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心里暗暗想着，苏楠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苏楠一直定在了原地，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一辆奔驰停在了珠宝店的门口，司机下车打开了后门，从车子的后座上下来了一位老人。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形，拒绝了身旁陈建华的搀扶。苏楠知道，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陈忠。　　仿佛给自己打了打气，苏楠带着一丝紧张而又激动的情绪，再次回到了珠宝店。这次仍旧是陈建华接待的他：“先生，你好。”这次陈建华等着苏楠主动开口说出自己的诉求。　　“我想见刚才那位老人一面，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苏楠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恕我冒昧，先生，请问为什么要见家父。”陈建华不解的问道。　　“你和我一起进去，或许见到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苏楠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等陈建华说话，就走进了珠宝店。　　正在经理室翻看了账本的陈忠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看向门口。就如遭雷击，怔怔的看着门口的苏楠。　　“你是，你是，我的孩子啊。”陈忠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门外的陈建华听到屋内的父亲情绪这么激动，连忙拉着苏楠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爸，您这是怎么了？这位先生说想要见您。”陈建华扶着自己的父亲来到了苏楠的身前。　　“我知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的孩子，孩子啊，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是对不起你们母子两个。”陈忠想用手去摸苏楠的脸庞，又害怕苏楠会拒绝，就这么定在了空中。　　“爸，你说，他是我弟？”陈建华突然想起了陈忠很久之前告诉自己的一些事情，包括近些年寻找苏楠的事情，里面也有陈建华的参与。　　“是啊，他就是你弟弟啊。当年是我糊涂啊，我对不起他的。”陈忠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拉着苏楠坐到了屋旁的沙发上。　　“孩子，这些年你在哪，你过的还好吗？”陈忠好像想起了什么，眼泪再一次涌出了眼眶：“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是我对不起你。”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妈好不好。”苏楠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你们享受天伦之乐，合家团聚，我妈躺在郊外坟地里，你想过她吗？”　　“这位…弟，你误会爸了，其实当初爸也不知道阿姨会怀上你，当知道的时候，阿姨已经去世了，你也已经被老人送走，你的姥爷和姥姥怎么也不愿意告诉爸到底把你送到了哪。这些年，其实我们都一直在寻找你。阿姨的墓爸也找人从新休憩了，每到清明和忌日，爸都回去扫墓。”　　听到这些，苏楠冷静了一点，回想起黑星给自己的资料力，确实是这样的。可是胸口仿佛还是有一股气压着，让苏楠恨压抑。　　“弟，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不过既然你回来了。咱们就是一家人，爸的年纪大了，除了偶尔过来看看账本，一直都在牵挂着你。”陈建华看着苏楠冷静了一些，继续说道：“爸也是悔不当初，想要弥补的时候却为时已晚。这些年，爸一直告诉我，我有个弟弟。其实刚才见你第一面，我就应该认出你，你不会怪我吧。”　　“我能怪谁？呵呵…”苏楠的眼泪飙了出来。　　“一个19年无父无母的孩子，有着一个一直寻找自己的父亲，还有着一个为了我失去了生命的母亲，我能怪谁？你告诉我？我可以去怪谁？”苏楠又激动了起来：“都没错，那到底谁错了？我为什么会承受这些？我妈呢？我妈又凭什么承受这些！！！”　　“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你没有了母亲，流离失所19年，怪我啊。”陈忠好像被感染了一样，激动的站了起来：“如果不是我喝多了，也不会有这些事情，如果不是我后知后觉，或许你的母亲也不会死，或许你也不会和我失散这么多年。孩子，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说完这番话，挣脱了陈建华，一头撞向了墙壁。　　“爸！！！”陈建华没有拉住老人，吓的一声大喊，而苏楠只是看着这一切。　　就在陈忠的脑袋快要撞到墙上的时候，苏楠一伸手，把陈忠定在了原地，然后又缓缓带回了陈建华身旁。　　顾不得这一幕的神奇，陈建华连忙拉住了自己的父亲，失声痛哭：“爸，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弟这不是回来了吗，从小失去了母亲流离失所，有怨气，你难道还要让他再失去父亲吗。”　　听到这些的苏楠，忽然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但是还是觉得不太舒服。站起身来说道：“你以死明志，我母亲泉下有知也会瞑目了，以后不要再寻找我了，我过的很好。”说完就准备开门离去。　　“站住。”陈建华突然一声大吼，冲上去一拳打向了苏楠的脸颊。却被苏楠用手挡住，而后就这么看着他。　　“不管怎么说我，我是你哥！！！你知道吗，爸这些年为了寻找你，身体已经垮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原谅他，咱们究竟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砸断骨头连着筋啊！！！”　　“我想冷静一下？”撂下这句话和屋中的陈氏父子，苏楠离开了珠宝店。　　仿佛又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苏楠忍着心里的悲伤。打车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地方，孤儿院。　　推开了大门，孩子们正在院子里玩耍。看到了苏楠，大声欢呼跑过来围住了苏楠：“哥回来了哥回来了。”听到这些稚嫩而熟悉的声音，苏楠才露出一丝微笑，抱起其中一名小女孩，带领着剩余的孩子走进了堂屋。　　“小楠？你怎么回来了？”正坐在屋里喝茶的院长看见苏楠进门，有些惊讶。　　“有点事情，就回来了，爷爷，我想和你说点事情。”苏楠的表情有些低沉。　　“好，你跟我回书房说。”看着苏楠的表情，王老意识到苏楠真的是有大事想和自己说。　　放下了怀里的孩子，苏楠摸了摸她的头：“小家伙，你们先去院子里玩会，哥哥和爷爷有事，一会就出来陪你们玩。”　　“嗯嗯，哥哥你去吧，我们等你。”小女孩懂事的点头道。　　两个人进到了书房，苏楠随后带上的房门。　　“爷爷，我找到自己的父母了。”苏楠透过窗子，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　　“哦？这是好事啊，可是为什么你不开心？”王老有些不明白：“他们不认你？”　　“我的父亲，是陈忠。”苏楠只说出了这句话，相信同在一个城市，王老应该知道这个人。毕竟d市也只是一个小城市。　　“原来是他？当初坊间的传闻，陈忠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私生子，想在看，你就是那个孩子。”王老皱了皱眉头：“你不愿意和他认亲吗？”　　“也不算不愿意吧，只是知道了一切之后，心里有道坎，迈不过去。”苏楠叹了口气：“替我的母亲感到不公平。”　　“你说的是什么，我大概也明白。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我自己，不知道如何选择。”　　“其实，你大可不必去介怀。这些年，陈忠一直在寻找你，如果知道是你，或许我早把送回去了，为人父的，我能理解他的感受。孩子，他的错误并不是不可原谅，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我相信他的痛苦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深。”　　“或许吧。”　　“明天，我带去你趟陈家。”王老的提议，苏楠并没有拒绝。